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抵命!”
来人中有人喊起来,又有人应和,“对,以命抵命!”
姜子大急,“郭伯,你这是要把人逼死啊!”
“他们物晶不仁在先,还有这个女人,昨天说好协商,今天又躲出来,到底有没有一点信誉,当咱们蓝山人好欺负?”
“郭伯,若真闹出人命,可是要坐牢的!”姜子急得不行,蓝山之前真是太封闭了,简简单单一个道理竟然这么多人想不通,执迷不悟。
“我管她?咱们的人死了他们咋不赔命?咋没去坐牢?”说完,将姜子推到自己身后,立马有人将他禁锢住,而肖苗和庞大仁也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闻秀不住的往后退,耳边已经可以听见塌方之下,因为早晨的潮气而形成的凉风刮在人身上的声音,她扭头去看,两步之外,塌方处裂开的缝隙如同一张幽深的大嘴,随时把人吞没!
她不禁将出门时带在身上的东西扣在腰上,转头看看已到眼前的人群,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并未瞧见他们脸上有一丝善意,再看一旁急得快哭了的姜子,左脚一退带动脚下的石子落了下去,看着似乎不是很高啊,还未想更多肩上受力一推,没着没落的整个人摔了下去,唯心中只剩一个想法,果然“穷山恶水出刁民!”
J市,闻妈一遍一遍的拨打闻秀的电话,心里急得不行,这孩子,突然说被调职,去个一千多公里外的蓝山,去了也就给她一个电话说到地方了,之后就杳无音信,今天是两家人正式见面的日子,从昨儿开始,闻秀的电话就处于无信号状态,这回可真是抓瞎了。
江传问明闻秀所在的公司地址,让闻妈在家侯着他,他自己让司机提了车就过去了,几个小时之后回来就带回闻秀失踪的消息,闻妈一听差点晕厥,拉着江传的手,“失踪,怎么会?”
回神后急急忙忙就要收拾行李要去往蓝山,闻秀就是她的命啊!
江传亦没有理由阻止她,只有取消了家庭聚会,拒绝闻妈执意不让他同行的要求,一通电话之后,闻妈下楼就看见一排三台车侯着,江传拉着她坐了中间那台,一行急赶往蓝山。
与此同时王行举正在物晶董事会办公室大发雷霆,心里恨得快吐血,好一个莫笛,好一个李郑,闻秀不过是他的学生,他为了让蓝山项目快速恢复,这才将闻秀下调,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
关煜皱着眉头,闻秀的消息传回公司时他十分意外,那样一个明艳又理智的人,会让自己处于死路而无还手之力?他不信。
所以他决定走一趟,蓝山,是他入股物晶的筹码,也是他的底线,别人垂涎它可以,渴望它可以,但是若是想毁了它……比狠,除了那位之外,他敢认第二。
他一动,J市贵公子圈全都听到风声,蓝山,一下子出名了。
这是一处上有遮天蔽日的石板,下有渗水清凉的先天石洞,竟然通着两座大山,这还不算,蓝山河就这样自然而蜿蜒的经过了这里,石鱼,蓝山河里最好的美味,闻秀一边捧着手里的土巴碗,一边心悦的听着小船上飘来的蓝山小调。
“婆婆家,在上游,阿娘带我走,蒸泡粑,桃花酒,夜话叙,听着斑鸠摇摇手……”
闻秀喝一口鱼汤,笑着对向阿婆说道,“阿婆,真好听!”
向阿婆并未回她的话,躬着身子将船仓里的瓦坛搬出一罐来,用黑亮的油勺将沿上的镇水勺出来,这才把盖子揭开,闻秀吸着鼻子,低头去看,向阿婆将她拍开,“别吓着我的酒鬼子!”
闻秀将手里的鱼汤喝完,就着江水将碗冲洗干净放回碗柜里,回身坐在向阿婆身边看她打酒。
“阿婆,这就是桃花酒?”闻秀支着下巴,暗自嘀咕,“这得用多少桃花才煮得?”
向阿婆好容易扯着嘴角,“这是三月桃花开的时候煮的麦酒”,一副你们果然你们没见识的样子。
闻秀笑起来,“阿婆,给我留一坛吧,我的啊尕最喜欢喝烧酒,过几天我妈结婚,给我啊尕尝尝!”
三天时间,闻秀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整日跟着向阿婆,倒是学了许多蓝山的方言,啊尕,就是外公。
没有得到向阿婆的回复,闻秀不以为梗,悠悠的起身折了柳条放到水里逗起小鱼来,船儿划过,经石洞时,闻秀就会俯低身子去看一眼,时有能见着里面大大小小的石鱼,美味总是带着挑战,蓝山石鱼,好吃但难捉!
耳边传来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伴着朗朗上口的顺口溜,“点婆,点婆,一点就着,疯疯癫癫,夜里叫啰。”
闻秀起身来,果然,那群孩子是朝着闻秀这边喊的,分明说的就是向阿婆,可见她并未有什么异样,“谁家孩子,怎么不管管?”
划船的大人充耳不闻,一副了不知事的样子,气得闻秀跳脚。
沉着脸坐下来,船已经被向阿婆摇出了山洞,远远看去就是浅浅的河滩,边上停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渔船,若不是闻秀还清醒着,她以为自己是来到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就如她醒来那日。
因为有几分成算,所以那日跌落时她还起了几个落脚处,开始还好好的,不妨最后没把住,倒钩滑了,也没想塌方下层竟然是蓝山河,就这样落了水。
地下河可不同一般江河,幽冷暗黑,不过扑腾几下手所触及的都是滑溜溜的河石壁,呛几口水之后闻秀就闭了气,醒了就躺在向阿婆的渔船上,发烧加上手臂和大腿几处很严重的擦伤,泡水之后严重许多,腰上更是被撞得青紫一大块,动都动不得,被灌了苦得让人流眼泪的中药,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便跟着向阿婆在这蓝山河上漂流的日子。
“听说河坝那边来了许多人,想来是寻你的,早些回吧!”向阿婆把船靠了河滩,朝前边一处河流坝台指去,闻秀愣了一下。
向阿婆并未送她,她是搭了另一条常出外的渔船去到坝台的,手里抱着一坛桃花酒,朝向阿婆挥手,“阿婆,我再来看你!”
向阿婆背过身没看她!
闻秀默默坐回船舱,开船的中年汉子与她闲话起来,“妹,你怎到我们蓝山来,是向孃的亲戚吗?”
闻秀摇头,“不是的。”
有渔船经过,“何表叔,忙呐,吃饭没?”
开船的汉子回他,“郭石啊,去哪儿,郭江呢?”
又有声音回他,“表叔!”
老何奇怪的问道,“郭义,你们三兄弟去哪儿?”
闻秀听到郭义这名字,不由凝神听起来。
“去窝坝姑爷家躲几天,那个物晶这几天下来好多人,市里经侦的都来了,反正闹翻咯!”声音慢慢远去了,闻秀却听得心里沸腾不已。
老何气恨的跺了几下脚,“钱祸人心,钱祸人心,找死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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