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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冤枉钱

当人们在做任何需要支付金钱的事情时,降低成本,近乎一种本能。省到就是赚到,价廉物美是一种生活智慧。那么,在治病这件事情上,有没有办法省钱呢?这是一种有价值的生活技能。

在医疗上,我们每年都在花大量冤枉的钱。中国是世界上滥用输液和药品最严重的国家之一,以抗生素为例,中国抗生素人均年消费量在138克左右——这一数字是美国的10倍。看病贵的社会顽疾,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无知造成的,一些看似美好却糟糕透顶的医疗方案,让我们花更多不必要的钱。而很多这样糟糕的医疗方案,是来源于医疗系统。尽管这看起来多么不可思议,但一切却正在眼皮下发生。

因为垄断医疗的存在,大部分优秀的医疗人力资源集中在少数的公立大医院,造成了治病越来越贵,但看病质量却令人非常不放心。在大医院看病,排队三小时看病三分钟已经是常见现象,看病像打仗,挂号如春运,并且还充斥着大量的过度医疗现象,很多输液及住院并非是有必要,在门诊就可以解决。在一个以发展经济为核心的社会,医院很难做到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当药物检查器械成为养医的主要渠道,医院有强大的营利动力下,你的判断力和选择将变得越来越重要。

但识别出这一切相当困难。因为缺少足够的知识与信息指导,你无法分辨真伪,医院提供的医疗方案是否是最优化的。在某一种疾病状况下,我们迫切需要设计一个最优化的医疗方案,决定怎么做和做什么?想方设法在保障同等医疗质量的前提下,将所有花费降低到最少,这种生活技能非常重要。

花最少的钱治病,核心在于家庭医疗。你把自己当成半个医生,做好院前的急救准备,做好常见疾病的自诊自治。如果你连量一个体温,一个血压,一个血糖,都要到医院,那你的医疗成本一定是高的。最贵的还不仅仅是钱,而是时间。一个骨折,如果你到医院前处理不善或者没有处理,导致造成了神经损伤,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更糟糕的是,你必须承担更多的医疗成本。这同样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我试图向你灌输一种理念——只要你把预防和开始阶段的事情做得完美,你会节省很多很多的时间、精力和金钱。相信,这个专栏里这些足够丰富的可靠信息,有助于你做一个高质量的判断,能够因时因地因事制宜,随时随地,设置出一个最优化的医疗方案,帮助到你自己,因此获益。

在一切的学习中,知识技能是重要的,但高瞻远瞩的思维同样重要。

从确定妻子怀孕的那一刻开始,我吃惊的发现眼皮下的一件事情,家庭的医疗账单开始越来越多。因为怀孕期间,她不小心服用了一种孕妇禁用的药品。它会不会造成胎儿畸形?作为一个内科医生,我抱着一种一切交给专业人士的思维,处理这件事,以为一切将变得简单起来。

但事实并非如此,恼人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们先到了市级的妇幼保健院就医,找到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在做了一系列相关的检查后,医生给出的依然是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你还是不清楚胎儿能不能要?为了得到更令人放心的答案,我们又跑了省妇幼保健院,还有另外一家国内最好的教学医院,甚至还挂了特需号,找了国内这方面权威的遗传科专家,最后依然无功而返,没有人愿意告诉你没问题。为了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我甚至动用了自己很多私人关系,打电话联系了国内其他几个知名医院的妇产科专家,但一切是徒劳无功的,没有人会斩钉截铁的给你一个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我终于开始逐渐意识到一件事情,其实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任何时候,医疗都是一件百分百存在风险和意外的事情。我却去奢求医生们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平时,作为医生,我会对病人承诺,你百分百会康复无恙吗?答案是不会。百分百承诺对应的并非百分百安全,所以强迫医生给你一个这样的承诺,本来就是感情用事,错不在医生。明明存在风险和概率,尽管是多么小的范围,但谁也不能确认,它一定不会发生。所以,怎么能强迫医生告诉你一个绝对的答案呢?不要说这样的难题,即使是一个很普通的流行性感冒,医生也不能拍胸膛和你说,百分百绝对康复,尽管你最后得到痊愈的可能性是99.999%。

后来我换了另一个思路,向那些在临床产科一线的专科医生提出这个问题,在你多年工作实践中,您看到了多少个因为服用某某药品而最后造成胎儿畸形的病例?我得到的答案是明确的,从未看到过。我又查询了这方面的新闻报道,终于能够做出了一个判断,一切是在安全范围的。因为药厂和医生都不愿意承担小概率事件的后果,所以他们加了那一句“一切是有风险的”,让自己处于一种更安全的境地,这也是人之常情,更好的保护自己是一种本能。

结束了这场无休止的折腾后,我付出的沉重代价是,相比其他正常的孕妇,我付出了高达5—10倍左右的医疗检查费用。在某位医生好心的建议下,我们在某家省级医院,把所有能做的检查全部都做完了,看着那长长的检查单,想想为之付出的代价,我欲哭无泪,一切是多么疯狂!

我花了那么多钱,得到回来的教训是:永远不要寄希望于,在疾病治疗上,医生告诉你一个百分百确定的事实与观点,这是超过他们能力范围内的。当他们告诉你,一定不能这样,那是相当危险,要人命的,请选择多一点相信。医生有能力与办法识别出最糟糕与危险的情况。

而医生如果告诉你,也许会存在那样的风险。你可以解读成,一切是在可控制的安全范围,不要过于担心。把小事说大,大事说重,本来就是医生的习惯性本能,一种自保之术。

永远不要去逼医生把你的病治好,越逼可能费用越高。当医生在你的催促和施加压力下,不得不开出一大堆本来可以避免的检查和药物。其实很可能他内心在嘀咕,别怪我!都是你逼我的!

很多的医疗开销源于不必要的担心。因为担心,所以才会有医生迎合与顺从这种担心,给予了各种大检查和包括输液在内的过度治疗。为了降低误诊率,有医院甚至迎合市场需要,开发出统一的检查套餐,推荐给就医者。

所以,看病就要选最专业的医生,最贵的不一定是最专业的,但通常好的一定是贵的。看病千万别嫌贵,诊断费越贵的医生,你越要考虑。你看一次诊断对就解决了问题,相比你为了贪便宜不停的看不同的医生,在这上面折腾大量的时间精力和机会。为什么不第一次就把它做对呢?

第二个原则,一定不要给医生任何的压力,你给他压力越大,他选择过度检查和过度用药的可能性越大。焦急恐慌的父母影响了儿科医生的决定,他一慌张就开出了大全套的检查和输液治疗,这是每天都在重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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