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尽情地舞剑打闹,是她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的景象,现如今它真实地呈现在她的面前,她却有点不相信了。
午时过后,季拾音准时地出现在梅花林之后,可是瞎子却时时没有出现;他焦急地看着周围,生怕瞎子真的不来了。
隐约间,季拾音听到了窸窸窣窣的细微声音,但他丝毫没放在心上还在专心地等待着瞎子的到来。
“你真是一个废物!”不知是从何时起,瞎子就站在他的身后,感受着周围梅花凋零的声音。
季拾音惊诧地转过身,两人面对着面却看不到彼此的脸庞,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前辈,您走路没有声音吗?”季拾音迷茫地问着。
可瞎子却不怎么满意,他平时走路确实可以做到不发出一点声音,可他刚刚明明发出了一点点的声音,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留意。“如果我们是敌人,那你已经死了上千回了。”
站在一旁等待着的季九歌皱了皱眉头,显然对瞎子的话很不满意,有他在,他不会让瞎子伤他弟弟一根汗毛的。
“如果,季拾音是我的敌人,那么他也死了很多次了。”澈悠闲地说着,看着瞎子对季拾音的教导,心里也掂量了一下如果自己在那种情景会死得多么凄惨。
凤看了一眼季九歌,心里也十分清楚,澈和他是互相爱慕的,现在因为他,因为遗弃之岛变成了这个样子,就想着为他们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
凤揽着零的肩膀,得意地挑衅:“零,我觉得我的实力超越你了,要不要去比试一下?”
零何时受过这样的贬低,立马揪着凤的耳朵就走。
看到他们两个也走了,季九歌不自觉地担忧了起来,澈说,她能杀季拾音很多次,可是澈都这个样子了,真的可以吗?
“澈儿,拾音真的有那么差吗?”他担心地问着。
“太感情用事、太看轻自己。”澈靠在一支梅花枝上,斜着眼睛看着瞎子对季拾音的教导,又有了新的看法,“他连我教他的最基础的都没学会,他跟瞎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澈并没有夸大瞎子的能力,而是瞎子早就已经能把所有的声音都当做武器了,在遗弃之岛的那么多岁月,师傅们已经把他的听觉训练到最灵敏;再加上他本来的武技就不错,实力跟她全盛时期更强。
澈的话还没刚刚落下,就听到那边瞎子的怒吼声:“我说了多少遍了,琴并不是你的武器,声音才是你的武器,你到底明不明白?”
“明白。”季拾音委屈地低下头,弱弱地回了一句,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弹琴的时候,他最敏感的不就是琴声吗?
“弹琴的时候不要让别人以为你的所有都依附于琴,而是让别人都觉得这把琴可有可无,你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完整体了。”瞎子揉着头深深地感觉到这个徒弟他教不好,悟性这么差!
季拾音还是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傻傻地盯着瞎子。
澈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家伙真的是没有天分吧,或许放下会轻松许多。
季九歌一下子就慌了,难道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还是说季拾音原本就这么差?“澈儿,求你帮帮他,拾音真的不能就这样放弃啊!”
澈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忙她还真的帮不了,澈也跟他说过,所有的声音都可以成为武器。可是他就是那么不开窍。
不多久,瞎子死得火冒三丈,对着季拾音的方向挥了挥手,凭着感觉走到了澈的身边,用胳膊轻轻环着澈的腰肢,委屈地吐槽:“澈儿,你这个小徒弟太蠢了,我不教了。”
澈笑着,自然是知道一切也没有强求,这件事又不是瞎子能控制的,季拾音自己领悟不了这个道理,是是无法进行到下一步的。
瞎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拉着澈,小声地说着:“那个澈,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澈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他,就让他走吧,她小心翼翼地让凤去跟着,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季拾音好像是感觉到,瞎子已经放弃了他,一个人在梅树林里发疯般地捶着树,美丽的枝叶也被他迫害了。
澈苦笑着,双手被在后边,看着被他迫害的花朵,可惜地说道:“梅花好可怜呢,被一个自暴自弃的人迫害。”
季拾音听到澈的声音,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激动地抓着澈,一遍遍地请求:“澈,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澈也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呆呆地坐在地上,欣赏着被季拾音打断的梅花枝,它们也曾那么鲜艳过,可是却在瞬间被撕毁,她平静的生活部也是这样吗?
