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卑微出身注定了不能与其他喜欢阿黛拉的人公平竞争。身为兔妖的他从来都只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阿黛拉被他时不时投过来的迫切眼神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也不知为何他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小久,什么卑微不卑微的,别忘了,我也不过是个只能靠血液来维持生命的种类,我也并非人类,所以你不用这样,大家都是平等的。”
纪久摇了摇头,沁出汗水的小手紧紧抓住阿黛拉垂在身侧的手,“恩人,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在恩人身边总是不乏出色的男子,比如叶公子,杨公子……”
听到这的时候阿黛拉忍不住打断,“停!你说的杨公子……不会是指杨睿吧?”她惊诧的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纪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联想到杨睿身上,毕竟她和杨睿并没有过与叶格桑之间那种亲昵的行为,而且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纪久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看得出来,杨公子对恩人很好,虽然表现的不太明显。”
“好吗?”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是她自己没有看清吗?否定的摇了摇头,她略显沮丧的咬唇说道:“他对所有人都很好的,而且他这个人虽然总是在笑,但我却觉得这样的他好像并非真正的他一样。”
或许真是纪久猜测错误,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将阿黛拉一脸落寞的表情收入眼底时,他才真正明白,恩人喜欢的人是——笑的一派温和,实而内心深不可测的杨睿。
纪久打心底不喜欢那个总是一脸淡笑的男子,首先男扮女装就很可疑,其他的缺点,他还真的数落不出来……
换个立场想想,如果他是女子,想必一颗芳心也早已被杨睿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掳获,谈吐温文,举手抬足之间优雅脱俗,完美的无可挑剔。也正因为太完美,所以让人感到不真实。
纪久只感觉现在的心情糟透了,为什么自己不是像杨睿那般的男子呢?如果自己变成了他,那恩人是不是就会喜欢上自己呢?
前所未有的悲愤情绪占据了他的胸腔,为什么老天要如此的不公平?
阿黛拉的手被纪久捏的生疼,陷入情绪的他自然没有发现,只是一味在心底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平。
“小久——”她想要挣脱他的手,只是没想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他力气竟也不小。看来,是化愤怒为力量了……
从个人情绪中挣脱的纪久当看见阿黛拉蹙起的眉头时,不由的脸色一慌,赶忙松开了手,“恩人,您没事吧,奴家……奴家……不是故意的。”
睨着纪久一脸紧张的神色,阿黛拉笑着摇头,“没事,只是你怎么了?有心事可以告诉我,说出来总归是好的。”
纪久没来由的眼眶一热,双手环上了她的腰肢,将脸埋在了她的肩窝处,声音小小的哽咽说道:“恩人,奴家要怎么办……”
比纪久要高上一个头阿黛拉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奇怪,因为小鸟依人一般不是女人的专属动作吗?不过纪久做出来倒也不扭捏作态,显得十分自然和惹人怜惜。
阿黛拉像哄小孩一样轻缓的抚着他的背部,“小久乖,不要哭……”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时间的推移下一点点趋向平静,不知何时,纪久的头顶上黑亮的发丝中冒出了两只粉白色的长耳朵,难道,现原形跟情绪也有关吗?
纪久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要情绪过激,耳朵就会冒出来……”声音越说越小,纪久的娃娃脸犹如一个红苹果一样可爱的想让人咬一口。
阿黛拉用唇轻轻碰了碰纪久被泪水湿润的眼睫,低喃着说道:“小久流眼泪,我心里也会不舒服的,所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哭了好吗?”
纪久震惊的看着一脸笑容的阿黛拉,手指缓缓摸上自己刚刚被吻过的地方,或许,这并不算是吻,但这轻轻的一个举动却似是在他心湖内投下一颗重石,涟漪荡漾开来,再也无法平静。
“恩人……”
一时脑热的纪久趁着现在暧昧的气氛不由的解开了束腰。
说也奇怪,这才转眼间,纪久已全身裸露,未免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阿黛拉脸上的笑容僵住,她从未目睹过男人的身子,只感觉怪怪的,若不是因为吸血鬼的肌肤除了苍白再无其他,那她现在恐怕已是红云密布整张小脸了吧。
脱了衣裳的纪久略显拘谨和羞赧。
吞了口唾沫,她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目光丝毫不敢乱飘,只是一直盯着纪久因紧张而垂下的头,两只长长的兔耳朵从他头顶上黑亮的发丝中窜出,乖巧的耸拉着。就这样望着望着,阿黛拉有种自己变成斗鸡眼的错觉。
由于气氛变得异样,二人一直都没敢说话,直到许久后,阿黛拉刚想劝说他穿上衣服时,如绵羊般的嗓音带着恳求的意味飘进她的耳朵,“恩人……奴家只是想成为您的人,只有这样,奴家才会觉得踏实……”
像小鹿般含着水光的眸子狠狠的撞击着阿黛拉的心口,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但确是真正感觉到痛了。
她银色瞳孔的中央印着纪久泫然欲泣的神情,畏缩在一起的姿态令她感到微微心窒。
为什么眼前的这名男子总是一副卑微的姿态,明明都是平等的啊……
纪久纤细的脖颈上挂着一圈兔毛,像是一根线上面纤细柔软的白色毛发繁盛的绽放着,明明看起来十分的茂盛,但当你的手心握住那圈兔毛做的项链时,你会觉得它仿佛并不存在一般,每一根白色毛发都柔软纤细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