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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何减少住院

宝宝出生未满一个月时,因为去游泳,脐带上有一点点发炎,有点留黄水,刚好又感冒。在家里,我给女儿自己清理消毒后。家里的老人和妻子依然在“喋喋不休”,充满了惊慌和担忧。

为了耳根清净,我考虑了一下,再加上我对女儿的病情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是听一下别人的建议,万一·····虽然我是一个医生,但只是内科医生,对儿科病很多还是欠缺经验。隔行如隔山,保险起见,我选择了就医。

抱着宝宝,带着家人,来到本地一家儿科医院,这是医院里最常见的一幕。一个小宝宝生了病,全家人都紧张不安,风吹草动,疑神疑鬼,一起陪伴来医院。

挂了一个儿科主任医师,用专业术语说,是代表临床学术水平最高的专业人士。直白点说,是经验最丰富的医生群体,这是大众表面的印象。而对我们这些在医院长年浸泡的医生而言,这并非百分百的事实。我见过有临床经验丰富,诊治能力很强的医生,因为不愿意写论文,一直在主治级别没升上去。主任医师最后是靠论文和医院关系评上去的,临床水平未必就比主治或者副主任医师强很多。

甚至还有更弱的可能性。一些曾经很“厉害”的医生,当上医院领导后,早早就脱离了临床。很多基本的东西都遗忘或者在下降。在中国,一个人当上领导后,最大的一个好处是,再也没有人来检查他了,职称这样的资源也往往是领导优先。所以,一些挂着主任医师的专家,也并不一定是靠谱的。

而我眼前遭遇的这一个或许即是。他连听诊器都没用,开出了包括血常规等在内的好几个检查。当排队抽血拿到结果后,我看了看检查结果,基本都在正常范围值内。当我们再回到那位医生那里,我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能不能帮听听肺部和气管,看看有无呼吸音异常?他才突然想起了听诊器。一系列细节显示,这不是一个有耐心和用心的医生,我开始对他的专业性产生了怀疑。

他飞快读完检查结果后,表情严肃的告诉我,小孩要住院治疗。那一刻,我呆住了,为什么呢?他说,脐带感染,可能会引起包括败血症在内的全身大感染,有生命危险。可白细胞是正常的,所有检查都显示无异常啊?他有些结巴起来,给出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答复,当然你也可以不住,我给的只是一个可能性。这样吧!我给你开药,观察两天,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住院。但你得在病历上签字,是你自己放弃住院的。

他开出处方后,我迅速到外面给在在异地做儿科医生的大学同学通了电话,沟通交流了这件事情的经历,他的意见是和我的想法一致的,没必要,回家去。为了一个“可能性”住院,太不值得。

当我接过这位专家开的处方,发现上面都是一些消食健脾的中成药,连抗生素都没有,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后来,我多次路过那家医院,看到有人在拉横幅烧纸钱,痛斥这家医院医生的不良,据说是前不久发生了一起医疗意外,患者家属长期围堵医院大门。那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这位专家的无奈选择。对新生儿收住院,尽管成本最高,但风险也降到了最低。这里面的逻辑就是,我已经劝你住院,最后你没住,出了问题肯定不能赖我。

在这个社会,民对医越“凶狠”,医生越可能有浓浓的自保思维。看看此起彼伏的暴力袭医新闻事件,你很难责怪医生们如此“小心翼翼”,草木皆兵。任何人到了一个可能危险的位置,自保近乎于一种本能。所以,换位思考,我能够理解这种行为。医生们接受的所有医学教育里,从来就没有替患者省钱这一课。反而在现实的工作环境里,各种诱惑或压力,在误导医生应该让就医者进行更多的消费。尤其在民营医院,因为办医成本太高,而且充满了政策的不确定性,一些企业家走的是“短线”操作的路线,想方设法让你住院,甚至可能是检查作假,通过欺诈和恐吓,让你住院。小病大治,大病大折腾。我这样说尽管可能很不公平,的确有一部分民营医院的操守是值得信任的,但更多的民营医院是靠不住的,那么高的广告成本和办医成本,让老板不过度医疗,那可能会破产的。

在公立大医院,可能会开贵药贵检查,但一切是非常规范的,你是这个诊断就不可能人为给你改别的诊断,激素抗生素输液也相对规范得多。因为政府拨款多,政策扶持足,也不缺病源,医院不需要那么下三滥。在民营医院,无病说病,乱检查乱治疗,这是非常让人头疼的问题。在公立的一级社区医院,用药看病靠谱一些,但又缺比较专业的医生,往往被就医者当成药店来用。

我的一个朋友儿子1岁。某天打电话过来说,急性肺炎是不是应该要住院?原来,他因为没有给儿子买医保,现在因为孩子咳嗽来就医,没想到拍片后,医生下了“急性肺炎”的诊断。孩子一住院估计一个月的工资就不见了,白忙活30天,所以他其实很委婉的提醒,能不能不住院?

但我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不行!一定要住院,肺炎最重要的并发症是呼吸衰竭,是可以要人命的,我们还是别冒那么大的风险。在这种时候,听医生的话是最安全的选择。后来,他就老老实实的办了住院。

还是同一个孩子,某天发热到39.7,给我打电话,正在医院,怎么办?我问,医生检查后给出的诊断是什么?感冒。嗯!

后来回到家,马上又发热到接近40度,并没有退烧,给我电话,要不要去医院?我建议他,吃美林,温水擦浴,凉水保护额头。不建议输液,更没有必要住院。因为父母告诉我,小孩还是能吃能喝的,精神也不算太糟糕。但如果他开始不吃不喝,精神也不好,就一定要送到医院去,防止病情发生变化。

2天后,这名孩子就康复了。本来,我最坏的打算是,他可能会发热4到5天。流感病毒来袭,经常是这样,突然就高烧,而且是反复的高烧,到医院就医,也只是暂时能够退热,很快还是会卷土重来。

我对住院这件事情的一些建议和看法,仅供你参考。

1.非急诊的时候,就是当你还不需要看急诊科的普通疾病,生命体征(心率、脉搏、血压、呼吸)是平稳的,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你才来考虑住院还是门诊治疗?选择到这家还是另一家住院?如果属于急诊的疾病,建议你要老实让医生做主,就近治疗,要转院也尽量让医生转运,减少医疗风险。医生错的可能性有,但一定要比非专业的普通人概率更低,所以请不要在急诊时做出反对医生决定的意见,不要去自作聪明,这太不明智,风险也太高。

2.减少住院的最好选择是:选对医院和医生。最专业的医生对你的病情有足够把握的判断,并且病床有限,所以会比较客观,不该住院的不会让你住院。相反,稀里糊涂的医生,对病情没有把握,会动不动就建议你住院。最专业的医生在哪里?一级二级三级,甲乙丙级,级别越高的医院,医疗质量越可靠,虽然这不是绝对的,但是主流现象。甲是最好的意思,丙当然就是最差。

3.专业的医生是可以说服你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专业的医生,他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必须这样做,就是你看完病,还一头雾水。说不清楚地医生,往往也做不好,在你最擅长的事情上,你会说不清楚吗?

4.一次就做对。医疗和吃饭一样,吃下肚子你再后悔也吐不出来。所以,一定不要省钱,你要想方设法第一次就找对靠谱的医生看病,靠谱专业的医生通常是价格昂贵的。但是,你一次可能就解决问题。你看不靠谱的医生,即使再便宜,但却可往往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你要看多几个,浪费时间精力与金钱,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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