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让整个小镇以及周边的电路系统彻底崩溃,整个世界都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无助中,田智抓着方向盘的手仍在拼命地颤抖,车子在拐进镇口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撑伞的小女孩,由于伞压得很低,看不清是谁家的孩子,原本他想停车问问是谁家的孩子,并送小女孩回家,可当下自己的情况哪里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事,索性从小女孩身边直接开了过去。
田良透过后视镜盯着那个越来越远的小小的身影,说了句:“那好像是李治家的丫头。”
田智皱着眉头不说话,暗想你怎么还有心情去想那是谁家的丫头?
车子驶进自家院子,屋里亮着一星光亮,像是点着蜡烛。
田智和田良下了车狼狈地跑进屋里,爸妈果然担心地还没睡。
“怎么这么晚?”田大友焦急地问,不过还是很庆幸他们安全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先说话,表情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脸色煞白。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田大友感到诧异,追问。
田智颤抖着身子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唔咽起来:“爸,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撞死人了。”
这对田大友来说简直无异于噩耗,这一夜他有不好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很强烈,他胆心两个儿子会遇到什么不测,不料看到他们安全回来,噩耗却也跟着来了。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田大友果断还是决定让两个儿子去沈月梅的娘家躲一躲,天一亮,他就安排好一切,送他们去了车站……
而这一日,这个小镇并不平静,李治的媳妇梅秀兰就在昨天夜里被车撞死了,经过法医鉴定,她是当场死亡的,警察来镇上调查,终是无果。
这个消息震惊了田大友和沈月梅,两人猜想田智和田良昨夜所撞之人是否就是梅秀兰,如果真是这样,他们造的孽可就太深重了。
“妈,田智去哪了?怎么一整天没见到他?”赵芸一边哄着快要睡着的孩子一边问沈月梅,沈月梅支唔了半天,只说娘家那边人做了点生意,需要帮忙,就让田智和田良过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段时间吧,没准呢。”沈月梅笑起来,表情有些僵硬。
赵芸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她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她也听说了梅秀兰发生车祸一事,她非常震惊,也为此感到难过,可田智和田良这一走也太急了,她从未听田智提起过重庆那边的亲戚做了什么生意。
“妈,小雪睡着了,我出去溜达溜达,天天在家怪闷的。”赵芸小声对沈月梅说,边说边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然后轻轻地出了门。
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多,娇阳炽热,知了们不知道藏在哪棵树上疯狂地叫着热啊!热啊!赵芸一出门就不得不把身上刚披的外套脱下来。
由于暴雨的原因,地面被冲涮的异常光洁,整个世界像是焕然一新,赵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再将气缓缓吐出,可心情并未因此好转,一股莫名的压抑感重重地压在心头。她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看,平时总是停在院子里的面包车此时却停在了后院往北的旮旯里,车上还罩着一块黑色的布,那布很大,几乎覆盖了车的三分之二,只露着车尾。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田智和田良的不辞而别,以及梅秀兰的车祸都让她感到不安,她走到面包车跟前,用力扯下那块黑布,看到车前几乎快要碎掉的挡风玻璃,脑袋里瞬间蹿出一些猜想,她想事情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她跑回屋里,看到田大友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田大友看到她一脸慌张,疑惑道:“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爸,那车……”赵芸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话只开了个头就梗住了。
田大友皱起眉头,当下并没有立即回答赵芸的问题,事实上他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这件事,他感觉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毕竟她现在还在坐月子。
“爸,你怎么不说话,那车是怎么回事?”赵芸不死心地追问,见田大友依旧保持沉默,她有些急了,“田智为什么突然去重庆了,应该不是去帮忙了,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吧?”
田大友没想到赵芸这么没完没了,只得找个借口搪塞她,“不是去帮忙还能是去干什么?这么远,你以为我和你妈愿意让他们去吗?”
“那车又是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被石头什么的砸到的吧,昨天暴风雨那么历害,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起来就看到车变成那样了。”
赵芸将信将疑,可是田大友的话她又不能不信,他是长辈,现在又是自己的公公,她不该像刚才那般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