凤跟着瞎子看到他去了一个客栈,见到了一个清秀灵巧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身着蓝色的一群,头上还包裹着一个蓝色的纱布,将整个脸颊都遮了起来。
凤震惊地看着那个女孩,她的头上好像长着两个角,身上也被刻上了各种各样可怕的纹路。
那个女孩看到瞎子的那一瞬间,眼睛突然散发着亮光,紧紧地抱着瞎子,紧张兮兮地问着:“你,你见到她了对吗?她怎么说,她愿不愿意救我?”
她慌张急了,她想要尽快摆脱现在的模样,她怕了,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根本就没办法出去见人。
瞎子抿了一下嘴角,不忍心告诉她,他并没有问澈的意愿,不是因为他不想救要钱的女孩,而是因为澈现在身负重伤,还一堆内忧外患,根本就是自顾不暇。
女孩突然笑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指着瞎子:“我就知道。你不会问她,你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师傅的命令!”
“不,我记得师傅的命令!”瞎子拼命地解释着,可是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记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天天陪着你的心上人赏梅舞剑,有意思吗?”女孩子愤怒地指着瞎子的额头大骂起来。
瞎子似乎早已经知道了结局,对她的过激反应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承受着。
等她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泪汪汪地看着瞎子的时候,瞎子却突然开口:“那个,阿离,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澈现在经脉尽断,一点灵力也没有,她跟本就没有办法就你。”
“什么?师姐受伤了?”阿离急切地站起了身子,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啊,难道老天要把她所有的希望都捻灭吗?
“嗯,所以我们能等一段时间吗?”瞎子请求着,他想给澈一点喘息的时间,想让她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再恢复一下自己的身体再说。
可是阿离等不了,她直接撕开自己头上缠着的纱布,直挺挺地现在瞎子的面前,一字一句得告诉他:“不可能!”
凤从窗户缝里看到,阿离头上的确长了一个形状怪异的角,脸上的花色纹路更加严重,他忍不住地想要呕吐一阵。凤扶着墙壁,脑子里一回想阿离的脸,就觉得她是野兽,甚至是怪物,令人恶心。
“你不舍得问她,我去问,我就不信她会舍得自己同门师妹受尽委屈!”阿离一直是他们谢谢师兄(姐)的宝贝,天天捧在手心里,哪儿里受的了这种事情,以前也是这样,只要有稍微一点困难,她就去找澈哭诉,澈每次也都答应了她的请求。
瞎子痛苦地抱住她,不忍地说着:“阿离,你再等我三天好不好?就三天,无论如何,我都让澈儿救你。”
窗外的凤闭上了眼睛,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吵着澈来的,他要阻止这一切。
“好!这可是你说的!”阿离像是得到了一道免死金牌,开心地抱着瞎子欢呼雀跃,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人已经走到了门外,甚至把门一脚给踹开,怒视着他们两个。
凤装作一副只知道后半截的样子,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有什么事情吗?非要找澈?”
阿离看到许久未见的凤,赶紧找把自己的头纱弄好,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自己的脸颊,阴险地的笑着:“凤师兄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跟踪瞎子师兄的吧?”
凤一脸的尴尬,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那个,澈担心瞎子晚上不回去,还没有人管他饭,就让我过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阿离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眼睛追逐着凤的眼睛。
凤被她接下来的一问给问怕了,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回答,不知不觉地愣在了原地。
“哦,我离开是留给澈的地址。”瞎子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摆明了是在帮凤圆谎,而且他们谁也没有戳破,免得大家脸上都挂不住。
阿离气氛地瞪了瞎子一眼,再次提醒着瞎子:“记得,只有三天!”说完她就像风一样消失,不带走一粒尘土。
凤看到该走的人也走了,认真地说了一句:“瞎子,你太令我失望了,枉澈还这么相信你!”
“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瞎子慌张地拉着凤,跟凤说了大概的事项,并达成共识,双方都不在澈的面前提起刚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