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花真诚而急迫地说：“米老师，我真的希望尽快把这个案子结束，再这样下去，我的神经会受不了的。”
米格儿说：“你放心吧。今天是几号？”
赵莲花特意地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带日历的钟，说：“八月一号。”
米格儿说：“八月十号，这个案件就会结束。”
“哦？这么有把握？这么绝对？为什么是八月十号？”
米格儿笑道：“现在不要问这么多问题，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赵莲花充满期待地看着米格儿，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米格儿说：“我们还是去看一下我们的老朋友郑非洋吧。”
赵莲花也不问什么，收拾好平常带的那个包，和米格儿一起出了门。
现在是下午五点，郑非洋正好下班。米格儿给郑非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们要去他那儿。
郑非洋在电话里说：“老熟客了，不用客气。”
米格儿哈哈笑了起来。
到东湖小区，郑非洋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们了。米格儿走近了他，说：“郑院长真是，说是不客气还这么客气。”
郑非洋苦笑着：“我还指望你们为洗刷我的嫌疑呢。”
米格儿看着郑非洋笑道：“我们是到你家里去呢，还是到哪里去？”
郑非洋醒悟地说：“哦哦，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我家里哪有饭吃啊，还是到饭店里找个清雅的地方吧，一边吃一边谈。”
米格儿哈哈大笑：“算你聪明。我们为你吃力，吃你一顿饭是应该的。”
郑非洋说：“那你想去哪个饭店？”
米格儿说：“江南春。”
郑非洋吃惊地看着米格儿：“那里是我的噩梦开始的地方，躲都躲不及，你还要我去那里？”
郑非洋真的黯然神伤。
他们上了米格儿的车。在车里坐下，米格儿说：“想起唐琴吧？”
郑非洋说：“唉，是的，一个美丽活泼的人，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实在叫人恐惧又感伤。”
“还有王湛。”
“是的。”
一时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沉默了，一直到江南春饭店下了车。
郑非洋去和饭店里的人打交道，很快就订好了一个单独的餐间，在二楼102房间里。
等服务员上了茶，赵莲花把房间的门关上，并嘱咐服务员，叫她们进来时敲门。
米格儿呷了口茶，说：“郑院长，现在你应该揣摩得出，那个给你打神秘电话的是谁了吧。”
郑非洋意外地看着米格儿，却沉默着。
米格儿微笑着：“要不我给你揣摩一下吧。”
郑非洋恐惧地看着米格儿，不知如何是好。
“宋清妍。”米格儿平淡地说。
郑非洋却是大吃一惊，身体都震动了一下。赵莲花也是吃惊不小。
“你怎么知道？”郑非洋惊讶了好久，才说。
米格儿却不回答郑非洋的话，说：“你是不是以为快要得到宋清妍了？”
郑非洋又是一惊：“你是神吗？怎么什么都让你知道了？”
米格儿说：“我不是神，但我的想象力让我把两个事实间的空白填起来。”米格儿顿了顿，“宋清妍是不是在某一个晚上，呆在了你家里？”
郑非洋看着对面的墙壁，说：“是的。”
米格儿说：“而且你过后也知道那双鞋是宋清妍特意放在你家里的。”
“是的。”
米格儿笑道：“你这样保护她，究竟是出于爱呢，还是出于对她的畏惧呢？也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
郑非洋低下头：“两者都有吧。我是个世俗之人，没有那么清高。若仅仅是为了爱，我自己都看得起我自己了。”
米格儿说：“其实你也不必这样自责，无论是为了爱，还是为了利益，都是人之常情。但我觉得，作为一个社会里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一颗正义的心。”
米格儿顿了顿，说：“我这样说，是因为我的职业让我看到太多的人因为失去正义而灭亡的事实，所以，觉得对一个人来说，正义才是重要的，正义才是一个人的一生成功的根基。”
郑非洋真诚地说：“受教了。”
米格儿说：“我可不是为了教训人，只是说说自己心中的感想。”
