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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没办法再和我们为敌

“如果不解,那他是不是就一直对花玲念念不忘?就只听她的话?”粟小刚问。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经历过。”锦盛说。

“如果时间长解不了,恐怕会损害他的身体吧?”我也忍不住问。

锦盛还是摇头:“我真是不了解,应该会吧,大哥现在他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神志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清醒,如果长期处于这种状态,我担心他被强制隔离的那些记忆就恢复不过来了。”

我心里更加担心起来,安明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了,本来以为可以松口气,可现在脑子又出问题了,这脑子出了问题,其危险程度远远超过身体其他部份,因为脑子本身就是最脆弱的部份,一但损伤,恢复起来将非常的困难。

当下之急,那就是找人来给安明治脑子,可是这不是普通的感冒病痛,也不是普通的医生可以治得了的,这得找到很专业的人能解决。

锦盛坐在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认识的人中有可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的人。我的意思是向雷蕾求助,但锦盛不同意,他说安明现在脑子有问题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先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再求助别人。

我当然也希望自己能够解决,可如何才能解决得了?

安明的行为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常,他和我们一起饭,然后自己洗澡,然后回了房间,因为腿部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走起路来的时候有些蹒跚,这让我相信他是真的那个安明。

我来到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视前方,眼神如枯井一样,一点精神都没有。

看到也这副样子,我真是心疼得不行。走过去抱住他的头,他并没有明显的抵触,只是温顺地任我抱住。

“安明,我知道你现在在神游,有人对你的精神和意识实施了外界干扰,你要尽快恢复过来,好不好?我知道你有强大的意志力,你一定可以对抗外界的对你的干扰,你可以的。”我轻声说。

他没有说话。

我搬张凳子坐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干涸得像枯井一样的眼睛,好像稍微有了一点点亮色。

这对我来说也是惊喜,说明我的话对他还是有点作用的。

“安明,你好好想想,以前你都做过什么?我生完孩子没钱付医药费,是你出钱的,你这个坏蛋,你在背后步步设局,将我推到了你身边,后来咱们有一段时间穷得不行,你又不愿意向你养父低头,所以咱们就成了穷光蛋,租房住呢,你记得吗,现在想想,当时你真是不想利用你安少的身份,不然咱们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了。我知道你只是想过平淡的日子,远离那些江湖纷争,可惜你想平淡,人家并不放过你。”

继续唠叨,安明没有说话,也不看我,眼睛看向别处,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听我说。

他虽然没有动静,但我相信他是听进去了的。

“后来咱们结婚了,本来穷的不行,可没想到,有人暗中给咱们筹备了盛大的婚礼,更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我爸,他没死,躲到泰国来了,还和别的女人结了婚。咱们遭到追杀,你用命救了我,你想起来了吗?安明,咱们是生死不离呢,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

安明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动。

我大喜,捧着他的脸,“安明,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想起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想起我的。”

但安明还是没有说话,眼睛里虽然有了些神彩,但看我的时候还是很冷漠,很陌生。

或许我唤起了他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但还没能完全唤醒他,还没能完全消除那些对他恶意的记忆干扰。

虽然锦盛不同意,但我还是想向雷蕾求助,她到这里的时间比我长,而且她还是济科的女人,她所掌握的资源,那肯定是我们所无法比拟的,万一她的手下有这方面的人才,能把安明给治好,那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来到了雷蕾的住所,很意外的,这一次她竟然没在,侍女说她去曼谷了,约半小时后就可以回来了。

我心想半小时反正也不久,那索性在这里等一下。

也没半小时,约二十来分钟后。我听到了屋顶直升机的轰鸣声,降落在屋顶后,雷蕾从上面下来,直升机很快就飞走了。

她依然还是戴着大口罩和大墨镜,看到我后才取下来。“姐姐,你来了?”

