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开欣的三位同学来叫开欣了，他们一起到老西门旧书店去看看，想买点便宜的算术指导书。他们一边走一边谈，谈的最多的是开欣的三位同学都想知道校长夫人找开欣有什么事。
开欣说：“好象也没有什么事，一会儿问我几岁啦？属什么的？家住哪里？一会又问我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问这些干什么？”
鲍凯兴说：“我看校长夫人看中你了，想把女儿嫁给你。”
包开欣打了鲍凯兴一下说：“你瞎说什么呀？人家那么有钱怎么会找个穷小子呢？要么找个象孙庭方的还差不多。”
孙庭方一手推着他爸爸刚给他买来的崭新的自行车，引来了不少年轻人的羡慕的目光，他一会还要停下车子，拿出夹在三角架上的揩布，擦擦精光擦亮的龙头和刚装上去磨电灯。他听到包开的欣的话，站直身子，看看大家，扬起手臂，又故意露出非常吃香的崭新的英勒格手表。刘金全三人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
刘金全说：“包开欣说的对，校长夫人看错人了，象孙小开才是她挑选的对象呢。”
孙庭方非常得意地说：“你们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那有这个艳福呀！”说完再扬起手表看看再说：“快走吧，四点半了，书店快打烊了。”
五点一刻了，是夜校学生进校的时间，刘金全和包开欣先进教室，在第三排中间抢好座位（夜校学生是随到随坐的），孙庭方去放脚踏车了，鲍凯兴上厕所了。这时候黄素贞来了，大家都叫她黄老太。其实她还不足四十岁，打扮也很入时，象个三十来岁的样子，她还不算班级中年纪最大的，但她是和女儿一同考进来的，也分在一个班，平时要唠唠叨叨教训女儿，象个老太婆，所以就有了“黄老太”的雅号。她一来，明知道包开欣身边的位置是专门留给孙庭方的，但她还是紧挨着包开欣一屁股坐了下去。当刘金全告诉她这位置有人了，她马上说：“没有关系，让他坐前面，我有门算术题要请教包开欣同学。”说着就把练习本摊到包开欣的面前。
就在上课前的一两分钟黄素贞的女儿黄菊芬来了，她见自己妈妈坐在她喜欢的包开欣身边有点火了，跑到妈妈身边就说：“妈妈，你怎么坐到这里来啦？”
黄菊芬说：“象什么样子，一个老太婆把头伸进一个小伙子怀里不丢人显眼呐！”
“你说什么？你嫌妈妈老啦？我才几岁呀？你怎么这样讲话呀？”
黄菊芬说：“看你刚才的样子，象什么呀？”
“象什么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近视眼头不伸过去看得见吗？”
黄菊芬说：“你还可以靠得更近一点呢，干脆坐到人家腿上去不是看得更清楚了吗？”
教室外立刻爆发出许多女同学的笑声。
黄素贞回头一看，窗外站了好几个乙班的女同学，她们每次上课前都经过这里要看看包开欣，没有想到今天让她们看到母女争风吃醋的场面，个个笑得前合后仰。黄素贞更火了，对着女儿吼了起来：“你神经病发作啦？你越说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收拾你！”黄素贞说着真的扬手要打女儿，还算好，被刚进教室的孙庭方一手托住了，没有打到。
教室里有笑的有议论的，还有叫好的。这时候有人说话了：“快坐好，老师要来上课了，你们母女争什么呀？要吵出去吵，不要影响大家上课。”
老师真的来了，教室外人也散了。
孙庭方拉着黄菊芬坐到第一排去了，黄素贞能够坐在包开欣的身旁也就没有话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