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欠你的情何时还
看着镜子里婴儿般柔嫩的皮肤，晴柔娇俏的脸上勾起的竟是苦涩与那延绵不绝的恨意。拿起精致的玉杯晃晃里面的水，打开放钗环的盒子里的暗格，里面是一个个的小药包，拿出来一个倒入杯中。举起杯子，将那快要夺眶而出的冰凉液体逼回，一仰头喝下。
努力的撑着身子站起来，她喝药的时候从不让人看到，就算是一直跟着她的陪嫁丫鬟玉儿也不行。胃里不停的翻滚加上五脏都快燃烧起来的感觉让她不停的在榻上翻滚，嘴里紧咬着娟子不让自己出声，生怕外面的丫鬟听到。
就这样折腾了好久，终于缓和的点，穿好散落一地的衣裙，在镜前重新整理好发髻，慢慢的吐出口气。
“小姐？”门外玉儿有些担心的问。这段时间小姐总是只开所有人独自在房间里呆着，不知干什么。这次也是，可这次的时间特别的长，她是实在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听到是玉儿的声音，便开口让她进来。一听让她进去，玉儿也松了口气，她可怕小姐让她进去呢，万一真在里面有什么事，就小姐一人，那后果都不敢去想。
进来后发现窗户都关的死死的，也没有点灯，虽是傍晚但屋子里黑黑的。走进晴柔点燃桌上的烛台，摇曳的烛火映在那苍白的脸上，惊的玉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玉儿是从小跟着晴柔的，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见到晴柔这个样子玉儿的泪水不住的淌下。
看着急的火急火燎的玉儿，晴柔伸出玉手擦掉那不住下落的泪滴淡淡一笑，“玉儿，我没事，你看到的事不要跟别人说，我身边能信的人就只有你了。”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玉儿的泪落下的更快了，“嗯，玉儿，知道的。”接着就泣不成声了。
“玉儿，好闷啊，陪我出去走走吧。”勉强站起来，让玉儿扶着出去。傍晚的风柔和微凉，想借着这清新的风吹走内心的污浊，闭上眼感觉着迎面而来的风，进片刻不得不睁开眼睛。头很晕，吹吹风更晕了，感觉身边的玉儿都有些模糊。
勉力向前走就是不愿回去，回到那类似冷宫的院子，自从那个女人消失后，玄月凌再没去过她那，似乎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理她。
慢慢的向前走着，突然看向旁边的玉儿，眼神顿住，“表哥……”这可是急坏了玉儿，“小姐，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是玉儿啊！”也顾不得许多，死命的摇着晴柔，可是这种做法似乎没用，根本就换回她的神智。
正要将晴柔带回时，只见玄月凌带着上官菲菲向这边走来。晴柔就不受控制的向前，就快要扑进玄月凌怀里时突然在怀里抽出把刀，嘴里喊着，“水烟晴，你去死！”照着玄月凌就要刺过去。见她这样玄月凌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这种举动怎么会伤到他。
玄月凌身形还未退，一抹倩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匕首刺进心脏的声音让人心碎，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从此凋零。
抱着上官菲菲，玄月凌不知怎么说，这一刀正中心脏，绝无转机，“本王能躲开的，你……”上官菲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阳光的笑，令天地为之变色，只是那微弱的声音透漏了她的状况，“凌哥哥，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到永远。那一年的我认定了你，至今未变，既然今生注定不能得到你的爱，菲菲不会再强求，咳咳……”吐了一口血，刺眼的血丝挂在嘴边，让人心中百味陈杂。“凌哥哥，我就要走了，答应我如果下一世我们在相见，你只能娶我一个，呵，咳咳，”血不断的溢出，“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闭上眼，嘴角挂着微笑，小手，终是永远的放开……
小心的抱着怀里渐渐冷却下来的暖玉，凤目危险的眯着。转过头看向那七孔流血而死的晴柔，上一刻还能持刀杀人的她突然间毫无预兆的死亡，还是那种让人心惊肉跳死法。
“来人，验尸。”依然抱着上官菲菲，边上有侍卫想接过去，不过实在是不敢面对玄月凌那恐怖的目光，将那想法迅速扼杀掉了。早已被暗卫拎过来的验尸官迅速上前，恐怕那凶名远播的玄月凌嫌慢，当场把自己给剁了。
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会儿，那结果着实是让他难开口，但不说肯定是不行。硬着头皮向那个不断释放冷气的凌王殿下汇报，“王爷，娘娘是因服用过量的五石散导致的。”这也算是王府的丑闻了，小心的看了眼玄月凌，不再多讲，这五石散是干什么的，作为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凌王可比他清楚多了。
五石散，是用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药合成的一种散剂。有驻颜的功效，服用后皮肤会变的宛如婴儿般的滑嫩、莹白。但这东西上瘾且有毒，早就被列为禁药，五石散的效果非常明显，服用后，轻则十分痛苦，重则丧命。但皇家的女人为得到宠幸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服食这种药。
服用此药后，必须要穿薄衣，食冷食来散热，以凉水浇注身体。服散之后会全身发烧，之后变冷，但他们发冷时倘若吃热东西穿厚衣物，那就非死不可了。
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简单来说服用了五石散就是要“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之前晴柔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服用，还把自己弄的衣衫不整的，好点后就要到外面吹风就是这个原因。
五石散中含有很多毒性成分，食后极易性格暴躁，口出狂言，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恍惚，出现幻觉。
就是因为服食过多的五石散导致的出现幻觉，把玄月凌看成了水烟晴。加上服药后的暴躁的情绪，立即抽出匕首去刺杀她眼中的水烟晴。
听着验尸官的检验结果，回忆着她刚刚行刺他是说的话，她要杀的是烟晴，为什么这么恨烟晴，恨到非杀她不可。在玄月凌的记忆里，自从娶了晴柔回来，一直都对她不错，除了新婚那夜冷落了她，而且烟晴也是因为她才被自己气走的。
看着那死相狰狞的晴柔，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对她好确实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而是那日池边的她的背影与那几乎夜夜出现的梦境一样。说白了，她不过就是别人的影子。想到这儿，对这个走极端的女人有着一丝的怜悯。
五石散，害死过多少人，服用这种东西的哪个有好下场了？叹了口气，“收拾好了，去柔雨阁里搜，看看还有没有五石散。”虽说这件事原原本本就是晴柔的错，而且目前的情况就算是她在凌王府上死于非命，玄月凌的姑母，当今皇上的亲姐姐，晴柔的娘亲也不敢有什么话说，但还是不要落人口舌的好。
处理掉那一个，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还抱在怀里的上官菲菲，都是想接过来，但又不敢上前。低头看着那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上官菲菲，低声喃喃，“你一定不愿意别人抱你的。”不顾周围的目光，抬脚便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