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无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杨睿,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那种低落的情绪似乎也渲染了他,想必杨睿的心底也是希望能够一分一秒都不离开黛拉吧,“但是告诉她总是好的,要想办法就要大家一起想,这样才能有更全面的对策。”
“这是我的事,没有必要让他们都跟着担心。”依旧是平淡的几乎让人抓狂的语气,“无声,这本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一千多年来,你认为我没有抵抗过吗?逃不掉的,一切都是命运,我不怨天,因为这是我自己种下的果,更何况,也值了。”
“杨睿……以前的你可没有这么认命的……”应无声的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别谈论这个话题了,今天倾接了一个广告,马上就拍完,我等会要去公司拿点东西,顺便去接他,我先走了。”杨睿兀自说完后,也不顾欲言又止的应无声,独自走出了阳台。
应无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不管怎样……我不能让黛拉伤心,所以也不会让你轮回……”他的声音很小,但是他确信杨睿听到了。
当杨睿把奔驰停在汴离倾公司的门口时,眼尖的陆晓琪却误以为杨睿是来接她回家的,而就在她准备扭着自认为风情万种的步子走向那低调却奢华的奔驰时,身后一道魔音制止住了她,“杨睿,你今天怎么来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陆晓琪不悦的扫了一眼美的不可方物的汴离倾,冷笑着开口,“杨先生是来接我去约会的,你靠边站。”说着用涂着鲜红指甲油的食指戳了戳正从她身边经过的汴离倾。
“约会?”汴离倾疑惑的盯了一眼坐在车厢内安然无事的杨睿,很显然他并没有听到陆晓琪的话,难道真是自己搞错了?杨睿是来接陆晓琪这人约会去的?
这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一秒后便被扼杀,绝对不可能,就算所有人出墙,杨睿也是不可能的。
双手环胸轻蔑的看着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陆晓琪,汴离倾用那美仑美花的笑容将鄙夷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陆晓琪,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完他就在她杀人的目光中走向奔驰,炫耀似的缓缓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陆晓琪云里雾里的看着汴离倾对着自己挑衅笑着,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杨睿怎么会来接汴离倾?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杨睿扫了一眼暗自得意的汴离倾,淡淡的说道:“我可以开车了么?”
汴离倾呆呆的啊了一声,原来杨睿在配合着他秀足了神气,“哈,可以了,估计陆晓琪那娘们晚上回去都睡不着了。”
他们就是互相看对方不爽,倒也不是深仇大恨的那种,不过无聊时拿对方当消遣倒也挺不错。
福尔马林的味道四处蔓延,身穿白大褂的祁言一边记载着实验数据,一边沉思,“果然混在一起的药水腐蚀性够强。”
实验室内的温度较低,准确来说是阴冷,但一脸雍容自若的祁言丝毫不受这冷意干扰,圆珠笔与纸张的摩擦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是个地下研究者,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无私的为国家做着奉献,每当他研究出什么新玩意时就会制作成一个数据寄给医学界的知名人物,他不愿抢风头,只想安安静静的搞研究,当然,只因为他对这个有兴趣而已。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祁言没有回头却动了动薄唇,“你来了。”简单的三个字回响在空旷的研究室,余音袅袅。
“祁言,明天,就是我的轮回之日了。”杨睿双手闲散的放在裤带当中,面色除了淡然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是吗……”笔尖顿住,祁言回过头,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他脸上呈现出苍白之意,“那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等你醒来,估计我就不在了。”平常挂在唇边的嘲讽笑容消失不见。
杨睿故作轻松的扬了扬唇,“明天去我家收尸吧。”说完,将备用的一把钥匙放在了一旁的书桌上,“你这么久没出去了,刚好出去转转也好。”
祁言望着钥匙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模糊起来,似是有什么温热的物体挡住了他的视线,心里莫名觉得悲从中来,“杨睿,为什么让我帮你收尸呢……时间一长自然会有人发现的。”低沉的语气似乎有些沙哑。
“我的尸体供你做研究,不好么?平常你很恨我吧,刚好给你泄愤。”他说的很平淡,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
祁言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双眼通红的抬起头,愤怒的揪起杨睿的衣襟,“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不是说你在等人吗?怎么能说死就死呢?”咆哮的语气犹如狮子的吼声,令人全身寒噤。
虽然杨睿的个性一向自我为中心,不理会别人的心情,但是他这个人却是重情义的,否则他也不可能拥有这个研究室,无忧无虑的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等到了。”虚无缥缈的四个字传入祁言的耳中,让他抓着杨睿衣襟的手微微一松。
“等到了……就可以无所谓死吗?”祁言趔趄的后退一步,目光不去看他,“我明天不会去帮你收尸的。”站稳身子后,祁言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向内室。
额头无力的抵在方向盘上,杨睿闭着眼睛思考着还需要做些什么,公司的成长趋势和实行方案他都已经列出来交给了罗泽然,按照他的数据来,想必一时半会儿,卡罗还倒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