她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有很疲惫。

“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有事吗?安明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雷蕾问我。

“安明被锦盛给抢回来了,但现在状态很不好,他只认花玲,对其他人没感觉,我们叫他回来的时候,他都不肯回来,后来是被逼回来的。”

“被下了****?”雷蕾直接就问。

“原来你也知道?真有这种东西存在?”我惊道。

“在泰国这边这类东西很多,但肯定没有电视剧和小说中说的那么玄乎,主要起作用的还是药物,所以要先解药,只要被施者意志力足够强大,是完全可以对抗的,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一但下了就无解。不过就是身理中毒和精神被压制而已,并没有什么。身体的作用,本来就是会影响思想,比如说身体虚弱的人就经常见鬼,但身体强壮的人就不会撞见那些东西。”

我点头,“那你有没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

雷蕾摇头,“没有,但济科肯定知道这方面的专家,我得再飞一趟曼谷。”

她的这一句话向我透露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一是济科没死,还活着,二是济科不在清迈,在曼谷。

这让我心里更加好奇,如果济科没死,那为什么一直不肯露面,甚至在代子给他办的生日宴上都不肯露面。

“那谢谢你了,辛苦你了,我在这等你的消息吗?”我问雷蕾。

雷蕾拿出卫星电话,走到另个房间打电话。她都不用手机打电话,当然是为了防监听,代子肯定随时想监听她的电话,到现在也没成功,那当然是雷蕾防备的好。

打完电话出来,她说一会直升机就到,你先回去等消息,我直接把人给你带回来。

我说好,那就太谢谢了。

出了雷蕾的楼,我旁边等了一会,果然见黑色的直升机又轰鸣着停在了楼顶。很快又飞走了。

所以人只要活着,命运没准就会让你来一个大逆转,以前雷蕾生如草芥,在灰色地带艰难地生存,最后让人迫害‘致死’,但上天没有让她下地狱,而是让她重生,现在的雷蕾,是威震泰国的莞香夫人,出入都是直升机接送,这是以前的雷蕾做梦也想不到的生活。

当生活把你逼到绝境的时候,不要气馁,不要放弃,再挺一下,上帝的那扇窗就要打开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其实不是宿命论,是因为大难过后的人,知道死亡的滋味,因为了解,所以更加坦然,能放下大多数人所不能放下的包袱,从内而外地蜕变,更加强大,更加坚韧,所以才有后福。

那所谓的后福,是上帝给的,也是自己给的,从某个角度来说,每一个人就是自己的上帝,自己的行为和选择,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回到万园,我担心我去找雷蕾的事锦盛会生气,主动向他解释了一下,他说没关系,因为他和雷蕾不熟,所以对雷蕾有所防备很正常,但如果我有足够的自信认为可以信任雷蕾,那我还是可以作决定的。因为那是我的姐妹。而且我也能为自己的决定担责。

我来到安明的房间,看到安明正靠墙一只脚独立。小刚站在旁边守着。

这是安明在锻炼腿部力量,肯定是小刚让他这么做的。

“他竟然肯听你的话?”我有些奇怪。

“他是认识我的,只是没有多少感情而已,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他都认识的。所以当我提出对他有利的建议时,他并不反对,而是照着做。”小刚说。

“他潜意识里还有很多信息存在,知道锻炼对他是好事,所以他不排斥。”锦盛点头说。

我看安明头上全是汗,背心都打湿了。有些心疼,说你为什么不让他休息一下,让他累成这样?

“谁让他不理你的,还劈腿花玲那个贱人,就是要让他累,累得不行才好呢。多出点汗,没准就把那病毒给排出来了。”小刚说。

“他又不是病毒性感冒,排什么病毒,简直胡闹。安明,你休息一下吧。”我说。

安明摇了摇头,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继续练习。

虽然现在脑子糊涂,但他的意志力确实还在,他本质上还是那个不脸输能吃苦的安明,我忽然就没那么担心了,强大如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他,他一定从魔怔中完全摆脱出来,他一定能摆脱那些对他的恶意控制。

