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怎知我不喜欢?”简玉庭的声音传了进来,沾花欠身出了内室。
“偷听人家说话,真不害臊。”清颜故意瞥开了头,现在他的俊美像一个发光体,让人不敢正面相视,生怕会亵渎了一般,现在这一身黑色长衫让他的眼眸更为深邃了,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多看了深怕会迷失了一般。
“为夫光明正大,是小娘子说得太大声了。”他沉声笑道,她在意他的感受,伸手轻轻挑过她的脸,只见她低垂眼睑,不欲看他,一副小娇娘的样子,“当时不让挂红色也是为了做戏,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看你穿红色。”
清颜微抬了头,只看了他坚毅的下巴,故意说道,“土不拉几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喜欢土不拉几的,娘子还是认了吧。”简玉庭的手趁她不防备,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襟里,手巧灵巧地勾出了大红肚兜的带子,一脸得意地看着清颜惊慌环胸的样子。
“我明明不是穿红色的,怎么会是红色。”清颜抗议道,见某人狡黠的样子,才发觉原来是他给换了的,“不害臊。”
“你这小身板我哪里看过,为什么要害臊?不过为夫倒想问问了,为何我不在这些日子,你反而清减了这么多?”简玉庭的眼睛从上到下大量了清颜,最后停留在胸部,好像在不满原本就小的胸部,现下更为巧了。
“要你管?”清颜不服气自己的身材被这么隐晦贬低。
“怎么不要我管。”简玉庭凑上前,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以后我孩儿还要靠你喂养呢,这……”说完,又瞄了清颜的胸部。
“你……耍赖。”清颜气恼地举起双手想要捶打眼前耍泼的男子,可纤纤细手已被轻轻一扯,整个人跌在了他的怀里,温暖而又坚实的臂弯让她绷得久久的心弦松了下来。
简玉庭轻笑出声,看她精神头这般好,肯定是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便踢掉了鞋子,抬腿进了被窝。
“侯爷,少夫人,该用了晚膳了。”外面沾花说道。
清颜脸上一乐,犹如脱兔一般,逃开了简玉庭的桎梏,跻了鞋子便往外跑去,险些和沾花撞了个满怀。
“吃饭吃饭,饿死了。”清颜大大咧咧道,回头看了一眼飘动的帘子,简玉庭已经挑帘出来了,便急忙转头去了花厅,沾花屈膝喊了声侯爷,简玉庭“嗯”了一声,背手去了花厅。
沾花摸了摸鼻子,跟随在后。
夫妻两个分离后的第一顿晚膳,依然是在默不作声中度过,蟹粉狮子头,酥脆老鸭,黄鱼汤,色香味美,清颜口淡,看了这些便美美了用了一顿。
“嗝……”吃得太饱了,清颜没能忍住避嫌,连忙用手捂住了嘴,“您慢用。”她放下碗筷便去了堂屋。
之前和丫头们一同吃饭说话,这一顿没把她憋坏了。
简玉庭用了晚膳,自然没去其他地方,没了耍泼的模样,在炕几的另外一边坐了下来,抽出炕几上的抽屉,拿了算盘和一沓银票出来,熟稔地拨着算盘进行核算,这一招一式看着倒不像是一个将军的把式,像极了商人的作派。
“有事问我?”眼睑微抬了一下,问道。
清颜细细地打量了他的模样,但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她想问为何他会无缘无故地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了,他好像还未有一丝交待的样子。
“呃……相公这打算盘的样子挺标准的嘛。”清颜眨巴地卷翘地睫毛,在灯下形成一圈光晕。
“那时候我想去边城找二叔的,父亲不准,所以随身带着我,到处视察我们简家的庶务,久而久之,他便事情都转交予我,这整日里都和珠盘子打上交道了。”
“没听说我们府里有很多的产业,你看之前爹将差事多分了一些给你的时候,二娘脸色就不好看了,难道爹爹瞒着二娘还私藏了很多?”这真是个大新闻,清颜那股子八卦的好奇心态全部被勾了起来。
“瞎说什么。”简玉庭蘸了蘸毛笔,抬头见清颜正凑着脑袋看他手上的银票,便提笔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早些歇息去,我忙好这里会过去陪你。”
“谁要你陪?”清颜伸手一摸鼻子,墨汁晕了开来,简玉庭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迷人死的笑容,“娘子果然是迫不及待了,那我现在就去陪你?”
清颜正色坐好,“和你说正经的,父亲应该不止是个养花王爷那么简单吧。”
简玉庭闻言,不再玩味,“颜儿从何得知?这事儿连娘都不曾知晓。”这件事情是当年在考察庶务的时候简越明亲自与儿子说的,这府里还不曾有了第二个人知道。
清颜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十四岁的身体二十岁的观察力,“是爹他和我说的。”只能胡诌了。
“你去将那黄玉取来。”简玉庭收拾了炕几上的银票,只留下一张白纸。
清颜去了内室,从拔步下面取出一只漆黑梨木盒子,将那黄玉小心翼翼地取出,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榻,并无有什么异处。
去了堂屋,将那黄玉一放,简玉庭将她整个身子都拉上了炕,圈在他的怀里,“好好看着。”清颜扭了两下,找个舒服的位置后,看着他双手慢慢扭开了黄玉上面的祥云,然后从中间抽了一出,犹如印章一样的东西,轻轻印在纸上之后,一个赤红的御字呈现眼前。
“这?”玄机就摆在眼前,清颜琢磨不透了,这肯定是御赐之物,为何会在他的手上。
简玉庭也不卖关子,免得清颜瞎猜,“正如你所知,父亲整日里种花养花其实是个掩饰,当时姑姑嫁入皇家之前,圣上便赐了这掌管了千万粮饷的印信,可父亲又手握重兵,父亲深知伴君如伴虎,所以姑姑刚进宫的时候,他便卸了大将军一职,交还了兵权,可边城重地,不可没有大将守着,父亲便在圣上面前提了二叔,这才让二叔大展抱负。”
这样一来,人人都以为简家身为皇亲国戚所以才被卸了实权了,也没有人怀疑了,“你和父亲巡视的店铺庄子都是皇家的?只是挂了父亲的名义而已?”清颜推断。
“果然聪慧,一点就通。”简玉庭宠溺地吻了吻清颜的发际,“那些粮食无用时便作为存粮之用,如果碰上天灾或者战事时,这就是安抚人心或者充当粮饷之用了。”
“福王不是也掌管粮饷吗?这样不是和爹的差事重复了。”清颜自然还记得福王这一号人物。
“福王是光明正大的,而父亲是见不得光的,而且除此之外,仓暮山上还藏着一大笔宝藏,是先皇从外邦抢的,一直藏于上边,圣上极为重视,而你也知道,那山顶只有这黄玉才能打得开。”简玉庭“咔”地一声,将印章重新安与黄玉之内。
“这个事情,娘与我说过,说二弟目前只袭了爹爹的名分,却不能得了实权,原来是为这个东西。”
“你错了。”简玉庭了下炕,见清颜迷茫地看着自己,“先歇息,等以后再与你细说。”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朝温馨的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