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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的相依

第二天晚上,风朗准时赴约。

“不知今日公子用什么做赌?”

“一定要有赌注吗?我们就只当是切磋棋艺不行吗?”风朗不想她把自己看成和其他客人一样都是另有所图。

“当然不行!这是清然楼的规矩,怎可随意更改?”

“那就照规矩来,若我输了,身上的东西随姑娘挑。只是,若是姑娘输了,就请以后私下与我见面时,都勿蒙上面纱。这样可以吗?”

“自是可以,向来只要赢得了我手中的棋子,任何要求随便你开。”

赌注谈妥之后,风朗与蓉画两人便在清然阁内对弈,近一炷香的时辰后,蓉画突然将手中的黑子放入瓮中,收手罢棋。

风朗疑惑的看着未着面纱的佳人“怎么了?”

蓉画板起脸,“你若是不愿再与我下棋大可以不赴约,为何要故意放水?”

“我没有!”风朗大声喊冤,他明明有很认真的在下啊。

蓉画指着棋盘,“事实就在眼前,你还敢说没有吗?”

事实?什么事实?他的白子什么时候被吃掉了一堆,围得地也变得只有一小块了。

“我……”

风朗有些结巴,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看她看的出奇,随意乱下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风朗一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要是没有诚意与我下棋,就请离开。”

风朗顿时有些着急,脸上也因为懊恼被涨的通红,却急得一句正常的话都没说出来。他真的只是一时失神,蓉画怎么会就要把他赶出去呢?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真的对不起!我发誓我真的是诚心诚意跟你对弈的。”

蓉画也有些不忍见他责怪自己的模样“好吧,今天我也累了,就先下到这吧。”

“哦。”风朗有些失望却也有些庆幸,还好蓉画没有生气。继而又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和你对弈?”

蓉画没有回答,反问了他一句,“你就这么想和我对弈,难不成你以为你一定会赢吗?”她什么都可以输,就是下棋这件事谁也别想轻而易举地赢了她!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的!”风朗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还有话想跟她说嘛,我想让你做我的娘子啊。不过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客气地说到“既是如此,天色也不早了,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先告辞了。”

“月儿,替我送送公子。”

走到了门口,风朗突然回过头说道,“蓉画姑娘,刚才绝非在下有意冒犯,实因姑娘美色醉人,让在下一时出神,无心对弈,还请姑娘见谅。”

蓉画一听,顿时有些尴尬,虽说呆在这青楼女肆中,又是花魁,什么样的花言巧语没听过……她可从未放在心上过,这次却不知怎的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甜滋滋的。

清了清嗓子,蓉画故意说,“这么说来倒是小女子的错了?”

“不不不。”

风朗急忙撇清,“在下绝无此意,还请姑娘不要误会!”

“那你是故意失神,不想与我对弈罗?”

“怎么会!”风朗大声反驳,“我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那你就是觉得我不好看了!”

“才不是,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扑哧一声,蓉画笑出声来,“真的吗?”

“真的!若有半句虚假,就罚我不得。”

风朗还未说完,蓉画便急忙打断他,生怕他说出什么毒誓来。

“就罚你以后每下棋必输!”

风朗被抢白,稍微有点没反应过来,“哦。好。”

既然话说完了,人也该走了,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风朗还是没有踏出大门,反倒是脸越来越红,神情也越来越紧张的盯着蓉画,蓉画被看得毛毛的,正想开口问他,却被突然靠近的身躯吓了一跳。

“你……你靠这么近干嘛?”虽然她应该马上推开他的,可是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这个人这么温暖,干嘛要推开。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虽然她名义上是个花魁,可好歹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啊,怎么能这样任人轻薄。她应该马上推开他,赏他两耳光,或者直接踢他的命根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占姑娘家的便宜。

“明日咱们一同去游西湖好不好?”

只顾着在心里天人交战的蓉画根本未曾细听就应了,“好。”

一听佳人同意,风朗立即眉开眼笑离开了。

额,她是答应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么?只是游趟湖而已啊,拍拍红彤彤的脸,蓉画甩甩头不在多想。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该好好休息准备一下。

踏进内室,却突然看见一只鸽子停在窗台,蓉画慕然敛起心神,缓缓打开短笺,看着上面的内容却不禁嘲讽的笑了一下。去洛阳?她拿给他们的还不够多吗?一个杭州竟然还已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拿着竹筒倒出一颗丹药,蓉画一口便吞了下去。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现在才把药送过来,看来那些人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了,或许她真的应该去洛阳,远离这是非之地,忘掉一切。可是她怎么能放着泉儿不管!京城,蓉画向往地看着窗外,她多想带着瑞安去京城,那儿一定有大夫可以治好他的病,大夫说已经称不了多久了,与其在这儿一直受人控制等死,还不如赌一次!

