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欣下午拿了几本书坐到王大爷小客厅里看书了，平时他是常在这里复习功课的，这里比较安静，很少有人走动，麻姑总是领着小麻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晃悠，三顿饭也是到矮子那里混混，难得回家上楼。王大妈也喜欢他在这里看书写字，她确实一见到这个所谓的干儿子就开心，尽管开欣从来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妈”，但她是从来也不计较，相反她还会替开欣作想，说是孩子不习惯就不要强求了，叫一声大妈也满足了。所以开欣来看书尽管王大妈和他也搭不上什么话，但总能有个喜欢的人伴着她也不觉得孤单。今天开欣到这里看书，虽说是有个清净的看书场所，实际上还是他羞见嫂子，总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怎么会在梦里和嫂子发生那种事呢？照理说应该是梅花阿姨才对呀，自己答应过长大了要和她结婚娶她做老婆的呀！自己小时候也和她睡在一个床上的呀，阿姨总是喜欢把自己搂在怀过嘛，而且也拉过勾虽然她现在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但梦里应该是她呀！自己不是见到她了吗？她也是一丝不挂向他招手的嘛，可后来怎么变了呢？或者说应该是桃花，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她，但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呐！虽然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连桃花本人也没有感觉到，但确实是她救了自己呀，自己在湖里下沉时是她紧跟着自己伸手拉了一把，使他能从死里逃生。一个人不能没有良心，应该知道知恩图报，要是她坚持那个要求就应该满足人家呀，何况还是她领他进垄沟的呀！就是不能和桃花有关系，那也应该是胡清明呀！小时候和她坐过花轿，也夫妻对拜过，人人都说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嘛，自己也许过诺长大了要娶她的嘛？人家还把自己喜欢的小荷包都送给了他，后来怎么会变成嫂子了呢？自己怎么不想想好就扑上她的身子里去呢？梦里的事嫂子能感觉到吗？总之快感的时候叫着“嫂子”她肯定听到了，一醒来她不是就坐自己身边问了吗？千不该万不该做这样的梦呀！就是和金娣来那种事也是没有关系呀，她不是一直想和自己结婚要做自己的老婆嘛，在梦里睡上她的身有什么关系呀！这都要怪小龙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关键时候她不见了。唉，今后怎么面对嫂子呀！自己虽然非常喜欢嫂子，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听他有磁性的甜甜的话音，但怎么能和嫂子来那种事呢？她是自己的嫂子呀！自己的那条粘糊糊的短裤怎么让嫂子洗呢？自己当时怎么慌了神呢？赵悦达不是告诉过自己吗？男人到时候会在梦里来那种事的，要是他还活着有多好呀，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谈谈，还可以向他讨教对策了。他怎么说死就死呢？撂下人家长辫子姑娘怎么办哪？多好的姑娘呀，水淋淋，辫子长长的，不要说赵悦达喜欢，就是自己碰到了也要绕着辫子玩呐。
正当开欣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个背着弹棉花长弓的人从后门进人王家，王大妈立即起身笑了笑朝小客厅里努努嘴说：“喔唷，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呀？快进来坐下歇歇。”
来人放下弹棉花的工具，朝客厅里张张立即再缩回去。
王大妈叫了：“开心，有客人来了，你到老虎灶里给大妈讨壶开水来。”
包开欣放下书本，“噢”了一声奔了出来，朝弹棉花的笑了笑接过王大妈手上的小茶壶就出去了。
包开欣到老虎灶上讨开水是经常的事，一般等老虎灶上的师傅把顾客的热水瓶冲满后，总是给前来讨开水的人舀上半勺开水的。开欣一般来讨开水都是一只小茶壶，要不了多少开水，加上灶上师傅见惯了，也很喜欢包开欣，有时候水一开，师傅会先给他舀上开水然后再给顾客冲水。
包开欣从老虎灶来回要十多分钟，就在这几分钟里，开欣前脚走出后门，弹棉花的就迫不及待地将王大妈推进房间，还没有等包开欣回来，弹棉花的已若无其事地坐在后门口和王大妈拉家常了，谈的最多的是秀芬什么时候做月子。当王大妈说完“快了，就这几天”时，包开欣端着茶壶回来了。王大妈马上接过来递给弹棉花的，弹棉花的接过小茶壶朝开欣看看。王大妈马上告诉谈棉花的，这就是自己常提到的干儿子开欣。弹棉花的朝开欣微笑着点点头，开欣也回报了一笑就到客厅里去看自己的书了。弹棉花的也没有呷几口茶，小茶壶一放，背起弹棉花的工具就走了。
快到吃晚饭了，兰芳来叫开欣了，正好碰到秀芬下班回来，兰芳对秀芬说：“你好歇歇了，不能挺着大肚子上班了，你受罪肚里孩子也遭殃呐。”
