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一下那可恶的李纱,几乎使尽全力去撞她,大概是由恐惧和愤怒转化成的力量。要知道李纱的请求多么的不应该!要我继续屏着呼吸去对着韶年年,我怕我真的快窒息。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司昊进,眼神里发出向他求救的信号。可是他也无能为力,躲避我的眼神看向韶年年,因为最终的决定还是在韶年年手中。
“好吧。”韶年年笑着答应,那些笑容一定是她勉强装出来的,在她笑容的背后一定藏着阴险的面孔!
一想到这儿我就毛骨悚然——韶年年往我这边看了,她也对我笑了笑,即使她已经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很温暖,但我还是不寒而栗。
接下来,他们俩完全忽略我们的存在了。我们尾随着他们漫步漫画展,我和李纱就像是他们的烦人保镖,或是甩不掉的跟班,只见他们俩有说有笑,却完全没有我们的份儿。
盯着欧美男的后脑勺,我的思绪不知为什么会不肯安定下来——连最期待的COSPLAY我都没有看,甚至看见司昊进在对着COSPLAY的人物在拍照,而我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在想:欧美男是个花心男吗?原谅我前几天还偷听了一则最震撼的消息——尚子凌和JOY是情侣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可是司昊进却偷偷地喜欢着JOY。
哎呀,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是新闻记者,而不是八卦记者!更不是狗仔队!
当我刚抬头的时候,对上了李纱的双眼,她竟然用手阻止我:“你不要挠了!头屑像雪花那样飞下来啦!”
司昊进听到了什么,往我这边看了眼。我“唰”的一下脸全红了,可怕的是连韶年年也扭过头看我了。李纱!你嘴能不能闭上!“用海飞丝可能会好点儿。”司昊进走近我的时候,歪着头小声说道。
“冬天是会干燥一些的!”我面红耳赤地辩驳了一句。
“你应该抹一些油在头上。”李纱也学着司昊进那样细声说话。
韶年年听着我们的对话,惊恐的样子愈加强烈,接下来的时候,她都装作不经意地往我头顶瞄一眼,然后就露出恐惧的表情。我感到尴尬极了,感到自己就像一个不讲卫生的流浪猫一样,走到哪儿都遭人白眼。
李纱应该去死!
我暗暗地咒骂着。长那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嘲笑自己有头屑!以前高中的时候都没试过呢!想到这里,我真想躲得远远的,起码要远离欧美男和韶年年!
走着走着,欧美男已经摄下了不少照片,而韶年年则在旁边和他有说有笑,不断地夸他摄影技术好,想必欧美男今天收获不少。“他是韶年年的……绯闻男友?”李纱趁韶年年正和司昊进打得火热,偷偷地问我。
刚才的怒气还没消下,我摆出扑克脸怒瞪了她一眼:“我怎知道!”
“你不是和他认识吗?那个……谁谁谁?”李纱一脸的好奇,恐怕自己说不清话一样,不断地对我指手画脚。
“管这么多干什么,我从来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我跟他们来只不过是为了专访。”上天请原谅我口是心非地说了这么一句谎言。
李纱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我:“假正经!”
不料刚好对上了韶年年的眼神,只见韶年年的脸色有些不妙:“你们在谈什么?”
“没什么。”我连忙摆出笑容,“只是觉得今年COSPLAY没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可多了!”司昊进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摄影技术里,他不满地转过身来反驳我,“这是有史以来最精彩的!你看到他们的服装没有?他们都是专业模特,比往年那些业余的强多了!”
“你对,你对,说得对……”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这个地方,我一微秒都不想待下去了!
“我们现在走吧。”韶年年提议道,“我订了一间法国餐厅,差不多是时候了。”
法国餐厅。我咽了咽口水——原本我和李纱还打算到有优惠价的地方吃寿司。想起来都觉得丢脸。我把这个想法又塞到脑子里,害怕被他们发现我怎么想似的。
豪华舒适的装潢吸引着我的眼球,我细细地左右顾盼着,看见司昊进也偷偷地四处打量着这个法国酒庄。我们坐在布置温馨的拿破仑法国酒庄里,虽然现在这个时间只有很少人在这里用餐,但我们总感到自己的服装和这里的装潢不相衬。
有情调的水晶吊灯在我们头上微微发热,这是个情侣约会的好地点,可眼下我们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三女一男,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坐在司昊进的旁边吧,更不用说坐在韶年年旁边了。
一幅油画点缀着装饰得很有格调的墙壁,增添了不少古典美和欧美风。再把头偏低一点,就看到一个高脚杯子里盛着葡萄酒。这是韶年年的惯例。让我不禁想起那天专访的紧张心情,可现在也不能让我轻松吧。
“你觉得怎么样?”韶年年轻轻地摇着手上的葡萄酒,以勾人心弦的口吻问司昊进。
司昊进呷了一口杯子上的红酒,露出欣喜的表情:“很不错,歌海娜?”
我赶紧喝上一口,粗略地品尝了一下:“咖啡红酒?还是巧克力的?”
司昊进忍不住窃笑,可偷笑的同时却不小心把餐刀碰落到韶年年的大腿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希望她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韶年年大吃一惊,为了避开餐刀便在惊惶之下站起了身,餐刀无声地落在了软软的地毯。
“你怎么样?”司昊进吓得脸都变青了,他迅速站起身来仔细地检查着韶年年的裙子。李纱撞了撞我:“他好紧张啊,他们一定是情侣,不会有错!”
“李纱——”我慢慢地转过头去,满眼恐慌,“吓死我了!我快被吓得没命!”
“你怎么了?”李纱疑惑地看着我。
司昊进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让韶年年重新坐下:“对不起,幸好没什么事。”
“不要紧。”韶年年甜美地笑着,我觉得刚才她一定也有被惊吓过。
只是全桌子的人只有李纱一个人不觉得紧张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