服务员在外面敲门，开始上菜了。
三个人都不喝酒，只喝饮料。
米格儿出去了一下，随即回来了。
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吃着菜。菜里面有胡萝卜，就是以前唐琴吃过的那道菜。
郑非洋看着胡萝卜，似乎心有所惧。
米格儿说：“吃吧，但愿这道菜不要成为你饭桌上的阴影。”
郑非洋拿起了筷子，挟了一点胡萝卜，张开嘴，小心地放到嘴里去。
赵莲花看到他的样子，要笑，又忍住了。
郑非洋喝干了杯里的饮料后，米格儿给他的杯子斟满了。浓浓的黄红色的橘子汁在灯光里晶莹可爱。
郑非洋端起杯子，向两人举了举，自己先喝了下去。随即，猛烈地咳嗽着。
“服务员！”郑非洋叫道。
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这个橘子汁有什么问题吧？怎么这样辣？”
服务员疑惑地看了郑非洋一眼，说：“这怎么可能？这两位呢，你们喝的是同一个瓶子里的橘子汁吧？”
米格儿说：“我们的不辣。服务员，没你的事，这事我来解决。”
服务员疑惑而感激地看了米格儿一眼，说声：“谢谢。”出去了。
米格儿笑道：“是我的恶作剧，我在厨房里搞了点胡椒粉，悄悄地放到你的杯子里去了。看来你是一点也没有发觉了。”
郑非洋明白了：“你是在模拟我们那天晚上吃饭的情景？确实，那天晚上一定是有人在唐琴的杯子里放了毒。放毒的人不是我就是宋清妍，总不会是唐琴自己吧。”
米格儿说：“究竟是谁放的毒，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是不会下结论的，但投毒的人就在你们三人中间。即使唐琴吧，也可能会为了某种目的或原因对自己下毒的。”
米格儿说：“这个案子一度让我产生混乱的想法，以为是几个利益相关的女性的窝里斗。比如我曾经以为是王湛杀唐琴。但这个想法也让我坚定了另外的想法，就是这些所有被杀的女性都是被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当然，这个比喻并不好，但也形象。”
米格儿停了停接着说：“我想知道宋清妍到你家去的那晚上，发生了些什么？面对这样一个迷人的青春少女，你怎么会坐怀不乱？”
狭小的房间里空调呼呼地响着，冷气开得低了点。
郑非洋的脸上，汗水直流。
米格儿看着郑非洋很怜惜，说：“说吧，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良心未泯，所以才这样来和你谈心，不让你走得太远。现在说出来，你连犯罪未遂都不是。”
米格儿递给郑非洋一叠面巾纸，那一脸的汗，非得用这么多的面巾纸才能起作用。
郑非洋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横下心说：“好，我说。你真是个神，在神面前我只有俯首的份。”
他端起杯子要喝，赵莲花赶紧把他的杯子拿过去，倒在墙角的塑料桶里，重新给他倒上饮料。
“那天晚上十点左右，我正准备睡觉，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号码，竟然是宋清妍的。她很少给我打电话，从来没有在这样深的夜晚给我打电话，我当时心中实在是惊喜。
“我接了电话，问她有什么事，她问我想她没有。我就惊喜地想，莫非是她开始想我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我当然说我想她了，她就告诉我，想见她就把门打开，我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突然我明白了，赶紧去开门，她正站在门外。
“看着站在门外昏黄的楼道灯下的她，清清淡淡的她，让我感觉她就是天仙。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孩子让我这样动心过，何况我本来就对她充满爱恋。我让她进了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让我坐下来，自己却站着。她跟我说，她知道了面粉的事，说完了，猛地扑到我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我，啜泣着。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怜惜，对她的无限的爱。我以为她是信任我了，她需要我的保护。对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这样的信任呢。