秀芬说：“没有关系，我会当心的。如果产前多休息一天，产后就要少休息了你知道吗？我宁可孩子出世后多陪他几天。”
兰芳说：“说的也是，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乘车子时要特别注意。”
秀芬说：“你放心，上车排队时，大家都让我先上，到了车上，车上人都抢着让坐位。”
兰芳说：“还是你有福气，要是我乘车谁会让座呀？”
秀芬笑笑说：“喔唷，怎么没有哇，那个小伙子谁不肯让呀？他们把座位让你坐还会站在你身边对你傻笑呢。”
“又要瞎说了，哪有的事呀？谁会对我这样客气呀？”兰芳说着也抿嘴笑了笑。
秀芬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条长凳坐下，也拉了兰芳一下说：“坐下说吧，象你这样的美人谁不想你坐在他们身边呀。”秀芬抬头看了一下开欣说：“我就弄不懂，美人儿怎么都集中到你一家去了？”
兰芳没有坐下，对秀芬笑笑说：“不坐了，我是来叫他回去吃饭的。”
“今天怎么啦，要你来请啦？难道开欣自己没有两条腿要你背回去呀？”
兰芳说：“你又要发神经乱说了，我怕他看书忘了时间了。”
秀芬说：“喔唷，哪有你这样关心小叔子的。我看你是怕我留下开欣吃晚饭吧。”
“我怕什么呀？你要留得住尽管留。开欣，怎么样？跟小海嫂子共进晚餐吗？”
秀芬还没有等开欣有所反应马上就说：“蛮好蛮好。开欣，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吧。兰芳，你走吧，我不留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弟的。”
开欣站起来了，对秀芬说：“不啦，谢谢嫂子。”说完就在兰芳前头奔走了。
秀芬伸手拉住兰芳说：“你站一会，我问你，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要说实话。”
“没有呀？你太敏感了吧，我们之间能发生什么？”
秀芬说：“不对不对，凭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们之间肯定有事情，你要老实坦白交代！”
兰芳笑笑说：“哪有什么事情呐，神经过敏！你凭什么说我和他有事情呐？”
“凭什么？就凭开欣的眼神和今天的反常。”秀芬把兰芳拉坐在身边轻轻的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说给我听听，没有关系的，我会保密的。”
兰芳问：“你是属什么的？不会是属狐狸的吧？太疑心人了。”
“这和属什么是没有关系的，根据开欣刚才的反常，就说明了一切。”
“我怎么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反常呀？”
秀芬说：“你会感觉不出开欣反常呢？我从你的话音呢觉得你也反常。你看着我的眼睛，脸不要红，心不要虚，你看着我。”
“去你的，不要神经兮兮的，我没有时间陪你瞎说，回去吃饭了。”
秀芬一把拉住不放说：“吃饭早呢，我婆婆买菜还没有回来呢。你不说清楚我是不放你走的。”
“刚才我见到弹棉花的来过了，所以你婆婆买菜迟了。时候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我不回去一家人都不会开锅的。好吧，礼拜天，也就是星期天我们再瞎扯扯。”
秀芬问：“弹棉花来是时候开欣在吗？”
兰芳说：“我看到他拿着茶壶去老虎灶了。”
秀芬说：“这就对了，这是我婆婆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
“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你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兰芳说着想站起来。
秀芬拉着说：“你再听我说几句。你还不知道我婆婆和弹棉花的关系呀？麻姑早就告诉过我了，弹棉花的一来就把我婆婆推进房间，门一关就来那种事了。”
“你不要在背后瞎说婆婆的坏话，不道德的。”
秀芬说：“我的老实姐姐，这不是我造谣，我婆婆自己也承认，她说弹棉花的是他救命恩人，不能得罪的。”
兰芳问：“你婆婆是这样说的吗？我见到过几次，弹棉花的每次来都是一息息就走，怎么好来那种事呢？”
秀芬说：“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我碰到过一次，他们还以为我在午睡呢，一来就到房里去了，我是轻手轻脚跟去看了，朝门缝里一看，真羞死人了，我婆婆趴在床上，裤子褪到膝盖，白白的******全裸了，弹棉花的就在她的背后来上了，真的一息息就结束了，吓得我连忙退回房间。你说他们来那种事要多少时间呐？一息息就足够了。开欣到老虎灶来去要刻把钟怎么不够他们来呢。我不会瞎说的。再说你今天的反常吧，你自己大概还没有意识。过去一提到开欣总是小弟长小弟短，或者就干脆叫开欣，可是你今天怎么称呼开欣的呀？你想想看，现在我不问你，不耽误你的吃饭，你先回去想想吧，星期天你要老老实实向我坦白交代。”
“喔唷，我是反革命了，不交代会不会拉出去枪毙呀？”
“你当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