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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L小姐记

敢爱就来,我们两人之间谁能赢得这场疯狂的爱情游戏的胜利?到最后还是我比你勇敢,用性命为质赢得了孤寂的成功。

——题记

T先生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到L小姐了,以前还以为大家住在同一个城市里,某天清晨的十字路口,各自拎着早餐会相遇,或者是商场的上下电梯里彼此擦肩而过,也有可能是在深夜电影院电影结束时的出口,当然最不济可能还可以在这个城市晚报的讣告栏看到对方的名字出现,有时间有地点,然后看看躺在水晶棺里的对方,临了临了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生活总是这么吝啬,她就是不愿意给你完美的时刻,在你以为你们还有机会的幻想里,对方早在这个城市里化作一场雾霾随风飘往南方。T先生除了遗憾找不出其他词语来表达了,连L小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自己回忆里的L小姐早已模糊的像一团青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远去。

如果不是因为领证的日子将近,T先生突然变得犹豫不定和怀疑自己的感情真实性,说到底T先生恐婚了。恐婚的人精神压力通常都特别大,总会干出一些会被正常的自己吐槽到极点的事情。恐婚的T先生在半夜三点突然起床打开电脑,输入网易邮箱的地址,密码输错了两次第三次居然成功了。这个网易邮箱T先生已经数年未曾使用了,打开收件箱里面满满的小广告,有卖发票的有卖红酒的还有卖幼儿早教的,反正花样总类实在太多,第一页全是广告选了全部的按钮,然后彻底删除。第二页依旧广告,直到第七页在彻底删除就要摁下去前一秒,T先生好像看到了一封非广告的邮件,点开邮件看着邮件内容的主题,以及邮件的发送方的名字,故事终于反转了。

那个在T先生心中以娇作而任性的公主病患者形象存在的L小姐开始变得具体起来,L小姐怎么可能是娇作而任性的公主病患者呢?原来一切都是那样的,假假真真虚虚实实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人去楼空物是人非。T先生把邮件内容反反复复的读了数遍,他失声痛哭却没有眼泪。这么多年来他早已没有了L小姐的联系方式,他翻箱倒柜的找过去的通讯录同学册,一无所获,直到他调出过去和L小姐的聊天记录存档时才想起,他们之间还有个柚子小姐的存在。

T先生根本就不管此时此刻是不是凌晨,柚子小姐是不是还未醒来,激动的拨下电话,手机响了很久才听到个迷糊的声音问:“谁啊,这大半夜的?”

“柚子,是我T。我想问问你,L,她还好吗?”T先生忐忑不安,他怕听到柚子小姐口中的L小姐过的很幸福,总觉得L小姐的幸福只能是自己和她在一起时才会有的,可也怕她过的不幸福,虽然没有在一起但也希望她是幸福的。

“明天上午,我们在失忆见一面吧。”柚子小姐说完挂断了电话,原本梦正酣的人再也没办法入睡了,“L,你看T先生真的有一天来找我了,要是你还在该多好。”

T先生到达失忆的时候,柚子小姐已经在临窗的角落里等候他了,在此之前对于柚子小姐T先生的印象也很淡,但远比L小姐来的清晰。T先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起L小姐甚至发疯般的去找寻L小姐的信息,直到他在朋友的微博信息上找到朋友的留言说是柚子小姐她曾最后见过L小姐一面。

柚子小姐从卡座的一侧拿出一个礼盒推给T先生,语调平淡的就像没有感情的旁白:“L她临走前托我保管的,说是如果你找她就让我代为转交给你。她当时说我可能一辈子都得帮她保存这个盒子了,没想到不过半年你居然出现了,要是你能再早点出现也许,也许她不会出发了,也不会有后来那场意外了。”

T先生没怎么仔细听柚子小姐的话,接了礼盒就急匆匆的打开来看,里面的东西泛黄而发旧,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捡起最上面的一个信封,没有封口抽出信纸打开来是L小姐的笔迹:

我特意找了一种最长停留十年的墨水,我想等到你有一天打开来看的时候这封信可能已经是一张泛黄的白纸了,我甚至可以想象你厌恶我的表情,把这封信揉成一团纸往垃圾桶里一投,然后骂我还是如此任性胡为,根本就改不了这些恶习。

他们都说这世间最凉薄不过人心,最卑贱不过感情,我想这话真对,若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就会卑微的被践踏,太多的话我已经不会也没有办法开口告诉你了,我对你太多的感情被我亲自掩埋后也忘记埋在了哪里以及如何挖掘,我只是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没有遇到你的时候,那时的我和后来的我就像两个极端。有时候想想,我更加喜欢没有遇见你的我,无忧无虑对感情迟钝又后知后觉,把所有人当做好哥们,也仅此而已不做多想。

