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故意为之
周妈妈瞧着清颜看账本的架势，心里唏嘘不已，俯身对老太君说道，“太君眼力劲真准，奴婢看着四姑娘是个精炼的，样子有板有眼，要说第一次理事，奴婢真是不相信。”
“你要不信就错了，那曹麽麽当时就说过四丫头不能当平常姑娘看待，我便留了个心眼，着实不错的，现在她在我跟前，我看着日子过得更有盼头了。”
老太君神清气爽，看着精神确实比在府里好一些。
“太君看中四姑娘也是她的福分好，要不怎么不是大姑娘和三姑娘四姑娘呢？”周妈妈含笑说道。
清颜粗略翻看了一下，心里有个底，“这些账本孙女儿先拿回去了。”
“这些东西还是让奴婢拿吧。”绛红得知老太君让她跟着清颜几天，忙好手里的活计就过来了。
“多谢绛红姐姐。”清颜道谢，转而对老太君行礼说道，“祖母，那孙女儿先回去了。”
老太君点头表示知道了。
清颜用了一个晚上粗略翻看了一下那些账本，绛红也是一晚上陪着，紫玉便不值夜回了厢房睡觉去了，而沾花，清颜却另外有事情交予她去办。
除了看这些账本远远是不够的，必须要了解一下手底下的管事儿，这些只得问了绛红。
绛红不紧不慢地给清颜讲解了一番，乔大家的就是青衣弄别院乔大的老婆，每次老太君来庄子，她都会随行过来，实际上就是女管家的事儿，外院则有周海掌管，果树一块是一个叫娄青的人管着，凡是属于庄子的果树全部由他掌管。
庄子里的添补都是一个叫钱婆子的来操办，清颜在老太君那里见过几次，每次见她都用浓郁香味的发油，胖胖的身段总爱穿色彩鲜艳的衣裳。禽畜和蔬菜的管事儿叫杨彪，清颜只见过一次，印象不深，除此之外庄子的安全还有专门的护院管事儿，叫邱水，厨房的管事儿张婆子，绣坊的管事儿杨婆子，零零总总也不足十个管事。
大致听了一边，清颜又对照一下账本，看完已是半夜。
过两天便是十一月二十五，一月一次的管事回话日，这两天府里都已经纷纷传开了，老太君将庄里的事儿都交给了四姑娘，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清颜手段了得，骗得老太君放权，有说老太君要将四姑娘养在身边，听得许氏坐卧不安，她知道清颜一向懂得分寸的，可清颜没有亲口和她说明白，她心里就是不安。
这些风言风语清颜自然听得见，她让紫玉去了许氏那边好生宽慰了一番，这边去了鹤斋，周妈妈说老太君歇着呢，不过是个幌子，老太君想要清颜亲自处理这些事情，第一次难免会有磕碰，她也想知道清颜是怎么应付的。
鹤斋的左厢房作了回事处，墨绿色的青莲帐子正好隔了花厅，清颜让人收拾了几个位置出来，而且都还奉上了茶水。
半个时辰过后，除了乔大家的、娄青、邱水，杨彪之外，其他几人都还没有见到影儿。
“绛红姐姐，钱妈妈等人都通知到了吗？”清颜都已经开始喝第二杯茶了，喝到嘴里有些发涩。
绛红肯定说道，“奴婢都已经亲口通知到了。”
“既然这样，可能是钱妈妈等人是忙，继续等着吧。”清颜放下茶杯，不徐不疾。
反而是邱水等人等得有些着急，“姑娘，小的们还有事情，再等下去，怕是……”
“邱大叔莫急，就当是休了半天假，放心，银薪照发不误。”清颜此话一出，那三人才放了心。又过了半个时辰，杨婆子和张婆子才姗姗而来，见其他人都还等着心里难免一惊，急忙给清颜请安。
“张妈妈和杨妈妈快请坐，这上好的铁观音都凉了呢。”清颜笑脸以对，转而又对沾花说道，“沾花姐姐，劳烦你给两位妈妈换杯热茶。”
沾花不一会儿就端了热汤的茶水过来，又听见清颜道，“这天气渐冷，妈妈们先喝口热茶暖暖手，咱们再等等钱妈妈吧。”
杨婆子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泼出来，清颜看在眼里不出声，盯着杨婆子瞧了半天，看的她有些心虚，本来她今天早已过来，却被钱婆子拉住了，“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嘛，还值得你这么着急过去啊。”
杨婆子左右为难，平时和钱婆子交好，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如果现在不听了她怕是以后这些好处都给了别人了，可今天给新主子回话也极为重要，钱婆子看出她的心思，便有说，“你没听外面都是怎么说的嘛，说不准啊，这新主子改明儿就下去了。”
杨婆子见眼前的好处才是实在的，所幸听了钱婆子的话，两人在绣坊里磕着瓜子，正巧，张婆子也得了钱婆子的话，相交之下，听了钱婆子的，三个一起喝着茶磕着瓜子。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杨婆子以为钱婆子会一起去，哪里知道她一拍自己的衣裳说道，“你们先过去，我换身衣裳再梳和头。”张杨两人这才过来。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周妈妈在帐子外面听了回给老太君说，“四姑娘真是沉得住气。”
“再瞧着，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老太君笑道。
清颜叫绛红在门口等着，等钱婆子来的时候，大声回禀，绛红果然扯着喉咙喊道，“钱妈妈到。”吓钱婆子一大跳，接着看到清颜掀了帐子出来，笑脸说道，“钱妈妈总算来了，茶都换了热水，你先喝一口暖暖，这外面的天气渐渐冷下来了，可别冻着。”
钱婆子见清颜一脸的殷勤，刚刚疑惑的心放了下来，也不给清颜屈膝行礼，只喊了句，“四姑娘。”在这庄子里大家都叫清颜姑娘，钱婆子明显在提醒清颜，你排行老四。
清颜自然懂得，又是殷勤地说道，“钱妈妈快请进，大家都等着呢。”
钱婆子也不管清颜，自己掀了帐子过去，绛红看了差点要发作，被清颜烂了下来。
清颜进去后，摊开账本问了邱水庄子里一共几个护卫，月银是多少，一年几套衣裳，邱水一一做了回答，都和账簿核对上了。然后就是娄青，清颜问的是一年的收成，大概庄子里有什么果树，底下有几个帮手等等，娄青也不含糊，一一作答，待两个人回答完之后，清颜一人裳了二两银子，看得杨婆子等人眼睛都亮了。
杨彪的蔬菜禽畜种类比较多，他平时就有记账的习惯，所以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交予清颜，一股子异味异常难闻，可见他是整日不离手，认真记账，因此杨彪得了三两银子，杨婆子等人的眼珠子都要崩出来了，清颜看得想笑，却又不得不忍住。
轮到杨婆子和张婆子的时候，清颜先叫乔大家的看了账簿上的东西，确定都是这两个月来祖孙两人的吃穿用度，清颜才开口问了杨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