我在旁边看着安明锻炼,直到累到不行,他才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拿毛巾递给他拭汗,他冷漠地接过来,轻轻在额头上擦了一下。然后拿着毛巾坐着发呆。

他眉头紧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有很多的心结解不开一样。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他的脑子和平时是不一样的,他的大脑机器被人外界干扰了,也可以说是被人植入了病毒,他在努力地和那些干扰作斗争,所以他很痛苦。

我坐在他旁边,唠唠叨叨地开始说我们过去的那些事,忽然发现,我和他之间真是好多事啊,人世间普通人能经历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我们都有经历过。而且比别人经历的还要剧烈。

说着说着,我发现安明靠在墙上睡着了。体力和脑力上的双重折磨,让他身心俱疲。

我本来想让他到靠到床上去睡得舒适一点,但又担心吵醒他后他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坐在旁边守着他睡。

晚些时候,我终于等到了雷蕾的电话,电话只是响了几声,我还没接,她就挂了。

她有事想跟我说,而且是重要的事,在电话里说因为担心会被监听,所以这是要我亲自去一趟的意思。

留下小刚和粟纶看家,我和锦盛一起去了雷蕾的住所,因为没有得到雷蕾的允许,锦盛并没有和我一起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

雷蕾果然已经回来了,我一到,她就直接递给我一张纸条,“按这个地址去接一个人,他可以治安明。”

我接过纸条,谢过之后,就告辞了,当务之急,当然是要找到这个人来救安明。其他的事,只能是先暂放一旁了。

锦盛拿过字条看了看,说这个地址太细,他只知道大致方向,还得找个更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才行。熟悉地形的人,当然就只有粟纶了,她对清迈,那是相当的熟悉。

回到万园叫上粟纶,我们一行人向北而去。粟纶说那个地址她也只去过一次,那边比较复杂,属于三不管地带,很多小型的黑*帮力量在那边组织卖Y。女孩去那边最不安全。还叮嘱着我一定不要下车。

到了那里后,确实如粟纶说的那样,很多闲杂人走来走去,一个个神色诡异,目露凶光。

到了那个地扯,锦盛让我和粟纶坐在车上,他下去打听消息。也问了几个人,对方都没有说话,最后没有办法,叫过来一个面容模糊站街女,给了那女的一些钱,两人交谈了一会,锦盛就回到车上。

“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火灾,还伴有仓声,莞香让我们来接的那个老人,已经在火灾中丧生了。”锦盛面色凝重。

“提前有人动了手灭口?”

“应该是。”锦盛说。

“那肯定是花玲做的了,他知道清迈只有这个人能解这种术,所以提前下了手。”粟纶说。

“这事花玲自己做不来,估计就是她让这个能解的人做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现在把系铃人给杀了,这铃就没法解了。”锦盛说。

“先回去吧,现在急也没用,总会有办法能解决的。”我心里其实也很烦,但我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回去的一路上大家都没话可说,因为心里都太沉重了。

本来以为有了希望,但没想到这种希望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其实我爸以前也会一些偏方,我们那里穷,常有人被丛林里的毒虫什么的咬伤,也会出现精神失常什么的,我爸就用一种药草给他们泡澡,然后就好了,也不知安少的这种情况,能不能用那种药来泡?”粟纶忽然打破了沉默。

我和锦盛都没有说话。

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提议并不靠谱,现成安明的状况是记忆和精神出了问题。这被毒虫什么的咬那简直就是两回事,如果胡乱用药,万一产生负作用那怎么办?