算命的说我今年不适合远行,不然会有性命之忧,但我总是不信又信,所以这也可以算作是给你的遗书吗?其实我也不清楚,可能应该可以算做遗书吧,一封打扰别人幸福生活的遗书。既然是遗书,我就应该真诚的写出我的感受,如果不写不告诉你这辈子都将会没有机会告诉你我曾爱过你这件事了,那对我来说多么遗憾啊。我曾爱过你,在你以为我患上了娇作任性公主病的时光里,隐忍而不言,你知道我隐藏的有多痛苦多心酸吗?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知道的,你瞧我又白日做梦了不是吗?你都讨厌我恨不得我去死了,怎么可能会在意我的想法呢,多浪费时间啊。那些旧时光里的故事真相,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指不定会以一种薄弱的力量报复你,你相信吗?

“L走的时候很安静,我看到了她许多年都未曾有的笑容。”柚子小姐握着咖啡杯看着窗外的白雪,“当时她说她喜欢你,我笑了,捧腹大笑,眼里挂满了泪水可是却忍不住笑痛了肚子,她这个人总是这样不正常不靠谱,惯会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憋屈自己,人之将死的时候才说,太无情太任性了,既然这么多年都护着不告诉别人那就到死也不要说出来,免得让别人后悔一辈子。可是她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非得让别人的日子也活在水深火热里才算彻底放心的去。你也讨厌她吧,所以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多年都没有发现过她爱你的种种迹象,最后果决的离开了她。她的这个性格非常的不好,我讨厌她把自己看的那么轻。”

T先生抓着礼盒里的一本笔记本,他抬头看着柚子小姐,手指拽紧深怕下一秒会有什么从指间流走:“她死了?”

“是啊,死了,死的可干净了。临走前把自己所有的身后事都安排好了,烧毁了所有的书信照片,空空来空空去,连个墓碑都不想要,骨灰都不想保留。她很无情,你说对吧?连个让人念想和回忆的都不允许。”柚子小姐看着T先生,她很难想象L小姐曾经那么爱他他居然毫无反应。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为什么?”T先生抓着柚子小姐的手那样用力,那个曾经给予他欢乐时光的L小姐再也不会存在这个城市与他同呼吸了,“她凭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凭她自私吗?”

柚子小姐平静的看着T先生继续说道:“她连追悼会都不需要,又凭什么要告诉你呢?你说她自私,你是最没有资格说她自私的人,她对你何曾自私过一丝?去年年初,我们去庙里,庙门外算命的拉着她说让她今年不要出远门会有性命之忧,初夏的时候她突然到我家交给我这个盒子,然后她说她要去X城去看看风景怀念下过去青春岁月。在回程的火车上,火车出轨她万幸捡回条命,可惜并发感染症,走之前很安详像我十几年前第一次看到的那样无忧无虑。”

柚子小姐看着T先生的眼泪:“你结婚了吗?你知道嘛我们现在所在的失忆就是L设计的。这个城市里遗留了她很多的设计作品,你一定不知道,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人无论她多么优秀在你眼里都是垃圾。原来这里并不叫失忆,叫期待,后来她烧毁了她全部的设计稿,等到新的设计稿出来后她说这里叫失忆。”柚子小姐掰开了T先生的手,她站起来拿着包,“我一辈子都不会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真是个笑话,她这辈子讲的最好听的笑话就是她喜欢你。”

T先生怆然的看着柚子小姐离开,他看着失忆的角角落落,翻着L小姐留给她的笔记本还有曾经自己送给L小姐的礼物,T先生的脑袋里L小姐的样子是三年前两人绝交时的模样,那个连绝交都能笑着说出口的L小姐。记忆里的L小姐面容逐渐清晰,眉眼声音全都回来了。T先生翻着笔记本,里面满是L小姐的字迹,有些已经开始渐隐了。

晴,X城的风景很美,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人,且叫他T先生吧。

雨,我发现我和T先生在同一个城市,以后我们一定会经常见面的,我很开心。

多云,我约了T先生出去参观美术展,他看上去有心情,好像不是很开心。

雪,我生病了很久,T先生居然没有问候我过我一次,我很不开心。

雪,我决定去另一个城市工作一段时间,我要学会不在意T先生。

暴雨,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出现在T先生的生活里了,他没有发现也没有问我如何。

