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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生不如死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当窦枭烨睁开双眼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丝毫力气,百日醉果然霸道无比,就算没有百日醉,想必自己也动不了分毫,自双手和全身传来的痛楚不减反增,让他一双秀丽的眉头皱的死紧。

让他庆幸的是千叶宫主没有将他关到地牢一类的阴暗潮湿的地方,身下虽不是非常柔软,但却干爽舒服,窦枭烨微微侧头,外面有夕阳细碎的洒在窗格之上,地上投影出窗子镂空的花纹,窗外说不上风景秀丽,却也让人心旷神怡,隐约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呵……窦枭烨自嘲,千叶宫竟如此好心,不但不派人看着他竟还给他寻了个如此好的疗伤之地。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窦枭烨也不避忌,直直的看向门口,门“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看到门口的人,窦枭烨一怔。

青灰色的长衫颜色依旧,只是那人脸上多了些憔悴,脸色白里透着黄,眼圈之下隐有青黑,尽管这般,还是掩不住那清冷、孤傲的气质,长身如剑,眼里的倦意在看到窦枭烨睁开的双眸时一扫而光,人便显得精神了些。

窦枭烨苦笑出声,“原来不止是花乾背叛我呵!”

肯定的语气透着凉凉的感慨,让门边伫立的人微微愣神,过了半晌,门边的人才不确定的问,“阁主?”

窦枭烨无力的阖上眼,没有应答。

伫立门边的人走到床边,还没开口说话,窦枭烨冷笑,“怪不得自荐去南方探寻千叶宫的动向,呵,原来是回去通风报信的啊!”

青衫人眼神一震,单膝跪地,“无梦不敢。”

窦枭烨依旧双眸紧闭,“不敢?花无梦啊花无梦,花乾背叛我尚能坦然承认,如今我这番模样,你有什么可怕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遮掩,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

花无梦眼神闪烁,低着头,“无梦不懂阁主的意思。”

窦枭烨霍地睁开双眸,因为重伤,双眸已不如以前精锐,却也如针一般,刺得花无梦全身不得动弹,“不懂?呵……不懂的是我,是我太小瞧了你们了。”

花无梦不知道窦枭烨到底在说什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阁主刚醒,想必是饿了,我去弄些吃的来。”

话音一落,花无梦起身,却因起的急了,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伸出手来扶住床柱才算稳住了身形,等能看清周身物事,花无梦告了声罪,便转身离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窦枭烨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有了花乾背叛在前,对于花无梦的背叛,窦枭烨没有那么震惊,多日来的奔波和变故使得窦枭烨心比以前更加的沉静,可能是花乾的背叛给他的冲击太大,在那样大的冲击下自己尚能接受,何况花无梦本就是三年前才来到摘花阁的。

一想到掌管摘花阁“杀”堂一品红堂的花无梦竟然是千叶宫派来的奸细,窦枭烨便觉以前的自己分外的可笑。可不知怎地,方才花无梦起身险些摔倒的样子却在脑子里盘桓,挥之不去。

闻道看到竹源村尸横遍野的惨状,心沉到了谷底,跟在他身后的花凌面色惨白,越走越是心惊。

受不住这般压抑的氛围,闻道打开手里的折扇,摇了几摇。

花凌侧头看着身旁疾行的男子,忍着心痛问,“他在这里么?”

闻道环顾了一圈四周,远处的小院子渐渐近了,心里烦乱不堪,听花凌问他,闻道只有老实的回到,“昨日在,今天……不知道。”

“我不信,”花凌停下脚步,望着闻道的背影,“我不信世上有你不知道的事。”

闻道也停了步子,回过头来,方才还严肃的脸立即绽出山花一般的笑,“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此时在哪里。”

“你……”

闻道不易察觉的轻轻叹息了声,向那熟悉的院子走去,发现院子门完好的合着,闻道的心反而更加的不安。

后来赶上来的花凌看到闻道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自然不敢大意,屏住呼吸,低声道,“我去敲门。”

闻道微微摇头,笑着合上手里的折扇,“怎敢劳烦姑娘家去敲门。”说着,已踏上了台阶,抬起手来,正准备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有风拂过,吹得闻道青丝飞扬、衣袂飘飘。

那一声轻微的“吱呀”让花凌不自觉的拔出了匕首横在胸前,眼睛警觉的看着周围,却听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没事,是风……”

花凌还是不敢大意,看着闻道以扇子的尖端将门推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不免皱眉。

小院里相对外面的修罗地狱,干净得有些诡异,风吹着柳絮,柳树下的石桌石凳孤独的静立在那儿,闻道眼尖,立刻看到圆凳旁边干了的褐色血迹,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拿手摸了摸沾了血了草后,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须臾之后,眉头皱得死紧。

“先生?”花凌不安的看着那一摊血迹。

闻道将手伸向血迹周围的绿草,从草地里辨出昨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人走过后或多或少会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闻道只能从中找线索。随手抓了一把细碎的草屑,那草屑显然是打斗留下来的。

闻道站了起来,摊开手中的草屑,吹了一口气,草屑便纷纷扬扬的洒落,“没死,但……伤的不轻。“

花凌咬了咬下唇,“先生能辨出他去了哪里么?”

闻道摇头,“地上的痕迹太淡了,而且是草地,看不出。”

花凌紧张的又唤了一句,“先生……”

闻道苦笑着看着花凌,“别把我想得无所不能,我也有料错事情的时候。”

“可是……”

“来了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重伤窦枭烨的是个女人,很厉害的女人,武功不弱,不但不弱,反而强得让人胆寒,那个女人没有带走窦枭烨,她停留了一会儿和一个男人走了,带走他的人是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后来来的,看不出武功深浅……我只知道这些。”

花凌皱眉,“武功强到令你都觉得胆寒的女人不多。”

“嗯。”闻道点头,“回去吧!”

“那人是谁?”花凌接口问。

闻道笑着摇头。

“你知道。”花凌用的是肯定的语句,眼神坚定。

闻道不置可否的点头。

“那你……”

“别惹她。”闻道好心提醒,“而且,现在的问题在这第三个人身上。这个人是谁?是她同伙么?如果是,窦枭烨此时在何处?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带走窦枭烨?”

花凌想了想,问,“如果是那个女人的同伙,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他?”

“呵……”闻道冷笑,“如果在那女人手里,窦枭烨还不如死了算了。”

花凌心里一颤,“生不如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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