“我一直得不到她的信任，从她让唐琴来考查我就可以看出来。现在她如此信任我，让我欣喜若狂。
“她和我亲热起来。正当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她捂住了我的手，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到结婚的那一天。我想到她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这才冷静了下来。
“晚上我们同床共眠，但没有发生那件事。大概一二点的时候，我被她的哭泣声弄醒了，她一哭，我心里就非常的痛。
“她告诉我，7月3号晚上，她也看到我了。她知道她被怀疑了，但她相信我不会向警方提供这个事件，接下来警方对她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她更加相信了我。从那时起，她开始爱上了我。以前，一直是在敷衍我。
“我问她，你真的杀人了吗？她说没有，但是她在帮助一个人杀人，只是她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我理解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告诉我，只要我肯帮助她，她就会让我实现所有的愿望。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成为我的爱人。她答应了一定做我的爱人。说着她又哭起来。我问她需要我做些什么，她把眼泪一抹，说，我恨那个侦探，那个私家侦探，你为我把她给搞死。”
郑非洋说着，受了惊吓似地看着米格儿。米格儿微笑着，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这让他稍微安心了点。
“然后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瓶，小得像婴儿的小手指头。她把小瓶子递给我，说这是毒药。当时我真的吓晕了，完全没有了意识，她以为我不愿意做，就又哭了起来。我见她哭，意识反而清醒了，也不知怎么接过了瓶子，我当时只是想接过来而已，并没有一定要害你的决心。”
“我知道。”米格儿把手轻轻地放在郑非洋的胳膊上。“我想问一下，那天晚上她什么都没有带吗？比如包什么的。”
“没有。”
米格儿有些意外地盯着空间的某一点，说：“奇怪！”说着目光转回来，对着郑非洋说，“以后就没有再到你家去过了？”
“没有，但经常打电话。”
米格儿笑道：“打电话问我死了没有？”
米格儿随即说：“好吧，不开玩笑了，把你身上的那个装毒药的小瓶子拿出来吧。”
郑非洋顺从地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婴儿小手指头那么大的白色塑料瓶子，似乎是留恋地看了一眼，依依不舍地把它递给米格儿。
米格儿眼里一热，扭了一下头，使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
米格儿接过瓶子，似乎对它并不在意，把它交给赵莲花，看着郑非洋说：“郑院长，我知道你把它看着是宋清妍的象征，一直放在身上，贴着身上的肉。我懂得你的痴情，也理解你的情感，我会帮助你，不让宋清妍再深陷下去。我们一起来救她，好吗？”
郑非洋眼睛一亮，看着米格儿，泪水噙在眼里，颤抖着唇说：“她还有救吗？”
米格儿长叹一声，说：“有救。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你不要透露给别人，特别是宋清妍，不然，你就要有危险。你要多加注意！”
郑非洋担心地说：“你们会对宋清妍有行动吗？比如逮捕她。”
米格儿说：“现在不会。我们要揪出真正的凶手。在揪出凶手以前，我们要抓紧对宋清妍的救赎，如果能让她暗中自首的话，就是立功的表现。”
郑非洋欣喜地笑了，满是悲情的脸显得快乐了。
“郑院长，你知道那双鞋是怎么放在你家的吗？”
郑非洋摇摇头，一脸的茫然，说：“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放的？她总不会在同一个晚上，又有求于我，又害我吧？”
