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格桑无所谓的笑了笑,“据我所知,现在的你正坐在那床上吧?要是门塌下去,压死的也是你。”
对方沉默半晌,门幽幽的开了,“其实我想告诉你,床已经垮了……”
“我懂,你整天呆在这个地方,唯一可玩的也就这床了。”
挤进门,叶格桑看着这个窄小的空间,几乎只能放下一张较小的单人床,然后再余一点细缝用来走动。
其实单人床就是由一块木板组成的,下面是红砖砌成的这种形状,稍厚一点的木板搭在上面就可以睡觉了,当然,还得垫些棉絮之内的布料,否则会太硬。
如今,木板从中间裂开,床垮掉了,而某小鬼则坐在垮掉的床上,灰头土面的缩着,让人不由记起,这个孩子也才五岁而已。
“你别装可怜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生气。”叶格桑掏出裤带中的现金和饰物,侧着身子挤到了床尾,床尾所靠着的墙面上有一个凹进去的空隙,里面有一个柚子。叶格桑拿出柚子,旋即揪起它的枝叶,上方三分之一处开了,中间是被掏空的,里面装了不少的钱和金银闪闪的东西。
“叶格桑,虽然咱日子过的清苦,但也不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叶可欣一扫楚楚可怜的姿态,半人高的小身子走到了叶格桑的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叶格桑你听见没,偷人家东西是犯法的,会坐牢的!”
叶格桑不耐的甩开她的手,“你懂什么,这是他们应该给的,谁叫他们老占我便宜。”
叶可欣坚持不懈的继续拽住他的衣摆,“所以说,我让你不要去了,柚子里的钱已经够买房子的了!”
“谁说我要买房子?”叶格桑不屑的一撇唇,“我这钱是要留到买展览会的票的,前段时间我在小超市的电视上看了个什么新闻,好像有千年没有腐烂的尸体,我总觉得很想去看下。”
叶可欣眼神古怪的盯着他,诺诺的说,“你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还不准人家有一点文艺细胞?”
“你这不是文艺细胞,你这是好奇心害死猫。”
叶格桑忍住想要再次把某女扔出去的想法,咬牙切齿的说道,“叶可欣,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你再把我惹恼了,我就真的会把你扔出去的。”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三十九遍。”
“但这次是真的!”
“好,这句话也说了三十九遍了。”
能不能告诉他,这妞到底是谁家的种?就算要诬赖给他,也不要找一个像混血儿一样的孩子吧?这样的话,他是打死也不会接受的!
幽暗而废弃的水泥房中,沉睡了一千年之久的阿黛拉和凌司辙互相对视。
“黛拉……好久不见。”嘶哑而空旷的声线专属于凌司辙。
阿黛拉微微一笑,觉得自己的肢体似乎都不太好使了,“我们要赶快寻回他们,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这些东西都是一千年后的?”凌司辙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周围,空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恶臭和汽油味让他不由皱起好看的眉峰。
阿黛拉迟疑的点了点头,“这个地方太乱了,刚刚瞬间移动时忘了找好方向,这个地区好像是中国。”
“中国?很奇怪的名字,我刚刚看见他们穿衣服都很少,我们要不要脱点?”言罢,他开始用有些僵硬的手解开衣衫。
“不用,我们得去换身衣服,否则怎么脱都会被人家当成另类的。”
夜色被渲染出一丝神秘的气息,七十二层高的卡罗大厦顶层透明落地玻璃窗内,西装革履的一名俊美男人手插裤兜当中,右手伸出裤兜贴在了玻璃窗上,上扬的唇角勾勒出一抹令人失魂落魄的笑容,“终于……可以相见了。”
夜店当中传出震耳欲聋的DJ乐,五彩的灯光下,长相清秀的服务生们流连于人群当中,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着托盘询问客人是否需要酒水。
男卫生间,娃娃脸男生整了整自己系在领子下的黑色蝴蝶结,然后站直身体露出一抹非常得体的笑容,“纪久,今天是兼职的最后一天了,加油!”言罢,迈着自信满满的步伐走了出去。
刚一出卫生间,他便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踉跄的迎面走来,作为有职业道德的一名服务生,他很主动的走向前去,微微弯下身体,关心的问道,“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径直朝男厕所走去。
纪久眼神古怪的看着男人的背影,接着便听到轻微的啪嗒一声,一个黑色的壳子状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枪……虽然没吃过猪肉但还是见过猪跑的,纪久忍不住全身一个寒噤,欲要转身走开。
一只手紧紧的将他拽了回去,纪久颤巍巍的迎上那人黝黑而透着杀意的眼眸,霎时间才发现,这个人的年龄应该不超过十八,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的样子,不过他那仿佛见过许多事情的双目散发出老练的气息。
“想活命的话就忘记你所看见的。”男生的嗓音一如他的年龄般很细致,只是语气依旧是那种老练的感觉。
纪久僵硬的点了点头,紧闭着苍白的唇不说话。
男生见他如此,放开了手,转身依旧踉跄的离开了。
手臂上的紧迫感消失,纪久仿佛虚脱了般双脚一个发颤坐在了地上,想想要是那枪‘一不小心’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就算不死,也会有一道狰狞的伤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