日月别庄内。

步易岑冲着那个傻笑了一整晚的人吼道,“你回来都两个时辰了,还只顾着傻笑,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问你什么!”步易岑越想越气,自己没见到蓉画就算了,这死小子回来了竟一声不吭,也不报备一下,让自己在这喊了半天也没回应。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恶心一起,步易岑唤来下人,拎起一大桶冷水便往风朗头上浇去。满意地看着风朗狼狈的自椅子上弹起。

“二师兄!你干嘛啊?”

“你还敢说!我叫了你这么久你都干嘛去了?说!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我哪有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会在这傻笑了两个时辰?”

风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嘿嘿。二师兄,我找着娘子了。”没错,他就要蓉画做他的娘子!

步易岑一听,下巴差点没掉地上去。娘子?这个全家上下最不近女人的四师弟?这个公认娶不到老婆以致要他带着上女肆的风朗?不会是昨晚被那个妖女给骗了吧?

稍微整理了下思绪,步易岑又恢复了一贯的潇洒姿态。

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找的恩,娘子。是谁?”

“蓉画啊!”

果真如此,他就说能是谁。定是那妖女欺骗他这纯洁无瑕的师弟!可怜他的四师弟怎么禁得起一代花魁的迷惑。他千不该万不该把他一个人留在茗烟阁啊!要是真的被骗了把她娶回家去,他一定会被师父师娘和大哥剥皮。思前想后,步易岑决定将他引回正道上。哦不,是变回正常的样子。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就是你的娘子呢?”

随意扫了他一眼,风朗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很白痴。”

“师娘说啦!只要遇到一个让我一见面就想永远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而且一分开就会想念,呆在一起就会很开心,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那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的娘子啦。”

步易岑狐疑地盯着他“你确定?”

感觉自己被怀疑了,风朗义愤填膺“二师兄,这可是师娘说的,还能有假吗?再说了,师娘说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嘛!”

步易岑沉吟了一会儿他说的到没错,师娘确然是这么说的,只是连他自己也没遇到过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又该怎么说服师弟呢。

“不如这样,你把她带回去给师父师娘和师兄看看,自然就知道她是不适合做你的娘子了。”

“我的娘子为什么要让师父他们帮我决定,师娘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只要她做我的娘子!”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喜欢她了!”

“你们才见一面你怎么知道她就值得你喜欢?说不定她根本就有问题!”

“不许你诬蔑她!她是不是有问题,我会自己确认的,不用你管。”

步易岑气炸了,他怎么会揽上这么个麻烦精,“你,你,你这个古董呆子,你要是执意娶她做你的娘子,我就把你那堆宝贝个全给扔了?!”

风朗不屑他的威胁,“哼!我让阿仁都收好了,藏在我的密室里,你根本找不到。”

“你说的密室该不会是你房间里那个扭一下砚台就出现的房间吧?”那个呆子,以为藏了个好地方,殊不知好几年前他们几个进书房找他时便轻而易举的发现了,真是的,真的想藏,也要弄个厉害点得机关嘛。

风朗大惊失色,他怎么会知道?

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的步易岑轻瞥了一眼“我想,不只是我,全庄上下大概没有人不知道吧。”

风朗倍受打击,他精心布置的密室怎么会让大家都知道了,那要是有人想破坏他的宝贝不是轻而易举了!怎么办?!风朗哭丧着脸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别让蓉画当你的娘子。”

“不要!”

挑挑眉,步易岑轻声试探,“那你那堆宝贝?”

“你想扔就扔好了,反正,反正就算你扔了我也会找回来的!”

没料到风朗会有这样的回答,步易岑顿时疑虑丛生“你不是说它们是你的命根子?”

“可是蓉画比我的命还重要!”

这话让步易岑气不打一处来,“你才见她一面怎么就知道她比你的命还重要了?”

“我就是知道!”

“你!你!你!”被气得七窍生烟,步易岑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去找你大哥来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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