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什么碟仙,可是‘碟仙’的确说对了两件事。第一,他指出今晚要死人,第二,他提到了那两个人。您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么?”西门说。
“有可能是人为。”
“那是谁呢?其实那一晚有个人的举动令我费解,那就是刘义,他愤怒地把碟子扔到了窗外,于是他死了,我觉得当时他的举动有些过了,我看除了魏杰、马智和一直很迷信的老杨以外,大家都是抱着娱乐的心态。”
“是啊,我也从刘义身上感到了一些不安,也许他有不好的预感,而且预感成立了,他死了,替你死了。”
“唉,这说明他不知道有秘密的阴谋在策划,那晚他的确不安,和我换床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异样,他随身带着杀虫剂,身上还喷着男士香水,这表明,他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怎么愿意睡在一张有跳蚤,而且喷了药的床上?”
“这只能说明他有预感,别的我也猜不透。”
“马智的嫌疑最大,我在床上发现一些毛发,褐色的,我没有动,因为我也不太懂鉴定毛发,咱们这些人,只有他和张男是染过头发的。”
“会不会是栽赃?”
“说不好,凶手既然敢在这种情况下杀人,显然他们有计划,知道不会牵连到自己,那么栽赃也是可能的,可是,在栽赃的案子里,凶器却找不到,要是栽赃的话,凶器才是最好的道具,所以我觉得那些毛发是个意外。”
“好吧,我们假定马智是凶手,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呢?魏杰是发现尸体的,他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他和马智不和,两个人以前也没有交往,他和你之间也不存在矛盾。”
“嗯,我没有怀疑过他,我觉得王少聪的可能性也能排除,他看见我了,他说的和我做的一致,我没有对任何人详细地说过那件事,就是换房的详细情况。所以,我肯定他的确看到了我和刘义,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就剩我和老杨了,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我?”曹尔文笑了笑。
“直觉,你能把全部家产捐献给国家,还有你敏锐的判断力,和你的豁达,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杀人呢?何况之前这里的人,只有老杨认识你,你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人很容易了解和他一样的人。”曹尔文若有所思。
“老杨的伤势也不是假的,当晚他是太紧张了,我看到了他的扭伤,青了一大块,伤势不会是假的吧?”
“当然不是,你我都看到了,此刻,他的踝骨像是长了一个小茄子,他动不了。”
“管家夫妇的可能性也很小,可是这些线索都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所以很难办。”
“我倒有个想法,两个吧。”
“说说。”西门看着曹尔文。
“假如凶手杀你是为了报仇,那么,他杀错了以后,就会放弃吗?从我们还不能确定的张男事件中,表现出了凶手是个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的人。就目前来说,他隐藏得很深。我有个计划,今天晚上,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
“好主意,然后呢?”西门忍不住笑了,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下巴说,“嗯,给凶手一个机会,那我今晚就危险了,凶手可是两个人。”
“有我呢,我藏在你的房间。”曹尔文笑着说。
“你行吗?”西门看着曹尔文。对方不但干瘦,而且也不年轻了。
“别小看我,我可是练过童子功的,这几年到处云游,也遇到过一些不平事,一般年轻人,三四个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睡在哪里好呢?你觉得哪里比较能给凶手安全感?”
“老地方,睡到三楼吧。”
“你确定凶手会上勾?”西门说。
“如果最不信邪的西门通说有鬼,谁会不信呢?”
“我服了你了。”西门看了曹尔文一眼。两人都笑了。
杨金麟和魏杰他们一起听完球赛,此刻都在一楼的客厅说话。
“结果怎么样?”西门问。
“没听完,老杨车里有跳蚤,这山里的跳蚤真厉害,估计很久没有饱餐了。”魏杰用毛巾擦着头发,“我们轮着去洗澡了,听球赛,真没意思,老杨车上的收音机没有张男的清楚,我听说张男安然无恙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他很幸运。老杨呢?”
“洗澡呢,他管家正在给他洗,怎么样,两位大师,有什么线索没有?要是知道谁是凶手,我建议,把他绑起来,扔到老杨的车里,让跳蚤好好地伺候他。我的天,老杨的热水器是用电的,没有电,山里的水真冷,这个澡洗得不舒服。”魏杰笑着说。
“没有线索,大师说了,可能是鬼魂做的。”西门眼神也有些忧虑。
“笑话。”坐在一旁的王少聪摇摇头。
“球赛也不想听了,还有一个礼拜,怎么过啊!”王少聪看着外面的天,感慨地说,“屋漏偏遇连夜雨,这天气,想出去看看风景也不行,眼看就要天黑了,这让我想起一个在酒吧流行的游戏,天黑了,凶手请杀人。”
一提到‘杀人’,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天真的黑了,凶手真的要出来杀人了吗?
“我虽然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我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冤魂,就算是有,这些鬼魂实际上是有罪的,到了另一个世界,我想,还有一个审判在等着他。”西门对曹尔文说。
“也不一定,我是相信有另外的世界,人们常说的鬼其实也可以解读为死者精神的延续。比如对你有怨恨的人死了,他的这种灵魂,或者说意识,复仇的意识,就会延续到他的亲人或者朋友身上,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比如父仇不共戴天等等,要是说得俗一点,这其实就是鬼上身,鬼迷心窍。”曹尔文说。
“这点我理解,可是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我很难相信。”
“不,其实你相信的。”曹尔文看着西门,淡淡地却肯定地说。
这次西门通良久地望着他,居然没有说话。
屋子里面的人此时都屏息看着这一对高智商的人,等待着故事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