雨,去书店的路上看到T先生和他的姑娘吧,应该是,这大概就是原因吧。

雨,T先生请我帮忙参加一个活动做他的舞伴,我决定答应。

雨,我穿好了礼服画好了妆,等T先生来接我去活动现场,可是最后他电话告诉我他有了舞伴不需要我去了。

雨,我喝醉了从酒吧出来迷迷糊糊的好像打电话给了T先生,他很厌烦的挂掉了还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晴,我生日我约了T先生去曾经我们很爱去的咖啡馆庆生,他居然来了还给我带了礼物,不过我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吧,我和他绝交了。

晴,我对尼克先生说期待的设计稿被我不小心弄湿了,其实是被我烧了,没有未来的感情不需要被期待。

晴,尼克先生说我这份设计和之前的期待差别太大了,但他很喜欢第二份设计稿,他问我叫什么,我说叫失忆。

晴,失忆很快完成了,我在奠基的时候埋下了一块砖,我刻了一句话:我爱T先生。这辈子都不会被人看到的。

晴,我矫情的做了场噩梦,醒来后我娇作的在深夜因为失眠给T先生写了一封信,邮到他曾经第一次给我的邮箱里,七年过去这个邮箱他应该早已不再使用了吧。收不到的情书,这个桥段真狗血。

晴,我终于不再那么频繁地想起你T先生,你应该结婚了吧?

晴,这个城市终于有许多我的设计作品了,失忆,迷茫,放逐,南风,北归,青鱼,好似我所有的作品都不算欢愉。

晴,业界都说我是悲凉派设计师,我笑笑,曾经我的所有作品都是欢乐的。

晴,听说X城的风景变了,我想再去看看,一个人去看看曾经我和T先生相遇的地方,可我很忙,始终没有时间启程。

晴,和你绝交第二年,柚子拉我去庙里,门口算命的说我第二年有性命之忧,千万别远行,我想可能真的是场事故等着我,可是我决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放弃,就像当年我和你绝交一样。

晴,春天如期到来,我开始整理我在这个世上停留的记忆,收到的明信片和书信,我曾经的照片,它们被火苗缠绕的时候我突然很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我所有的眼泪都赋予了那个夜晚我无声的哭泣。

晴,既定的旅程到来,如果我真的在旅程中去往另一个世界,应该不会慌乱,我写好了遗嘱托付柚子帮我处理,我想到了所有可能会有的麻烦,哦,对了还有你。

晴,我把有关你的东西托柚子照顾,如果,我说是说如果你会看到。我也不知道你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怀念起我,是忏悔还是后悔或者是毫无情怀,可是这一切都将不再影响我,我也不会在意了,另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在意你的世界里的所有感念呢?只是这样就好,一切都放开了。你曾送我的东西通通还给你,连我曾经的感情也一道儿还给你。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没曾在你喝醉的时候告诉我你喜欢我,那么我就不会喜欢你那么久直到你喜欢了其他的姑娘却还对我说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直到永远。

T先生把厚厚的笔记本里的记录一页页的翻过去,他发现过去那么多年,他们在一起的七年,离开的三年,他恍惚里发觉自己活在另一个被刻意修缮的回忆里,那个回忆里没有L小姐,没有X城的快乐旅途。他再度用手机打开那封被掩埋在堆积如山的广告邮件里L小姐最后给她的邮件:

致我曾经后来不再是的友达:

我不喜欢成为别人的假想敌,既如此我想告诉你我曾喜欢过你,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所以这封信将会是一种鸡肋而娇作的存在。

我决定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基调不会太好,给暗恋的人表白,我实在没有勇气告诉你我喜欢你,想问你是否喜欢我。既然你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那我祝你幸福,除此外就是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就没什么其他可以做了。这算是情书吗?也许是吧,但我觉得这更像是封绝交信。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大概就是那些细微的细节吧,你帮我把开水吹凉,给我系鞋带,给我扇风,给我摘掉头发里的梧桐絮子,等等这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事。你曾经老是说我喜欢的东西和别的姑娘是南辕北辙的,笑点特别哭点也莫名其妙,我是个奇葩又极品的姑娘。无论我多么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其实仔细想想我们在一起的七年,有时候我就会觉得你联系我无非是无聊的时光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可以乐呵的乐子罢了,可有可无而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总之不用背负道德责任感。

