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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我爱你足矣

我不想刻意用自己诠释那么老套的爱情老梗,可是当爱到了那个地步,我突然发现我不由自主地迈向了那个套路——我爱你与你无关。

在舞台上表演的胖妞沉浸在这灯光迷离的舞台上,心里升腾着莫名的恍惚和骄傲。演员就是这样用自己的汗泪演绎别人的悲喜,胖妞不敢相信曾经那个一上场只能靠动作记忆的自己竟然在现在可以把什么角色都诠释自如,甚至连平时躲避阿铭和装作漠不关心也是如此,更不用说现在和阿铭面对面地演着戏却刻意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不论自己怎么做,阿铭就是完全不懂得“死心”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似的,虽然在剧团已没有了职务,可还是赖在这里以大家喜欢为由,要求胖妞给他找角色。

胖妞把一切都收拾停当才从后台出来,她一边擦汗一边喘着粗气,现在的表演和统筹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累,已经是累心了。身后一条毛巾递了过来,“累坏了吧?”

胖妞知道,又是他,不回头,更加快了脚步。

“你别跑,我知道你心里还在生气,可是不管你要不要对我好,只要我能照顾你我就满足了。”阿铭还是拦住了她。

停下脚步,胖妞心道,考虑了这么多天,总该有个了断了,于是她抬头,缓缓道:“你爸来找过我。”

阿铭有些吃惊于老爸的改变,但更多的是吃惊于胖妞现在的态度,“他同意我们交往了?”

“他来道歉了,也同意了。”胖妞冷冷道,“可是我不同意。”说完又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

这句话就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地浇在阿铭身上,“为什么?”阿铭死死地盯着胖妞,好像从这一刻起他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

胖妞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好像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般,再抬起头时,眸子亮得刺眼,“我也有自尊,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是只要你道歉之后就会舔着你的脚,摇着尾巴死皮赖脸地回来的。我知道,我各方面条件都不好,我也没钱没家底,可是我穷也有口穷志气!我不想再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地过下去了,我,我,不是我们回不去了,是我不想回去了!”把这些话喊出来,胖妞的全身都像筛糠似的。

她也看到了阿铭身体的颤抖,阿铭现在就像一头正在****伤口的狮子,虽然虚弱,但是随时都有可能起来把对手咬上一口。“妞,我以为你之前是为了我好,怕我和家里有冲突才决定退出的,我都想过为了你再与那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你说的是真话?”

“真真切切,我不想再和你这样下去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胖妞背过身,再不愿看见这个一举一动都会牵动自己心弦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感觉身后在没有了那人的呼吸,胖妞才慢慢回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的阿呆站在那里,“你来了?你看见了?”声音空落落的。

“嗯。”阿呆点点头,他这辈子最不想骗的就是胖妞。

胖妞一屁股坐在地上,阿呆急忙冲上来想扶住她,可是胖妞就像没有了骨头,任凭阿呆怎么扶都扶不起来。那如金纸一般的脸上弥漫着一层毫无生气的浓雾,那曾经神似朗月的双眸也被这浓雾掩盖的看不到一点光亮,胖妞的整张脸就像带了一张褪色的面具,没有表情却掩饰不了其中的凄凉。阿呆使劲摇晃着胖妞,焦急布满了他整张脸,“妞,你干嘛?别吓唬我!你心脏难受就说出来,你难过就哭一场,你别这样!”

要说原来的胖妞是向日葵,那么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兰花,不是说她超然物外,只是就像古龙在《午夜兰花》中的描述那样“兰花有很多种颜色,可是每一种颜色都带着种凄艳的苍白。他的脸上就是这种颜色,甚至连他的眼睛里都带着这种颜色。”好半天,胖妞长喘出一口气,好像一朵马上要凋谢的兰花又被一阵风吹得忽然一颤一样,她眼神迷离地看着阿呆,幽幽道,“他走了?”

“走了。”到这会儿阿呆还能说什么呢?

胖妞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就像被人踩过的花瓣,凄厉地发出破碎的声音,“都是我不好,阿呆,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他的,我没一句真话的,我没有不喜欢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与其说这话是讲给阿呆,还不如说这话是讲给自己听,胖妞的呜咽就像受了惊吓的孩子夜里梦魇里的呓语。

胖妞的话语声声入耳,每个字都像刀砍斧凿一般敲击在阿呆心里,他知道,那个人的位置他代替不了,即便他们不在一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胖妞的心里已经塞满了阿铭,在放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她只是在和自己较劲,她只是钻到了“自己是个歹命的女孩”的牛角尖里出不来,如果这样,自己能帮她的还剩什么呢?