见我和锦盛都没说话,粟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一些,毕竟安少的情况和我们那碰到的情况不一样。”

“你们那被毒虫咬了后,是什么样症状?”锦盛忽然问。

“被不同的毒虫咬出现的状况不一样,有些是失语同,有些是眼前出现幻像,有些是则就是精神轻微失常,亚热丛林里有着千奇百怪的毒虫,被咬是很正常的,但我们都有对应的方法,那个方法也没什么科学依据,完全就是长年累月积淀下来的经验和偏方,但却是非常有用的。”粟纶说。

“精神出现状况的,也能治好吗?”锦盛问。

“能啊,很多治好了,所以我才想或许那些偏方可以一试,如果安少只是中毒,那毒还是有可能被解了的。毒解了,心智自然就清醒了。”粟纶说。

“那就试一下吧?”锦盛看向我。

我没有马上表态,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试一下。粟纶不是专业的医生,她用的方法,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万一要是安明试出了差错,那我不知道如何面对。

但我又必须要表态,我是安明妻子,现在安明在恍惚之中,能做决定的,也只有我。

“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我决定暂时先不作决定。

回到万园,小刚告诉我们说,安明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抱着胸口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和锦盛赶过去的时候,安明正靠在床头,双手环在胸前,面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体恤上也已经被汗给浸透了。样子十分的痛苦。

“安明,你怎么了?”我心里一疼,轻声问。

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痛苦。

我拿过毛巾轻轻给他拭汗。被他粗暴地甩开,眼里更加冷漠。

“我们出去说吧。”粟纶说。

粟纶似乎是有话不想当着安明说,我只好也跟着她走出来。

一走出房间,我就赶紧问:“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安明会如此痛苦?是不是他的身体又有了新的问题?”

“我以前听说过,如果中了****的人,一段时间内看不到那个女的,就会心痛如绞,安少被我们抢回来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他没看到花玲,所以心会疼。”粟纶说。

这话让我非常的不是滋味,我的丈夫,见不到别的女人,竟然会因此心痛,这也太欺负人了。难怪花玲一直没动静,她就知道,只要把那个能解的人杀了,安明到时间候见不到她,就会心痛如绞,到时我们不忍心看到安明痛苦,当然就会乖乖地把安明送去见她。

“也就是说,如果不让大哥痛苦,我们就得把他送到花玲那儿去?这叫什么事?”锦盛也怒了。

“如果长时间不送安少过去见到花玲,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这件事我们必须得尽快处理。”粟纶说。

锦盛来回踱步,似乎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然后就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等我作决定。可是这个决定,真的是很难下啊。

“肯定不能让他去见花玲,不是我自私,只是他是缅北少主,如果把他交给花玲,花玲会利用他做各种事,那么多人为了拼了性命保护的缅北少主,怎么能沦为花玲的玩偶?如果他作为一个傀儡而活着,那又有什么意义?”我说。

锦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刚问。

“让粟纶试一下她的偏方吧,这么多的劫难安明都没有死,相信这一次他也死不了,试一下,看看是效果。以其把他送回花玲的身边,不如就大胆试一次。”我下了决心。

“就算是治不了,我认为也不会有多大的副作用,至少我们那儿以前试这个方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死过人。我还是有信心的。”粟纶说。

“不管如何,先试一下吧。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管去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你。”我说。

“行,那我就试试,看看能不能收到预想的效果。如果安少真有什么不测,我也会负起我的该负的责任,少夫人如何处置我都行。”粟纶说。

接下来粟纶就自己去准备相关的药材了,至于她的药材从哪里来,都是些什么方子,我也没有过问。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如果参与太多,反而显得我不信任她。不会有什么好处,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安明已经痛得不行,歪倒在地上。

“安明,你再坚持一下,我会让粟纶给你治疗,我要把你变回本色的你,我不会让你以傀儡的方式活着。如果真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抱着他的头说。

他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却没有说话,只是冷汗不停地冒。

这一切都是花玲那个恶毒的女人所赐,这一次只要能把安明治好,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不会让她再兴风作浪。

晚些时候,粟纶说,她已经把相关的事情准备好了,在治疗期间,一定要让锦盛和小刚在外面把守。不能让任何人闯进来破坏。

粟纶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木桶,里面的药汤是黑色的,散发出的热气有一股浓浓的腥味。还夹杂着其他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房间里只留下我和安明,因为他要脱光进入大浴桶,浸泡在那黑色的带着腥味的药汤里。其他人当然不方便在场。

安明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药汤,脸上并无惧意,只是露出奇怪的神情。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面对看起这么难看的东西。

“安明,你生病了,需要进去泡澡,泡完以后,就好了。”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

他冷漠地看着我:“我不。”

我心想这下糟糕,如果他要不进入这药汤里,那如何泡,我肯定是强迫不了他的,那必须得惊动小刚和锦盛,到时恐怕三人还得动手,锦盛他们要不出手重,制不住他,要是出手重了,安明的身体好恢复不久,又怕再伤到他,那可如何是好?