我曾一度以为你也喜欢我,只是不敢表白,其实所谓你也喜欢我都是我美好的想象而已,我很清楚这一点的,你放心我不会去做第三者,你没这个资本让我变成小三儿,我也没那么低贱到维爱情至上论了。喜欢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都是有迹可循的,我曾经固执的喜欢而等待和拒绝别人,现在我不会了,可能我还会选择独身但不是为了你而是我成熟后明白感情这回事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我从小就是个极端的独身主义者,我们在一起的七年可能只是我独身梦想偶然中间出了个小错,现在被我修正过来了,万幸万幸。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在过去这些年里宽和地包容了我所有的无理取闹的打扰,现在我不会了,我所有的打扰只因为我曾经喜欢你而乱了脚步。

看到这里了,也许你会说既如此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一封邮件的存在,这封邮件会影响你现在的美好而幸福的生活。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嘛,我一直都是个奇怪的姑娘,思维和论点,行动和言辞都和大多数正常的姑娘不一样,我只是最喜欢以另一种真实的态度结束这场荒诞的暗恋,再见吧,请不要再想起我这样的人曾打扰过你的生活,也请不要在今后和别人的闲聊时提起我,对我的描述添加上“讨厌的人”这样的修饰词,你可以自我修复你的回忆就像你的人生里从不曾出现过我一样,我只是个虚幻的假象,在你的记忆里模模糊糊,也许你真的早就忘记了我的长相,那正好那就彻底忘了吧。

我曾以友谊的名义爱过你,过去与现在,还能与你相约还能与你相谈还能与你相见,可是友谊的名义也有疲惫的一天,有一天也会被这个世界的意外打碎,到最后以友谊的名义祝你和另一个姑娘此生携老,我做不到啊。做红颜或蓝颜,我没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我就觉得是我的就得是我的,可惜你不是我的。有些可笑,原来遇见你真的只是为了说一句再见,我曾愿陪你直到你不需要我陪,人生只能好聚好散,我暗恋过的友达,如果你也曾喜欢我请告诉我,但我知道这将是一件永远不会发生事情。

于是,再见吧友达,我曾无限辜负的旧时光,对不起。

L写于这个城市孤独的深夜,窗外有雨。

T先生的回忆里L小姐在她最美好的年华里陪他走过了最迷茫的岁月,他蹉跎了自己也蹉跎了L小姐,可是她永远停留在故事最为美好的时刻里,意外的相遇平静的离开,唯有最后的告知是这样的不堪。柚子小姐说这世上大概真没有L小姐的照片了,都被她烧完了,她这个人就是这么任性的很,总是在让人最开心的时候下一场大雪。

失忆里循环的放着L小姐曾经最爱的音乐,轻缓与淡淡的哀愁,T先生将所有的礼盒收起走出失忆去了边上的银行,他决定将这些东西锁进保险柜里永远也不要再去打开了。T先生拿着保险柜的清单踟蹰的自问:“我为什么不烧了它们?”他抬头看失忆在夕阳的映衬下,像一个满怀期待的少女,失忆从来都不是悲凉派的作品,就像这个城市里那么多L小姐的作品那样,充满了真实与理性。T先生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很喜欢L小姐设计的那个楼盘,他的未婚妻说:“能设计出这样的作品的人,一定是一个充满了故事充满了希望的人。”

T先生发觉当你爱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时,这种偷偷的感觉和永远无法得到的痛苦是一件多么让人痛并快乐着的事情。谁都不会发现他爱她,深刻的爱着她,并不惜以伤害她为代价过的爱着她,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他将毕生都以追悔的方式怀念那个永远停留在年轻时光的L小姐,这个世上只有他T先生还保留着曾经和L小姐相遇在X城时的合影。

T先生反复咀嚼L小姐笔记本里的每一句话,虽然只看过一遍却全部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是一场游戏,谁先动心谁就输,谁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谁都觉得对方太过优秀了,到结局T先生他以比较惨烈的方式输给了L小姐,可是L小姐会怎么感觉,谁能知道啊。

此生的结局已经被注定了,没有时光机没有机器猫也没有穿越的真实技能,得不到与永失去这是世上很多人难以解释的两个难题,确实是个人人都在经历的难题。L小姐死了,T先生还活着,他不可能一辈子打着光棍在余生里靠回忆和L小姐的美好故事聊以度日,他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忏悔里祈祷她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就是回不去了,弥补不了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来生。”T先生最后看了一眼失忆,他掏出手机给他的未婚妻打电话,“明天,我们民政局登记吧。”

T先生笑了笑,那个长的很像L小姐的未婚妻。

L小姐,你好吗,你满意这个游戏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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