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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篝火晚会

晚上八点,文昌清澜高隆湾,海涛席卷,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地扑向白色的沙滩。

所谓的篝火晚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场景,本以为会在沙滩上堆一金字塔的木材,点上大火,在火光与月光的映衬下,一群人手拉着手,载歌载舞。

实际的情况是,老仔跟他的朋友在附近的小店里租用了一个铁制的烧烤架,在菜市场买了一大袋木炭,点火更是简单明了,开了一瓶高浓度酒精的白酒,倒在木炭上,火机一点就着。烤的食料倒是挺多:火腿,腊肠,鸡翅,鱼,鸭爪……

还有红酒白酒啤酒一共两箱。

在场的除了我和土五,还有老仔与他的五位朋友,据老仔说,这些朋友全都是他村里的,小学同班时建立起来的友谊,转眼过去这么多年,他们间的友谊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长流而黯淡消逝,反而像深埋的白酒,越来越淳厚。

是呀!总有一些朋友,不会因为时间久了,地域远了,就越走越远。或许平常都各处一地,一年半载也难得见两次面,没事也不会打电话联络,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圈子里,但是每当有事,或者知道马上就能相遇对方的时候,那种尘封的温情就会油然涌出,一下子把隔绝的记忆拉到近前,看到对方,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淡一切长时间不联系的生疏感,就像昨天才一起喝茶,晚上各自回家,今天又能碰到似的,客套话都免了。

大家都没有详细的介绍,不过短暂的相处之后,我和土五终于知道如何分辨出他们的名字:

胖子,人如其名,胖胖的身躯,不算多高,一米六,但是体重绝对超过两百斤,走起路来,他的肚皮一颤一颤的,特别有爱;

老大,本人安安静静的,有什么事只要跟他说一下,保准屁颠屁颠地赶来赶忙,大家尊称他老大,老大却丝毫没有‘老大’的范,胖子总是咧着嘴笑嘻嘻地一边调戏老大,一边给大家说笑话,老大也不在意,没心没肺地跟着我们一起笑;

屁股,其实屁股的‘屁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之所以有这个称呼,我也是特好奇,可是又不好意思问,只能跟老仔他们一样,有事就一声:屁股,鸡翅焦了;

大神,老仔碰到大神谈论最多的就是游戏,大神对各种游戏问题,都是侃侃而谈,游刃有余。令我好生羡慕;

菊花,又一奇葩外号,真心不知道他们小时候是多么地无畏,菊花当初又是多么地轻心,才让大家叫惯了这外号,我一开始还往好处调侃:菊花这名字不错嘛!以前过春节还经常泡茶喝。结果胖子哑着声音哈哈大笑说:屁股中间一朵菊,确实不错!我才恍然大悟,心中替菊花默哀。

办事最实在的就是老大了,倒碳,生火,专心将鸡翅鸭爪等一根根翻动避免烤焦。接着是屁股,安心地在炭火旁边给老大当下手,不过烤好的东西,他总是第一个抽出来尝一口,美名其曰:帮我们看熟了没有,不过瞧他那享受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是为了我们才甘愿第一个尝的。

胖子蛊惑了我好几次,脱衣服下海游泳去,我怕水冷,不情不愿。胖子腼着肚腩,说:“你看,下面都有女孩在玩,你怕什么,总不能比女孩都不行吧?”接着,他又给我解释:“下去动一动,什么冷都散了,到时候看到女孩,更是热情洋溢。你想想,电影上的湿身美女,现实中你又见过几次?何况又能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人家,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呀!能够跟美腿妹妹共洗一地澡,这种缘分错过了就是遭天打雷劈都是应该的呀!”

对于胖子这一般话,我目瞪口呆,老实说,以往我所遇到的所有‘胖子’无不是被人欺侮调戏的对象,而今天,胖子算是刷新了我对‘胖子’的认知,‘胖子’也是有伶牙利嘴,无色不起的呀!

总而言之,我还是被胖子说动了一点点,可是每次回头瞧到胖子那一身颤抖的肚腩,我就在心中诽谤,你这一身北极熊肉当然不怕下水,天生的隔温层,我呢?瘦不伶仃的,下水真是跟自己过不去呀!

奈何胖子坚持不懈,我说:“你一个人下去也行么,干嘛非要拉我。”

胖子斜歪着嘴:“我不是不懂水吗?万一不小心出个意外啥的,你就算救不了,我也不至于等到浮尸才被人发现溺水了。”

我快速结合胖子所说,在脑海里构筑出这样一副场景:

两眼发光的胖子站在涛动的海水中,目光所指,赫然是前方不远处的几位嬉闹的女孩,就在这时,从大海深处,夜幕里骤然涌出一个大浪,静稍稍地朝沉迷中的胖子席卷而来,不到半分钟,浪花扑到胖子的头顶,盖住他的全身,他想喊救命,可是一张开口,恶心的海水灌入他口中,涌进他的喉咙。他挣扎着四肢,想奋身跳出这股汹涌的海涛,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越不出水面,浪扑下,海水回流,裹挟着已完全分辨不出方向,只有潜意识里拼命做无意义挣扎的胖子朝海水更深处而去。而岸上的我们,左手抓着烤焦的鸡翅,右手举着一瓶啤酒,大声喊:“为这一刻,干杯。”

一个激灵,我忙说:“好好好,我跟你一起下去。”

说完,我的脑海里就自动切换到另一个场景:

泡在海水中的女孩在同样泡在海水中的我们面前突然一个高高的跃身,皎洁的月光下,奥妙的身姿瞬时一览无遗,更为亮眼的是,女孩身上穿的还是比基尼……

我感到要留鼻血了。

记得一位小学同学在初中毕业后,他去读了中专,学习的是服装设计,当大家聚在一起谈以后的梦想时,他怀着无限美好的憧憬说:我要设计一套超级比基尼,让天下女孩都能满怀愉悦地穿上的比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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