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闻言,忐忑的点了点头,一边退到一旁一边对着围了一圈的俊男靓女们使着眼色。希望他们不要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在看到人群中没有叶格桑的身影时,老鸨一直紧张的表情才有所放松。
阿黛拉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淡雅女子,不知为何,越看越涌上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她不该是这个样子,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女子没有过多的装扮,却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妈妈,给这位姑娘找件像样的衣裳。”
老鸨点头上了二层,不多时便拿下一件橙黄色的罗裙,简单的绣花,样式也比较简洁。
阿黛拉一直没有做声,直到老鸨畏畏缩缩的拿着一件衣服向自己走来时,她方才开口询问:“这是给我的?”
老鸨异常沉重的点了点头,硬着头皮朝阿黛拉靠近,佯装镇定的将衣裳稳稳的放在了她的怀中。
丝绸细腻的触感让阿黛拉爱不释手,从未穿过这种服饰的她心里有些小激动,“那个……我们是不是见过?”将粘在衣服上的目光移向娴雅的女子身上,她好奇的问。
女子扬了扬眉,唇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小女姓杨,单名一个睿字。”
“杨睿?”阿黛拉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刚想摇头说不认识的时候,女子的一句话勾起了她的回忆,“我乃觅花楼的楼主,不知姑娘可否知晓?”
这句话令阿黛拉瞠目结舌,昨晚那个将她一人丢在房外的俊美男子不就自称为觅花楼的楼主吗?怎么现在这位美女也这样自称呢?
灼热的眼神锁定了杨睿的脸旁,渐渐的,昨晚的那名男子的脸和此时的这张脸重合,最后合并。
不知是杨睿有意告知,还是其他原因,只见他含着淡淡的笑容毫无掩饰的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害怕阿黛拉说出他的性别。
几乎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后,阿黛拉却非常出乎意料的没有吭声,她只是不安的看着四周,觉得自己是被孤立的个体,无依无靠,陌生而不被理解。
这种感觉让她很无助,很忐忑,一向有些小聪明的她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显得笨拙不堪,手足无措。
她不明白这里的一切,这个看似梦境的地方。以及瞳孔中映射的这名优雅男子。
对周围气息感到敏感的杨睿似是察觉到阿黛拉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安分子,他笑容加深,低声说道:“姑娘,不知杨睿可否有这个荣幸邀你一起散心?”这句看似平常的话精确的道中阿黛拉的心思,现在的她急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一个独立的空间给她的大脑思考。
阿黛拉抿着唇,试着猜想杨睿的心思,为什么昨日还将自己拒之门外的人,今日又可以毫无遮拦的邀约呢?
“好,我马上就来。”面无表情的阿黛拉接收着周围投来的艳羡目光,身姿轻盈的窜上了二楼。
刚走进雅间,阿黛拉故作镇定的表情彻底瓦解,她闪烁的眼神将不安诠释的淋漓尽致,双手也开始无规律的晃动。
踉跄的用后背抵住房门,阿黛拉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气力。喘着气,回想起方才与杨睿对视的一瞬间,那种灵魂被抽干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措,那男子的眼神包含了太多她所不懂的情绪,眼眸如水般柔和,但却又带着水凝固成冰的清冽。很矛盾,却结合的十分完美。
甩了甩头,她想将脑海中不断重复放映的那双眼眸甩开,“杨睿,你的目光太可怕了。”无意识的呢喃让阿黛拉本人也微微一怔,太可怕了?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呢?
橙色的罗裙穿在阿黛拉的身上稍显怪异,身为异族女孩,骨骼的长度和中国女子的相比较起来都是有较大区别的。本来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却被阿黛拉穿出了一丝滑稽。九分袖被她穿成了七分袖,好在个子还没有太高,不然这件衣服实在无法穿出去。
阿黛拉将梳妆台上非常细的一些绣花线搓成一根较为粗的绳子来作为头绳,绑住了那披散在肩头泛着银光的柔顺发丝。作为曾生活在21世纪的年轻女孩,阿黛拉自然不会将头发高高束起,只是很随意的绑在了适中的高度。整体效果看起来就像是演古装电视剧前的演员们,没有梳妆,只是穿着裙子排练时的场景。
门被轻轻叩响,那道千年不变缓慢而温和的声线透过木质门轻轻传了进来,“姑娘是否需要杨睿的帮助?”
阿黛拉蹙着眉略感不悦的翻了翻眼睛,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穿个衣服都需要人帮助?虽然从小她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希伯来公主,但是这些小事情还难不到她吧?
“不需要,我已经弄好了!”阿黛拉嗓门很高的说着,旋即走向门口即将拉开房门的时候她停止了动作,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害怕和杨睿独处,害怕看到他那如深渊一般令人看不透的双眸,虽然它给人带来的是温和的假象。
‘吱呀’的一声,杨睿的视线从别处移回到正在慢慢开启的门上。在目光触及到阿黛拉一身的装扮时,他不由的愣住,忍不住淡淡笑问:“这就是所谓的不需要帮助吗?”
窘迫的阿黛拉不敢直视杨睿的眸子,只是苍白着脸目光落在杨睿白皙的脖颈,不明显的突起出现在脖颈前流畅的线条上,阿黛拉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手法竟然能让喉结变得如此不易察觉?要不是她观察细微,恐怕也无法得知。
“我这身装扮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阿黛拉肢体不怎么放松,略微显得拘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