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你怎么回事？查个案子一复杂你就查不下去了？就这点事情也要半夜打电话请示？只要顺着脉络查下去，有什么复杂不复杂？那家化工厂的资料我们都是研究过的，只不过是一家小化工厂，难道连这点小事你也处理不了了？”
刘猛那边显然不知道汪熙晨为何要大发脾气，只有求绕道：“不是啊汪局，这哪里是什么小化工厂，简直就是蜘蛛网！我们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厂长一个电话，至少已经有十几个有力人士给我打了电话！各个县市，各个部门，包括省城和永安，甚至还有邻县市的公安部门，打电话问我们是不是越界了！”
“越界？……这倒是没有注意，那家化工厂的位置正好在永安与东河两市交界的中间位置。这只是小问题，两边协调一下不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我们刚到这里不到一个小时，吴副局的电话也来了。说是苗书记打电话把他们训斥了一顿，让我们立即停止调查，以免影响将来的工作。”
“苗书记？连他也牵扯进来了？！奇怪，苗书记要训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而是打给了吴忘年？难道他不知道我才是永安市局的局长！这件案子还是钱书记特别指示的！抱歉刘队，我不该冲你发脾气，这件案子明显不简单了……”
汪熙晨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在短短时间内，这么多“有力人士”一嗅到永安市局开始调查化工厂的事情，就一个个跳了出来，纷纷用各种借口阻挠调查，这摆明了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甚至不排除官场上有人和那个幕后主谋勾结……就算没有勾结，没有直接参与，也是间接的获得了好处，才会给这些犯罪份子提供保护伞！
这个幕后主谋的手段不简单啊……汪熙晨的面前似乎无形中坚起了一道道高墙，阻止他们寻找到事件的真相。
“刘队，你们先回来，化工厂那边先不要查下去。以免打草惊蛇……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其他方案。这化工厂背后也不知道被人伸了多少只支手，必需先把这些手给斩掉，否则是查不出结果的。”
“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
在汪熙晨和刘猛在电话中商量的过程中，秦牧云一直在旁边倾听着，他的耳朵可比一般人要灵敏得多，刘猛说话的声音这么大，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他注意到汪熙晨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刘猛说的事情非常严重，这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案子，而是牵扯到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络。甚至牵扯到他们本身，牵扯到永安市局，就连吴忘年这个副局长，都卷入了其中。
不但如此，还扯上了永安市的第一人，苗书记。
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意味着在正常状态下，他们根本查不下去！
这不是想当然的问题，不是正义必能战胜邪恶的问题，而是确确实实的遇到了越不过去的大坎，和这个大坎比起来，汪熙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还只能管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就连越个界查个小小的化工厂，都会有人立即向上面打小报告，这种情况下怎么查？
除非把这整个伞状的东西全部一举铲除，而显然汪熙晨的能力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
除非是她的靠山省委钱书记出马了，但是，恐怕就算是钱书记，也会觉得力有不逮吧……谁知道苗书记的背后，是不是也有一个可以和钱书记旗鼓相当的后台呢？
何况最近有迹象显示，有人想要汪熙晨的命。
虽然秦牧云对于官场中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也可以知道这背后的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最关键的是，可以从中推断出，这个能够编织出这么一张网的家伙，必然非同凡响。
他现在却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被认为很厉害的人物居然就是当时在宋幽幽面前被他一拳差点打飞的华诚龙。
“我是不是该用自己的办法帮帮晨姐呢？”
秦牧云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心里转着不同的想法。
有些事情之所以这么复杂，那是因为有潜在的规则存在，即然在玩这盘游戏，那就要遵守规则，既然遵守规则，那难免就会缚手缚脚，可如果出现一个不守规则的第三方——很可能就可以由此打破局面。
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受到毒害，他不介意成为这个不守规则的第三方！
想到这里，他瞬间眯起了眼睛，隐约有一道寒芒闪过！
……
第二天，秦牧云跟着汪熙晨如常上班，他现在只是一个‘临时工’，汪熙晨自然不可能和他商量什么大案要案的细节问题，也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秦牧云要做什么，还得靠自己去动手。
他保护汪熙晨抵达市局之后，正巧碰上了秦兰。
“咦，牧云小弟，好几天找不到你了，你去哪了？我这几天想找你进一步治疗都找不到人。”
秦牧云看到秦兰这几天的气色比前段时间又好了不少，显然治疗的成果非常显著。其实她的疗程关键步骤早就完成了，后面只要慢慢调理就会恢复，并不需要秦牧云过多操心。
“是你啊秦姐，最近没有住在原先那里，住在晨姐家里了。”
“啊？你跟她住在一起？你们两个——同，居？”
她现在的嗓门好大，把“同居”两个字念得差不多一条大街都能听到，估计是治好了嗓子碰到人就喜欢多说话，恨不得所有人都发现她已经恢复如初了，这才变得特别八卦。
“你小声点好不好？！！”
秦牧云实在怕了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了，赶忙把她拉到一边。刚刚嚷出来的时候，周围至少已经有五六个人转头奇怪的望着他们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待会儿就会一传十，十传百，他都要成了被汪熙晨包养多年的小白脸了。
现在的人嘴巴可厉害了，比刀子还锋利，绝对的杀人不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