米格儿说：“这并不矛盾，因为她并不是为了害你，只是为了把我们的视线引到你身上，她知道我们不久就会发现这是栽赃。”
郑非洋说：“就算是这样，这双鞋她是怎么放到我家里去的？”
米格儿想了一下，笑了：“我知道了。你回家的时候，查看一下，少了鞋子没有。”
郑非洋说：“我的鞋子很多，少没少鞋子我倒是没注意。这有什么关系吗？”
米格儿说：“你家里有女式鞋吧？”
郑非洋脸红了一下，说：“有。王湛在我那儿放的有两双鞋。”
米格儿说：“宋清妍那晚穿的是什么衣服呢？”
郑非洋说：“她穿着件淡绿色的束腰的连衣裙，一直盖到脚。”
米格儿说：“这就对了。你先去看看少了什么鞋子没有，特别是女式鞋，然后打电话告诉我。”
吃完饭，三个人一起下楼，郑非洋还坐米格儿的车回家。在车上，快到东湖小区的时候，郑非洋好象忍不住了，唐突地问道：“米侦探，宋清妍她，能活下来吗？”
米格儿沉思了一下，说：“如果她有立功的表现，也许可以判个死缓吧，判了死缓的话，就会有机会减刑，表现好的话，就死不了了。”
郑非洋仰天长叹：“唉，她为什么要对人下毒呢！”
米格儿说：“这个可能是王伟业或是某个神秘人物对她设的一个陷阱，目的是把她和他们绑在一起，让她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效命。”
郑非洋说：“这么说她可能是被胁迫的。”
米格儿沉吟一下说：“不过，这里面也有她的私心吧。”
“什么私心呢？”
这次轮到米格儿叹气了：“唉，她这是饮鸩止渴啊！”
“怎么说呢？”
“现在还说不清楚，以后你会明白的。”
米格儿和赵莲花回到家里，天还没有黑。阳光虽然在大地上消失了，可是天空却是更加明亮，人的心情也随之开朗。
两人正准备去洗呢，郑非洋的电话就来了，他告诉米格儿，他家里确实少了一双女式拖鞋。
米格儿说：“这你就该明白了。”
“我还是不明白那双鞋是怎么放到我家的。”
“很简单，她是穿着那双鞋来的，然后趁你睡觉的时候把那双鞋藏在你家中，穿了你家那双少了的鞋回去的。在晚上，再加上她穿着长裙子，你是不会注意到她穿的是什么鞋的吧？”
“是的。我明白了。”
赵莲花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钦佩地看着米格儿：“米老师，你真的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宋清妍会害你，还会知道她给了郑非洋毒药？”
米格儿噗哧一笑，说：“哪里呀，我推断宋清妍一定会在某个晚上为了某个目的到郑非洋家去过，我想她不会只为了一双没有多大作用的鞋去的，肯定还会有别的目的。再加上郑非洋眼神不安，对我躲躲闪闪的，我就猜测他心里有鬼，他心里的鬼，基本都和宋清妍有关。我就开始连骗带诈地套他的话，我一下子指出了宋清妍到他家去过这件对他来说极为私密的事，再加上他做贼心虚，心里紧张，就自己说出来了。”
“可是你一直是那种平淡笃定的样子，一切都在你的心里摆着。”赵莲花说。“不过，宋清妍怎么会那么幼稚，把要害你的事交给郑非洋？”
“这也是可以想见的。那两个都在监狱里面，王现金看似自由，但也很不自由，他必须尽力地不暴露自己，否则那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了。因此，作为他们唯一的帮手，宋清妍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困难，一旦我们的视线触及到她，她就只好铤而走险，走出失败之着。”
赵莲花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说：“那个郑非洋对宋清妍还真够痴心的。”
米格儿说：“我都被他那种痴感动了。你想想，把心上人给的毒药当作信物，放在贴心的地方，就好象心上人就在身边似地，这是多么的痴！”
赵莲花走进浴室，门也不关，为的是继续和米格儿谈话。
“他还想让宋清妍能活下来。这能吗？下毒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好友，能逃一死吗？而且她还要把你也毒死，她的心比毒药还毒，你还想饶她一死？”
米格儿靠在沙发上，显出疲倦的样子，说：“我还是很同情她。这一切都不是她本心愿意作的，她可能是被逼的，至少是不得已的。我给她造成了危险，她自然会有自卫的行动，这是人的本能嘛。”