“安明,听话了,进去泡一下就能好。这是药汤,我们不会害你的。泡过以后,把身上的毒给解了,你就舒服了。”

我不敢惹他发火,只是轻声地哄他,像哄小孩一样。

他开始有些犹豫起来,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

“安明,你现在生病很严重,有人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如果不治疗,你就会越来越严重。这样会非常的麻烦。你脱了衣服,进去泡一下,好不好?”

我继续劝她,但我已经很没底气了,其实我担心他会突然动怒,然后把我扔进那腥臭的药汤里。

安明看着我,没有发怒。只是眼神依然冷漠。

“安明,我不管你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我只想对你说,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不会害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安明想了想,指着木桶,“你泡。”

我一下愣住,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是他脑子有问题,又不是我的脑子有问题,凭什么他不泡,我却要去泡,这药汤又黑又臭,听说药性还很强,我这身上没事的人进去,要是泡出个毛病来,而安明却没有泡,那岂不是扯淡了?

“你泡,我就泡。”安明继续说。

他的意思是说,不信任我,因为担心我会害他,所以要我自己亲自泡一下?看来他脑子虽然是毛病,但那智慧却还在的。能有这样的算计,真是不错。

我看了看那黑色的药汤,一横心一咬牙,“好,我泡。”

我试了试水温,虽然看起来热气腾腾,但总的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我穿着裙子,直接跨了进去。

真的是很腥臭,那味道怪异极了。我泡在药汤里,向安明招手:“安先生,你说过我泡你就泡的,你大男人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安明犹豫了一下,甩开长腿走了过来,在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要脱衣服的时候,他已经甩开长腿进了桶里。

他身材高大,一进桶里,药汤就溢出去了。

“你是病人,你需要把衣服脱了。”

“你脱我就脱。”他说。

这不耍流氓么?我现在忽然有点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了。他难道他已经好了,存心在耍我?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他脸色苍白,病态非常的明显。应该不是装出来的,我也相信他没那么无聊,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我是女人,不能随便脱脱衣服,我陪你进来泡,已经不容易了。你快些把衣服脱了吧,这样更有利于治疗。”我说。

安明想了想,终于伸手脱下了他的体恤,扔在了地上,然后又脱下了他的沙滩裤。也扔了出去。然后靠在木桶边缘,闭上了眼睛,或许他是感觉有些舒服了。

我泡得有些头晕,我不想泡了,我想出来,但我又担心我一但出来,安明也会跟着出来,那又影响他的治疗,我只好硬着头皮在里面泡着。

我越来越晕,当我想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全无力了。

我大声求救,终于叫来了粟纶,她又叫来了锦盛,这才把我从药汤里弄了出来。

“少夫人,这药有毒性的,你怎么还泡上了,这又不是养生药,你跟着泡什么呀?”粟纶急了。

“别提了,他不相信我,说我泡他才泡,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来了。”我虚弱地说。

“你是不是头特别晕?”粟纶问我。

“不但头晕,而且全身无力。”我说。

“这是中毒了,唉,身上有毒的人可以扛得住这药汤,可你身上没毒,这如何扛得住啊。这可怎么办?”粟纶急道。

“送医院吧?”锦盛说。

“我担心医院处理不了,医院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要查清楚是什么毒素都需要很长时间,这可耽搁不起。”粟纶说。

