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马年的岁尾,记得来到这个单位时也是马年的这个时候,想想,整整经过了一轮,十二年。
十二年,马年还是马年,起点还是起点,终点依旧是原点。
友人不解,你怎么了呢?这十二年你都干了些啥!你不是这样的呀!我无法回答,只有报之以微笑。
静下来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前方,对面白墙上王定成老师书写的四尺书法也在默默地注视着我。条幅的内容是摘录毛主席的一首诗词:“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60年代生人,不仅革命歌曲张口即来,老人家的诗词也一样能背诵、能吟唱。在众多的诗词中,不知为什么对这首词特别记忆犹新,尤其是对这二十一个字,感到特别的震撼。这首词的全名为《满江红?和郭沫若同志》,作于1963年1月9日,当时中苏交恶,两党相互攻击,郭沫若在新年写了一首《满江红》,并发表在《光明日报》上,老人家看后颇有感触,挥笔和了这首词。这首词细腻而气势磅礴,隐喻而幽默辛辣,英雄气概一览无余。
喜欢这二十一个字,或许是对自己的挑战。当2002年底王老师书写完这两句话,装裱后送来时,问我为什么只写这二十一个字,我回答,我想变化,在变化中成长。一句话走了十二年,十二个年头过去了,期望中的变化有多大呢?我时常问自己。
我与墙上的字对视着,谁也不出声。
办公室墙面上,除了这幅书法作品外,还挂着中国地图和陕西地图,隔壁借用的资料室墙上挂着世界地图和胡明军老师题写的横轴“善思慎行制怒”。
这些年,结识了一些书法家,闲谈交流时获益多多,平凹老师送我两句话,“清明争丽日,大节若灵光”,还有的老师送我“积健为雄”,“厚积薄发”,“厚德载物”,“宁静致远”等等。虽然每一幅作品含义深刻,都可以悬挂出来,但却总是舍不得换下这两幅字。想来还是有些想法,有些做人做事标准的。
陈忠实老师的文字质朴而厚重,跟他做人一样。前一向读了他《白墙无字》这部集子,其中《白墙无字》这篇散文留下的印象极深,读着读着就联想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想到了“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二十一个字,想到了“善思慎行制怒”。陈老师在文中是这样解释的:“墙上不贴不挂自己欣赏的做人做事的格言警句,其实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格言警句贴在墙上,谁都能看到,自己一旦违反,且不说别人会如何做出挂羊头卖狗肉的不屑表情,自己的尴尬也难以平复。想做的事和自己认可的行为准则,努力去做努力追寻就可以了,万一实现不了或发生错失,自我总结自我反省,也可以避免吹牛和言行不一的尴尬。”
高人就是高人,确如老师讲的那样,尴尬的事常有发生,比如“制怒”二字就做的有些欠。再如,现在有点年纪了,常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偶尔偷偷懒,当看到“只争朝夕”几个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了。
陈老师是“白墙无字”,我是墙上有字,还是多幅字,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
十二年,你有改变吗?我想,还是有的。这种变化表现在生理上是外化于“型”,表现在心理上可称之为内化于“心”。起点终点没什么区别,人总要回归原点的,关键是此原点与彼原点的区别。
2014/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