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展望
人鱼事件已经过去近四个月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人们的热情曾高涨过,也曾低落过。在最热闹的那段时期,人鱼岛上几乎每天都有游客慕名前来。但是现在,由于海怪的传言和地震的袭击,人鱼岛已经是一片冷清了。更有知情人士爆料说,人鱼岛的主人也已经离开了那个岛屿。人鱼岛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一座荒岛。
而人们关注的焦点也从最开始的人鱼逐渐转向了海怪。从鲍威尔博士的口中我们得知关于大王乌贼的研究还将继续,这也能让那些仍然关注此事的人感到一些快慰。现在看来,这条当初轰动世界的爆炸性新闻正在逐渐被人们遗忘。但对于那些坚信此事的人看来,它还远没有结束。而本报也将会继续关注此事。请让我们在等待中默默地期待吧。正如法国文豪大仲马所言:人类全部智慧就包含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钱龙辉躺在位于伦敦住所的沙发上,把刚刚看完的《泰晤士报》顺手甩在一旁。
其实没有外人比他更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可他还是要去关注外界对此事的报道。他想看看局外人是怎样看待它的,同时也在注意真正的真相有没有被曝光。他不希望人鱼和海怪背后的那些故事全部都呈现在人们的眼前。这不仅是对亚历克斯生活的严重干扰,同时还可能造成非常坏的影响。或许会有人心向往之,效仿卡萨诺的做法,去利用基因技术研制一些危险的怪物。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可就麻烦了。
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遗忘,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作为国际警察,他很清楚整件事牵扯到的众多犯罪行为已经足够提起数不清的诉讼了——无论是对于卡萨诺还是岛主亚历克斯来说,都是一样。但是钱龙辉最终还是打算把这些秘密带到坟墓里去。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并不是一种忠于职守的表现,但是他更明白把整件事情完整记录下来的危险性。我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更不能冒险让一个详尽记录此事的档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档案既然存在,就有被窃取和仿照的危险。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安定,我不得不把真相封存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人们对于整个事件的看法还只停留在表面,根本没有触及到实质。他回想着刚刚读过的《泰晤士报》。异常和正常大王乌贼的基因差异被定性成了基因突变,这么说肯定很少会有人推断它的出现是人为的原因了。而且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亲自经历了整件事,我也不会去相信有什么人可以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那么恐怖的怪物来。除此以外,很多人都认为希尔口中的海怪就是指这些异常变大的大王乌贼种群。这种错误的认识将会帮助真正的海怪隐匿自己的行踪,变得更加不为人们所知。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就会渐渐忘掉这件事。而等到那时,所有的善后工作才算真正结束。
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那天在控制室里遭遇的鲸鱼乌贼大战居然会有结果。我还以为它们都被埋在研究所里了呢!现在看来,虽然大王乌贼的体型要大一些,但还是抹香鲸更胜一筹啊!
自从那天从研究所里逃出去之后,钱龙辉就离开了人鱼岛。他知道人鱼岛的神话已经破灭,所以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但是在临走之前,他还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到岛主家吃了一顿午饭。他顺便也确认了亚历克斯的心理状况,结果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岛主的心态很平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偏激的想法。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杰西卡的死也让他放下了一个包袱。对自己的女儿隐藏这样一个惊人的秘密并不会让他有多好受。或许他以后的生活会更轻松一些吧,况且还有他的老朋友开普敦陪着他呢!
在钱龙辉准备离岛之前,亚历克斯和开普敦表示会把卡萨诺留在岛屿附近的残余海怪妥善处理掉。而卡萨诺的前助手冈萨雷斯则跟着他一起离开了人鱼岛。岛上的研究所一塌,他也就彻底失去了他的工作。而为了谋生,他决定向钱龙辉寻求出路,让他帮忙去物色一个生物研究员的职位。钱龙辉立马就想到了他的好朋友迈克·李。他觉得李绝对会乐意收下这样一个对生物学非常热衷的人来他的实验室工作的——更何况他还曾经是自己的榜样“西西里手术刀”的助手呢!
钱龙辉没有直接回伦敦,而是借道先去了一趟波士顿。一是为了冈萨雷斯那事儿,二他也要兑现自己当初对迈克·李的承诺。他之前答应过要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迈克·李说清楚,所以就趁此时机准备和他交流交流。李是一个杰出的生物学家,更是“西西里手术刀”的崇拜者,所以看待这件事的角度肯定跟自己有所不同。钱龙辉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新的启示。
“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钱龙辉把整件事复述了一遍,不禁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他们谈话的地方是一个密闭的咖啡屋小间。这样的选择也是为了保密的需要。
“嗯……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迈克·李摇了摇头,感慨道。
“特别是故事的主角——你一直崇拜的‘西西里手术刀’其实是个反派,尤其让你无话可说,是这样的吗?”钱龙辉故意这么问他。
李听了皱起了眉头:“怎么?你以为他干了些坏事就不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吗?你错了。虽然他的一些行为我也不是很认同,但我还是会把他当成榜样的。”
“哦?”钱龙辉很乐意让他把话说下去,“说说看为什么?”
李简单地思索了一下,说道:“嗯……首先,他的确是一个勤奋的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研究所,他的努力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一点你肯定认同吧?”
“当然,不过这要看他是为了什么而努力。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他没有经历过童年时期那段痛苦的时光,或许他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强大的意志。”
“可能真的是这样,他的经历的确值得我们去同情。他的父亲成为了医疗事故的牺牲品——其实他是完全有可能被治好的。只可惜那些生物学家的基因治疗技术并不到家,而且那些政客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良心。”
“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有着这样的经历而否定他的罪行。那些迫害他父亲的人固然有罪,但是卡萨诺报仇的方式显然也是错误的。”
“这我知道,警察先生!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承认他的罪行啦?我只不过是有些同情他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可以拿到诺贝尔奖,只可惜一帮混蛋断送了这一切……钱龙辉,你是国际警察,应该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件吧——就是像这样因为仇恨而去报复的案件。”
“不少。不算那些记录在档案上的,我亲自处理的案件就已经足够多的了。”
“那就是了。面对这种案件,我们总会陷入到深深的矛盾之中。最后,往往那些始作俑者依旧逍遥法外,而原来那些受难的人却成为了替罪羊。法律啊,有的时候的确过于残酷了。钱龙辉,想必你对此也有所感触吧?”
“嗯……是啊。”钱龙辉幽幽地答道。其实这一次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卡萨诺被仇恨吞噬了心智,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可是当初那些亲手断送他未来的人,仍然好好地活在西西里岛上,没有受到惩罚……有些事情,就算我们ICPO也是无能为力的。唉……
李轻声笑了一下,说:“有的时候我觉得你真的不怎么适合当警察。警察是法律的执行者——说的狠一点就是法律的看门狗。所以如果法律是不讲人情的,那警察也应该一样。”
“难道当警察的就一定要磨灭人性吗?”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当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钱龙辉皱了皱眉头:“好了,我们别跑题了。来和我说说基因治疗的事情吧。这个技术现在还不是很成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