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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断背山上说哀帝

中国历史上有两人的谥号是“哀帝”,汉哀帝刘欣,唐哀帝李柷。前者活了26岁,后者17岁就死了,在位仅三年。刘欣原本是个诸侯王,假如不是汉成帝刘骜“虎毒食子”,刘欣断然不会有当皇帝的机会,说不定会活得长些。

刘欣被其叔刘骜相中,是因为竞争对手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中山王刘兴是刘骜的小弟弟,和刘欣一起蒙召,按说“兄终弟及”,刘兴比后者“中标”的面儿大。可是一顿饭之后,高下立判——刘欣表现得既谦卑又儒雅,刘骜考他背《诗》,居然一字不差。刘兴抽中的题是《尚书》,根本背不出来,先失一分。吃饭还吃撑了,席间松裤腰带被刘骜发现,结果完败。两相较之,刘骜自然更喜欢刘欣,此后多次表扬侄子知书达理才华横溢。刘欣的祖母趁热打铁,花重金贿赂赵合德,“温柔乡”的香风一吹,刘骜干脆就立了刘欣为太子。当上储君后,刘欣表现得愈发谦恭,给皇帝Uncle写信说:小侄我当个诸侯王都难说称职,却未料想被叔叔您龙眼相加立为太子,何德何能啊。因此这太子我暂时先当着,等您有了孩子,侄子我就自动让位,回家还当我的诸侯王去。刘骜读了信感动坏了,刘欣的储君之位愈发得稳。

得登大宝后,刘欣迫切想有一番作为。也推行了些新政,比如“限田令”和“限婢令”,规定了王侯将相各级官员可以拥有田地及奴婢的面积和数量,然而推行难度太大,反对者众,且连他自己也做不到,终于不了了之。勉强算是成功的,只有裁减宫廷乐师和歌舞伎这一项。不过从刘欣的一封诏书中可以看出,此人对百姓还是体恤的,一场水灾过后,刘欣诏曰:“朕之不德,民反蒙辜,朕甚惧焉。已遣光禄大夫循行举籍,赐死者棺钱,人三千。其令水所伤县邑及他郡国灾害什四以上,民赀不满十万,皆无出今年租赋。”

诏书中“罪己”味道浓重,不仅减免灾区赋税,还从国库拨款给死难者发丧葬费。说明刘欣身为帝王还是要脸的,没把一场灾难粉饰成皇恩浩荡的功德。

这位哀帝青史留名的主因非其政绩的好坏,而是“性生活”。不过与其叔刘骜不同,刘欣更好男风。董贤时任太子舍人,每天的工作就是报时,这个美少年堪称皇宫内最漂亮的闹钟。某日正打铃时被刘欣撞见,履新的皇帝一见之下就爱上了,先升了官,又邀董贤同榻而眠,开始了基情四射的日子。“断袖之癖”的成语就是二人同创,不忍吵醒董贤的刘欣割断了自己的袖子,董贤醒后感动莫名,此后就把自己的袖子也截短,竟然无意中领先了时尚,宫人也学着他把袖子弄短。这是继赵飞燕撕裙子之后第二次汉宫廷时装改革。

既然你侬我侬情深至此,刘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把情人的官职一升再升,才二十出头,小董就位列三公,匈奴来朝觐时大为诧异:怎么另外两位都是胡子一把的耄耋老人,却惟独这位大人俏脸粉嫩颌下无须呢?汉朝接待方只好说:你别看董大司马年轻,他可是我朝的大贤,领导干部年轻化嘛。

此后的董贤家族鸡犬升天,连他的小舅子都官封执金吾,相当于卫戍区司令,等同于九卿。“仕宦当作执金吾”——属于连后来的光武帝刘秀都感叹歆羡的高官,说明升职器非常好使。可是混到这份上,想不遭嫉都难。刘欣一死,董贤第二天就自杀了。一方面是殉情,另一方面则是来自王氏外戚的压力,董贤想必明白,不死只会死得更难看。果然,他一死王莽就流放了董家亲眷,又以怀疑他诈死的理由掘了董贤的坟,遗体也没逃过一辱。死时,董贤“芳龄”才二十二,算是“红颜”薄命了。后来民间有演绎,说乾隆就是刘欣转世,而和珅是董贤投胎,君臣关系很是暧昧,连乾隆与和珅的第一次见面都与刘董绝似。

清人袁枚在《子不语》中给董贤平了反。其笔记中说,袁的叔祖旅途中遇到一庙,供的神就是董贤,负责一方晴雨。董贤给袁枚的叔祖托梦申诉,说“你们都被班固骗了,他写的《哀皇帝本纪》里既然写到了哀帝阳痿,连孩子都没生出来,又怎么可能跟我那个呢?因此我和哀帝是清白的,一块儿睡觉并不能证明什么。”

是啊,两个男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就一定得发生点儿什么吗?就算发生点儿什么又怎样呢?你看连******都支持同性婚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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