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过人,你们没想到吧?那是上中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好朋友,我们俩的关系好得很,整天在一起,谁也没想到我会杀了他。
“那是一年夏天,他听说了这种笔仙的游戏,我当时很好奇。
“于是在一个晚上,十二点,我们俩面对面坐在一起,那是第一次玩笔仙,我们都很紧张,静静地等待笔仙的到来,说实话,我们两个人都不相信,也都只是好奇,十五分钟后,我感觉笔动了一下,我睁开眼,看看我的同学,他也感觉到了,正看着我。
“我们俩盯着那只笔,笔越动越快,几乎是疯狂的,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握住笔头在写字,我低头看,吓了一跳,有点像字,也不太工整。
“‘你是谁?’我同学忍不住问。
“那个笔在写:‘我是笔仙,是他汉朝的妻子。’
“‘是你写的?’我同学问我。
“‘我没有动啊!’
“‘去******。’我同学有点急躁,他继续问,“你有什么法术吗?让我看看。”
“笔仙写道:‘你想要什么。’
“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抽烟了,摸摸口袋,没烟了,我小心地说:‘能给我们一些烟吗?’
“笔仙写道:‘出去吧,出去就有了,我给你们二十盒。’
“我同学把笔松开了,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不相信,拉着我离开了我的房间。那时候我父亲在刑警队,几乎不着家,我母亲也管不住我。
“十二点多,我们俩走出来,来到一个游戏厅,那种游戏厅现在没有了,都是赌博的。我同学口袋里正好有一个游戏币,我们就去玩了,玩的是赛马。
“那一天真邪门,我们押了一个三,就是说一赔三的一组马,马开始跑了,那个游戏的音乐我现在都难忘记。
“我们赢了,然后继续押,那台机器就像疯了一样,反复的都是一个画面,都是这一组赢,游戏币哗哗地流,引得别的人也来下注,人一多,老板就注意到了,他过来看了两场,说机器坏了,就关掉了。
“我们当时赢了很多的游戏币,向老板兑换,老板数了数说,正好是二十包良友,当时的一种外国烟。
“我俩当时就晕了,拿着烟回到了家。
“躺在床上,我俩都不敢睡觉,就那样瞪着眼。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觉得困了,看到身边的同学,已经睡着了。
“我想睡,可是又不敢睡觉,希望天能早一点亮。
“风吹到屋子里,吹到桌子上,吹得那几张纸沙沙地响,我想拿东西压住,于是顺手又拿起一支笔,走到桌子前。
“笔还没有放下,我的手好像给人抓住似的,在那张纸上写了三个字:‘你好啊。’
“我吓坏了,可是又偏偏不能把笔放下,那只笔还在不停地写,是写吗?我现在都有点模糊了,有时候觉得是一个声音在对我说,他说它能帮助我。
“于是我慢慢地开始接受他。他说我七年以后要去一个地方,当时说了那个地方的名字,那是一个北欧的国家,之前我根本就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名字。可是后来,七年后,我真的去了,是我爸爸带我去的,这都是后话。
“那一夜,我就这样和他聊着,他还说他不是先前那个给我们烟的笔仙,那个笔仙也没有走,他上了我同学的身体。
“突然,笔开始狂写,几乎要把桌子写穿,我仔细辨认,发现那是:‘小心背后!你朋友中邪了,要杀死你。’
“我很想回头,可是脖子就像是僵硬了,怎么也动不了!
“我借助月光,借助对面大衣柜上面的镜子,真的看到我那个同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正在我的身后,用眼睛盯着我的脖子。
“后来的事情很混乱,我和那个同学扭打起来,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你!
“我同学比我瘦小,在我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我同学的手不再动了。”
说到这里,马智微微激动起来,好像有些虚脱的样子,他喝了几口酒,把呼吸调匀。
“那后来呢?”西门看着马智,“你那时候小,这种事件是怎么处理的?”
“后来审讯,取证,都说我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判刑,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可是,那个笔仙并没有走,真的,不管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精神分裂,可是我知道,那是真的,那个笔仙跟了我七年。在医院的时候,我们整晚整晚地聊,聊过去,聊将来,不过问到将来的事他总是打马虎眼,偶尔会回答一下,但大多数时候只是写上两个字:天机。
“再后来,我一个人就能把他请出来了,都不用笔,他可以借我的手指来写字,我确实相信这不是潜意识,他甚至告诉我,我会参加一个和足球有关的聚会,那一天会发生意外。
“我记得有一次把他送走后,我就很无聊,我的手指忽然就自已动了起来,结果他就用我的手指写字告诉我他没走,而且他永远也不想走了,那时我只觉得很开心,又过了一阵子,有一天早晨,我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听到有人在我脑袋里喊我名字,他不停地喊我名字,说他是那个笔仙,然后他就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回去,问了好几遍,我当时迷迷糊糊好想睡觉,自然就说不想了。后来他就再没和我说起这件事,但就一直附在我身上,而且可以随时和我对话。
“当时我的确有种疯掉的感觉,脑子里居然有人和我对话,呵呵,很讽刺,我那时候已经是个精神病人了。
“他洞悉我的一切想法,我开始觉得可怕了,拼命让他滚,他却不走,从此他就没有离开过我,一直跟着我治疗、休息、吃饭。他说要跟着我一辈子,一直到我死,他说等我死后就能看到他了。偶尔他能入我的梦,但始终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是他,而且很奇怪,他只能在凌晨时分入梦。
“不过我也不是很害怕,现在也慢慢习惯了,因为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害我,而且他也很乖,我不找他说话,他就不打扰我。
“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清楚笔仙究竟是什么,我问过几次,但他始终不肯说,只说他有他自己的世界,他随时可以回去,只要他愿意。
但他和我说他不是鬼,他怕鬼,不过管他是不是鬼,我觉得笔仙一定是和我前世有渊源的人。”
“你觉得呢?他是不是精神上还有问题?”西门问曹尔文。
“我看不像,一般的精神分裂我也见过,总觉得他这个比较离奇。”
“是啊,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精神分裂病人的案例,和他的情况相似,但又不一样。”西门说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看其他人都在静静看着自己,他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