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了，几位老师坐在办公室里闲聊。校长夫人打扮得很时髦，长波浪的头发披在肩上，面颊和嘴唇上似乎上过胭脂和口红，但都是淡淡的，不细看还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血色好。她丈夫是英国留学生，回国后就开了所工业补习学校，想培养更多的技术人员，达到他们这批留学生的工业救国的目的。校长这个人事业心很强，在教师中口碑较好，就是她的夫人钻在钱眼里，平时爱打扮，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几位女教师碍于校长的面子，才勉强和她搭讪几句，陪她闲聊。由于校长夫人是学校的会计，学校的财政大权她是一把抓。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她是必须要亲自来的。就在休息的时候，校长夫人在办公室里无话找话了。
校长夫人说：“我还以为文化班都是中院生呢，报到了半天，来的还不是和从前工业班的学员差不多嘛，不是做父亲的就是当妈妈的，我还没有见到几个象样的学生。”
“怎么没有？在我手里报到的就是失学的学生多。”
“哪里象学生呐！你没有看到嘛，他们一进办公室什么规矩都不懂，礼貌也没有，到处问：‘喂，怎么报到法呀？’还有的一屁股就坐到办公桌上，流里流气的哪里象个学生哪？还有一位妈妈和女儿一起来报到，还要分在一个班，还有一位爷叔和侄子也一起来报到，这象什么文化班呐？”
“我们学校是成人学校，当然要招成人。这次府院规定，成人学校有条件必须开办文化班，解决大批失学青少年进校难的矛盾。现在成人和青少年在一起学文化也没有什么不好哇。”
校长夫人说：“开文化班我是举双手赞成，这也为我校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解决了生源不足的难题。就是在中院生中夹着将近一半的爸爸妈妈好象有点不伦不类，而且我也看不惯一些流里流气的学生。”
“个别学生在社会上散漫惯了，这就要把他们关到学校里来让他们受教育，这就是我们学校的责任。校长夫人，你还只看到我们的生源扩大了，你还没有想到我们的责任更大了。过去和成人打交道，不需要多费口舌，他们都很自觉，现在你已看到了，许多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教起他们来要吃力多了。”
“喔唷，早知道是这些小赤佬，宁可不开这种文化班。”
“不开是不行的，上级有规定的。不过也不是个个学生都有流气，绝大多数都是迫切想读书的学生。我就看到好几个学生是很不错的。”
“哪里有好几个呀？我看来看去能够让我看中的就只有一个！”校长夫人说完对大家看看，她想知道下面有什么反应。
有几个女教师笑了，她们小声议论着：“她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叫包开欣的学生。”“这个学生是很漂亮，头发微卷乌黑，皮肤白嫩，见人就笑，谁见了都要喜欢的，难怪校长夫人钟情于他。”“小声的！”
校长夫人问：“你们谈什么呀？”
“我们说学生中有个小伙子很漂亮。”
“你们说谁呀？”
“喏，就是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包开欣。”
这次校长夫人没有见到刚走过去的包开欣，就奇怪地问：“你们怎么连他的名字都记住了？”
“他的这个名字多好记呀，他叫包开欣就是包你开心的。”
“谁能包我开心呐？是哪个学生？”校长夫人忙叫门边的一位老师：“王老师，快把刚走过去的学生叫过来让我看看。”
包开欣来了，后面还跟着刘金全、鲍凯兴和孙庭方。
校长夫人把包开欣叫跟前，包开欣很有礼貌地叫声：“老师好！”
校长夫人笑了对大家说：“你们看，我刚才说的就是他，只有他象个学生。”
王老师觉得无缘无故把一个学生叫进来让大家看，似乎不妥，她就连忙走了过来问：“包开欣，你现在知道自己是分在哪个班吗？”
“老师，我是在甲班。”
王老师说：“噢，甲班。你们的班主任还没有落实，下周一你早点来，先把教室整理一下，好让新同学一来就能上好课。你能再叫几个同学一起来吗？”
“能。”包开欣指指门外的三位同学说：“老师，他们是和我一起的。”
“好吧，你可以走了，开学那天你们四位早点来。”
校长夫人问王老师：“你怎么说叫他走就让他走呢？我还没有好好地看过他呢。”
“我的校长夫人，这是办公室，没有事把一个学生叫进来让大家看来看去算什么呀？我们都是教师，要为人师表嘛。您要看以后机会多的是。”
“我哪有什么机会？晚上一来你们都上课去了，我来看谁呀？能把一个学生调到办公室里欣赏吗？这个学生我好象很面熟，我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上课那天，你能不能先让他到我会计室来一下，让我和他接触一下。”
“好吧，到时候要是我碰他一定叫他过来。”
“不是碰到他，是要找到他，一定给我办到。”
有教师问：“校长夫人，这是为什么呀？你喜欢上他啦？”
“校长夫人，他比校长年轻的时候还要漂亮吗？”
“校长年轻的时候还在过外呢，我只是在照片上见到过，他那里可以和这位学生比呀？”
“夫人，你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谁都知道你是财大的校花，那你怎么肯嫁给他呀？”
校长夫人说：“他从英国回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很神气，很文雅，风度翩翩，像个绅士。他有钱有知识，有理想，谁不喜欢呀？可是结婚以后，眼镜一摘，就好象变了个人一样，不仅眼睛无光，人好象也木掉了。一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我不是说戴眼镜的不好，戴上眼镜多少总有点假象。要是让我现在选老公的话，恐怕戴眼镜决不可能了。你们刚才不是看到嘛，那个学生眉清目秀，无遮无盖，清清楚楚，谁见了不喜欢呀？这才是个真实的美人。要是我校都招到这样的学生，就是看看也开心。”
“我刚才说这个学生包你开心你还不承认，现在你不是认帐了吗？”
校长夫人说：“刚才我又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现在我见到了，当然认帐。王老师，下周一不要忘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