赵莲花说：“我看你呀，也是为情所惑了，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的情。你是不是想让宋清妍做人证，来揭发王伟业和王现金的罪行？”
米格儿说：“说实在的，我不需要这样，也不想这样。我跟你说过的，揪出王伟业的日期已经不远了，也已经确定了。但是，我真的想给宋清妍立功的机会，让她被判成死缓，这样就有机会获得减刑，然后活下来。”
赵莲花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就算如此，宋清妍也还得在监狱里呆上十几年的。你认为郑非洋能等到她出来吗？”
米格儿说：“现在宋清妍二十二岁吧？就算在监狱里呆上十七年，就算二十年，出来时，也才四十二岁，郑非洋呢，也不过五十左右，两人还可以享受爱情的幸福嘛。”
“你真是菩萨心肠。”
米格儿刚洗完澡，柯正虹打来了电话。她心中一阵兴奋，知道一定有重要的线索出现，忙接电话。
“米侦探，那个李瑟我们找到了。我们派人专程去了唐琴伯伯那儿，他硬是想了半天，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小线索，我们就顺着这个在一个乡下找到了李瑟的家。但是李瑟已经失踪快一年了，她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米格儿心里一动，马上想起今天发现的那两具白骨化的尸体。她问道：“李瑟家在哪里？”
“李家庄。”
“李家庄？它离我们今天发现尸骨的水塘只有三里路的样子吧？”
“是吗？这个我们不知道呢。你是怀疑今天发现的那个两具尸骨中有一个是李瑟吧？对了，老赵也是刚刚告诉我，说那两具尸骨中，有一具尸骨缺少手骨，不知是不是不小心弄丢了。极有可能它就是李瑟，再说也很容易鉴定的，因为我们在李瑟的房间里找到了几根头发，据她家里人说，头发很像是李瑟的。我已经让人去做DNA去了。”
“好的，辛苦了。让老赵赶快把两具尸骨的鉴定搞出来。”
收了电话，米格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莲花。
“不用说，那人一定是李瑟。”
“小赵，能不能辛苦一下，我们马上去李家庄？”
“行。”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们就下楼，走向停在楼下的小车。离小车还有几米的子，米格儿说：“到李家庄需要给过下一道小山，那里的路不但坡度大，还有四五个急拐弯。”
赵莲花听到了，不知她为什么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这个。
“小赵，我们不坐这个车了，打的去吧。”
“为什么？”
“我们的车有危险。现在没时间检查，明天再检查吧。”
“你是怀疑有人在车上做了手脚？”
“你去看看那边，你忘记了把车窗玻璃摇上来。今天我们去了乡下，满车都是尘土，一天你没有擦车，也没有洗车，那边一定有衣服挨过的痕迹。”
赵莲花掏出小手电，快速地走到那边车窗查看。
“果然！这人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指印，但衣服擦着了车身，把车上的尘土擦掉了一块。看来他是伏在车窗上操作的。极有可能把车刹给弄坏了，那么下那个大坡的时候，就要出事。”
赵莲花转到米格儿身边，钦佩不已地说。
“这人很有心，看来对这段路很熟悉，很可能对那带都很熟悉。小赵，还是检查一下车，证实一下。”米格儿沉思着说。
赵莲花开了车，进去检查脚刹。一试，虽然是在意料中，还是吃惊了。
“车刹是坏了。这个人把脚刹的问题设置成隐性的，但开上一公里，车刹马上就会失效。”
米格儿微微一笑：“好，我心里有数了。”
赵莲花说：“老师，你真是神了！”
米格儿说向小区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是可以想到的嘛。郑非洋到今天还没有成功，她就会自己动手想别的办法。车子的主意她肯定早就在打了。不过，”米格儿犹疑着，“她要是不懂开车的话，就不会熟悉车子的基本构造，那她知道怎么下手呢？比如，破坏脚刹，而且象你说的，还得设置成隐性的，这就需要知道车刹的构造。”
赵莲花说：“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宋清妍？”
“当然。”
“一定是她吗？会不会是郑非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