当我们不想去面对某件事的时候,真正的朋友会在身边推一把,也许就是这一把,成就了你我。

从上次到现在大约有两个月了,原来故意躲着阿铭的胖妞变成了被躲避的对象,而且不光是是阿铭躲着她,甚至连奇异果都对她爱答不理的,阿呆又是左右为难。可是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那就这样走下去吧,胖妞这样想。

今天是阿铭生日,大家都收到了邀请,胖妞当然不例外,可是,不出所料的,她当然没去,只是一个人回到寝室,奇异果和双儿专门把剩下的几个室友也拉去阿铭家了,胖妞知道这一定是奇异果的主意,她为了让自己回心转意可是各种煞费苦心,看着空荡荡的寝室,胖妞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她闷闷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听见某人耍酒疯的声音。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奇异果大喇喇地歪在椅子上,放开嗓子大声道,“某些人不做人家女朋友了也不至于这么绝情吧?即便是普通朋友人家过生日请你去你也不去啊?这大小姐脾气也忒大了点吧?这是典型的公主病吧?”

胖妞又把头埋回臂弯里,从一开始闻到奇异果满身的酒气,胖妞就知道这家伙喝大了,现在和她吵嘴无异于以卵击石,本来奇异果斗嘴的技术就是好友圈里的第一,无理还能搅三分呢,何况现在她说的是事实。

双儿把奇异果按到在椅子上,压低声音道,“你还说我没心眼,人家现在最不想提这种事,你还偏要提?你这算什么朋友啊?”

奇异果一边对抗着双儿准备挣扎着起来,一边更大声地喊道,“人家家长都来道过歉了,你还牛气上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家长不了解你对你妄下评论是人家理亏,可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啊?你看看现在,人家过个生日,你不去,让人家一个人喝闷酒。你不是说现在还是朋友吗?又能这样对待朋友的吗?鸣哥说小铭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你就这么折磨他吧?哪天真作出个好歹来,你后悔去吧!”

胖妞一口气憋在心里,就像个风匣,越是拉扯,穿过风匣的风就会越多。若说以前阿铭老老实实地听自己话的时候还好,自己还能放心分手,阿铭现在的状况胖妞也是不止一次听说了,喝酒抽烟,听说还又和之前的帮派有了联系,不说今天奇异果把这些实情都说出来,就算奇异果不说,自己这几天就已经快要坐不住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胖妞只是存着那份“没有我阿铭才能过得好”的心,就是不愿回到过去。

奇异果还在一边模模糊糊不知说些什么,胖妞早已停不下去,摔门逃离。

双儿回身望了奇异果一眼,就想追上去。

本来歪歪斜斜倒在椅子上的奇异果这回反而端端正正坐好了,没事儿人一样喊道,“双儿,不用追!”看奇异果的样子,哪里像是喝醉的呢?

“你没醉啊?”双儿转头盯着奇异果,脸色微愠。

“当然没醉,那么点酒就能放倒我啊?”奇异果笑笑。

“那你……”双儿已经被气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我专门气她的,你来我和你说……”语声渐低,只能看见奇异果对着双儿的耳朵嘀嘀咕咕。

没有了阿铭的消息,剧团的例会还是要开的。

“小A,你们部长呢?”看到负责每次记录考勤的阿呆没有来,这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我刚才在路上遇上部长了,他说手机没电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还让我要把他的原话背会了告诉你,他说‘小铭今天失踪了好几天了,我要去那些他常去的地方找一找,有消息之后告诉你。’”

胖妞已经开始咬她的嘴唇了,但她还是用平稳的声音问道,“小C,你们部长呢?”刚说完,她就后悔自己这个愚蠢的问题了,“她肯定也去找小铭了吧?”

小C道,“部长没说去找什么小铭,她也是让我把她的话背下来才行,她说‘今天酒吧换老大了,我们要去庆祝,规矩就是不能开手机。’”

“‘换老大?’你确定她说的不是‘换老板’?”

“我也问了,可是她说就是换老大,也不告诉我其他的东西。”

即便如此,会还是要开的。只是在开完会之后,被挤爆了的未接来电信箱大叫着控诉着它的不满,只有一个号码,回拨回去,对面的环境很乱,那个熟悉而稚嫩的声音传过来,竟然是果冻,“姐姐,你快来啊,二哥来酒吧了。”

“我早该想到的,辉哥不在了,换的是老大,不是老板。可是她当初答应我的又算什么呢?”胖妞心道。“没事儿让他们闹吧,我不过去了。”是啊,知道大家平安就好,我又何必出现徒增烦恼呢?

电话那头的果冻带着哭腔,“姐姐,这回你千万得来啊,二哥带着三哥和大哥原来那帮兄弟在这把酒吧包了,已经在这喝了大半天了,听说一会儿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我都看见他们身上带了家伙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听了这话,胖妞赶紧翻出来电提醒,距离第一个未接来电到现在确实已经四个多小时了。

“果冻,给谁打电话呢?一上午就看你摆弄那个手机,我让你来这是让你当驻唱,不是让你玩来了!”电话那头那个蛮不讲理的声音竟然是阿铭。

“果冻,姐马上就来,你帮我看住他,别让他跑掉,我马上就来!”胖妞飞也似的奔向酒吧,一边跑还不忘默默兜里硬邦邦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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