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仁雪好奇爸爸为什么总是阻止她回老家,在外这么多年了,无论是谁都会想家,想家里的老人,可爸爸……
“大伯,镇上发生了两起命案,你听说了吗?”田仁雪问一旁的田良。
田良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说这两起案子跟我外公和妈妈有关系吗?”
“为什么这么问?”田良诧异。
“感觉,而且这两起案子并不简单,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大秘密,或许这秘密跟‘金’有关。”田仁雪喃喃自语,一旁的田良听到这个‘金’字顿感困惑,追问:“金?”
“对,黄国英临死前向警方透露了一个‘金’字,但话没说完就咽气了,所以我现在想不通的是这个‘金’到底代表什么?”
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门口,田仁雪深吸一口气,不再想那另人头疼的案子,冲田良笑笑,两人一起走了进去。屋内,田大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可口的小菜,香气扑鼻,田仁雪的肚子顿时饿得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沈月梅仍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田仁雪跑进去帮忙,很快,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做好了。
看得出来,田大友的心情特别好,他打开了一瓶白酒,给自己和田良倒上。
“爸,我现在很少喝酒了。”田良看了眼面前满满的一杯白酒,尴尬的对田大友说。
田大友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难得咱们爷俩一起吃顿饭,多年没见了,喝一杯没关系。”
既然田大友都说没关系了,田良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桌上,爷俩说说笑笑,田仁雪和沈月梅根本插不进他们的话题,索性就安静地吃饭,饭毕,见爷爷和大伯杯中酒只下去了一半,照这个速度,距离他们吃好喝好还有一会儿,田仁雪便起身回了房间,打开电脑,原本想整理一下新书的大纲,可看到文档中密密麻麻的文字,头就疼了。
关掉电脑,田仁雪躺到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怔神。
白衣人,发生了三起命案的街西古巷,盗墓,车祸,金……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田仁雪一跟头从床上跳起来直奔客厅,爷爷和大伯正边吃边聊。
“爷爷,你听说过一个叫刑利的人吗?”田仁雪在爷爷旁边坐下来,问。
田大友想了想,好像有印象,听谁提起过,但是记忆比较模糊,田良一听田仁雪问起刑利,大惊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盗墓的?”
“对,没错。”田仁雪惊喜地望向田良,原来大伯知道这个人。
“我听你外公说起过,好像是他的搭档吧?”
“对,没错,你还从我外公那里听说过什么?比如他和刑利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闹不和?”
田良苦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时间太久了,就算赵大宝真的跟他说过什么,他也记不起来了,况且他感觉这种半夜去挖人家墓地的行为太伤风败俗,所以赵大宝的话在他脑海里并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虽然他自己也做过许多伤风败俗的事,但他还不至于连死人的墓地都去挖。
沈月梅从桌子上撤掉两个空盘子,听他们提起刑利,便插了句嘴:“听说这个人二十年前出了车祸,把两条腿都锯掉了。”
田仁雪将惊喜的目光一下子转到沈月梅身上,追问:“奶奶,你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吗?”
“听说他搬到县城去了,还娶了个贤惠的媳妇,不过具体住在哪我也不清楚。”
饭毕,田仁雪帮沈月梅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发现田大友已经回房呼呼大睡了,田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按着电视摇控器,却始终没有一个频道的节目吸引住他的目光。
她在田良旁边坐下来,从他手里拿过摇控器,随意地调到一个正在播放的电视剧频道,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电视上根本看不懂在演什么的烂剧。这时,沈月梅穿了件厚厚的棉袄从屋里走出来,她笑容慈祥地对两人说:“我去胖子家串个门,一会儿回来。”
沈月梅走后,田良也起身,说去外面走走,醒醒酒,田仁雪起身也跟了去。
两人散步到河边,那是发现楼大兵尸体的地方,河面结着厚厚的冰,微风拂面,异常冷冽。
田仁雪走到围着警戒线的地方止步,将双手揣进羽绒服的兜里,缩了缩脖子,说:“楼大兵的尸体就是在这里发现的。”
田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被警戒线圈着的那一小块地方,就抬步离开,田仁雪跟了上去,“大伯,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二十年前这个小镇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你和我爸爸要离开这里?我爸爸又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回来?”
这个问题问怔了田良,他沉着脸不说话,思绪却一下子飘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暴风雨夜,那晚,他和田良在回镇的路上遇到了暴雨,原本两人都喝了酒有些飘忽,加上道路两旁的路灯因为暴雨全都坏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路上会有人,当他们注意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撞飞了,两人生性胆小,尤其是田智,几乎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
“大伯,你在想什么?”田仁雪打断了田良的回忆,他回过神来,看着田仁雪那充满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睛,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这么难以启齿吗?我问过爷爷,可是他冲我发了一顿脾气。”田仁雪意识到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真的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它就像个炸弹,而自己仿佛就是那个拿着导火线正试图点燃导火线的人。
沉默了片刻,田良缓缓道出一句:“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以后也别再问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能改变什么?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所以以后别再提及了,我也是为了你好。”说完,大步离开,留下田仁雪呆呆地站在河边,冷冽的风,像是刀片一样一下一下地刮在脸上,像要割烂她的皮肉,另她感觉到撕裂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