“那怎么办?”锦盛也急了。

“闻先生不是会配一些药剂么,能不能配一些阻止毒性的药,然后让少夫人泡在温水里。看能不能把素稀释,泡的时间也不长,应该可以解决。”粟纶说。

“好,我现在就去配。”锦盛说。

结果房间里又多了一个桶,我泡在清水里,安明泡在药汤里。两人就这样相对泡着,看上去真是有点滑稽可笑。

两个小时后,安明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把锦盛和粟纶都吓了一跳。

我也挣扎着起来,感觉身上比之前要有力气多了。

安明吐完一口血后,又接着吐了两口,血都吐在那黑色的药汤里,让屋里的腥味更浓了。

“大哥,你怎么样了?”锦盛摇了摇安明的肩。

安明虚弱地垂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安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我问。

“好多了。”安明终于说话,然后举起手,突然伸手过来摸我的脸,“老婆,辛苦了。”

我这眼泪愣是没包住。“你认得我了?”

“我一直都认得你,只是我脑子中感觉有两个自己在作斗争,我头很疼,现在轻松了,都是花玲那个死女人害的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安明说。

我这悬着的心这才一下子放了下来。他终于好了,真是不容易。粟纶这一局是赌对了。

“安少,你恢复了就好。我也没治过这种情况,你要是有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以死谢罪了。”粟纶有些激动。

“小暖的毒没事吧?我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发生过什么事我都是知道的。”安明说。

“我没事,你这人真是的,脑子进水了还害人。我这都被你害得差点中毒了。”我说。

安明虚弱地笑了笑,“说得好,我脑子进水了,对不起啊小暖,以后不会这样了。”

“当然不会有下次了,你倒是说说,花玲那个恶女人是怎么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问安明。

“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是给我喝了什么,然后还把什么东西的戴在了我的身上,具体到底是怎样的,我也记不太清楚了。这个女人一直兴风作浪,这一次一定要要把她给打趴下。”安明恨声说。

“等你养好伤再说吧,反正报仇的事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我们防着她一些就行,现在最重要的你的完全康复。”我说。

“这药不但解毒,好像对伤也有些好处,我感觉我的四肢好像比原来舒服了,很多一直堵着的地方都好像畅通多了。明天一早,你们就把我送回花玲那儿去。”安明说。

我一听就急了,“你这是什么话,你好都好了,为什么还要把你送回去呢?难道你的毛病还没好,你现在只是在骗我们?”

安明笑了笑,“当然不是了,不过现在没人知道我已经好了呀,花玲不是要把我当傀儡吗?你们假装我的病还没好,把我送回去,然后我就可以反过来把她当成傀儡了。”

“大哥这主意不错,不过你现在身体不好,送到花玲那儿恐怕会有危险。”锦盛说。

“不会的,花玲不会让我去杀人放火的,再说了,我现在脑子好使了,也不会完全听她的啊。”安明说。

“可是如果那个女人要是让你做一些你力所能及的事怎么办?”我问安民。

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这话我本来不想说,可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花玲那个贱人给他下情蛊,不就是想让他对她死心塌地,以满足她的私欲么。如果安明假装还没好,花玲难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到时安明要是不答应,那不就露了馅了?

而且这还让我联想到前几天安明在花玲那儿过夜的事,当时安明那可是脑子进了水的,他和花玲有没有那样?

安明似乎是猜出了我在想什么,有些尴尬地说,“我和她没有,我现在病体未愈,怎么可能……”

这话题确实是够尴尬的。锦盛和粟纶都听得不说话了。

我选择相信安明,虽然说无法求证,但安明身体没恢复是事实。这么长时间了,他甚至也没有和我同房过。所以他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嫂子,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你就相信他吧,他说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的。”锦盛也替安明说话。

“好吧,那我就暂时相信你,可是明天把你送回去,你确定你能应付过来吗?”我说。

“相信我吧,如果连花玲那点智商我都应付不来,那我也没法混了,我这一次一定让花玲倒大霉。我要让她没办法再和我们为敌。”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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