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玲愤然推开殿门,对于鹏浩的强词,只觉不可理喻。不管怎样,她如今都是一族之王,只要她不同意,不管鹏浩说什么,这场提亲只可能是空谈。但是,她堂堂一族之王,却会因此无端招人话柄。思及此,孔玲的脸色更是寒上一分。紧盯孔玲离去的身形,直到消失在眼帘,鹏浩脸上的气焰逐渐褪去,摸了摸鼻头,淡淡一笑。能看到孔玲气急败坏的表情,此行不虚。接下来到是该想想是否真要娶这女子回家了。在孔玲面前虽说了不少狠话,但后者的身份毕竟是一族之王,如果娶回家,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不少的。除此之外,对于雀族的女子,他的心底总是有那么一分疙瘩。他不想自己带回去的人给他的族人尤其是他的大哥以不舒服的感觉,因为他清楚族人对雀族的复杂感受。“哎,再看看吧。”一抹额头,鹏浩有些无奈,他没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些动心。
“嗯,事情就是这样。”男子轻快的声音响起,终于是解释清楚了。
微风习习,女子的碎发随风而起,带着一丝俏皮。凤天羽听完凤朱的一番说辞,总结一下就是两族的婚约他插了一脚,造成了一场很是悲剧的悲剧。但是,事情真是如此吗,凤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稍微有些不通情达理外加少根筋的掌权者?对此,凤天羽深刻怀疑,身边这人表现出的种种都昭示着他是一个自私而霸道的君主。她完全能想象当初凤朱反对那门婚事时的种种表现,而孔舞与鹏非这对“苦命鸳鸯”因强权而被拆开,甚至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凤朱看上了温柔可人的孔舞而横刀夺爱。如果凤朱晓得此刻天羽心中所想,恐怕会气得说不出话,他好不容易理清来龙去脉,将当年之事撇得清清白白,可他的那番苦口婆心,在某人那里却被硬生生理会成欲盖弥彰。
孔舞,这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凤天羽的脑中悄悄勾勒出一道倩影,那个女子有着与她相似的容颜,举手投足间该是温润如水。凤朱当年倾心的女子,就是这般的吧?正因为与她有着几乎雷同的面目,此刻凤朱才会如此相扶,如果真是这样,她该如何自处?凤天羽的眼中闪出淡淡落寞,她不想成为她人的替身。
一声闷哼,额头陡然受到一下弹打,抬眼处,凤朱似怒不怒的眸。这个笨蛋又在他的身边发呆,他的存在不是用来给人无视的。“不准瞎想。”凤朱的嘴脸紧绷,凤天羽一下子有些不适应突然变得严肃的他。淡淡一笑,的确,何必多想,他与孔舞的故事那么久远,而她,也不是孔舞,她的人生不会因为他而出现多大的偏差。“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要知道,如何维持好整个羽界就够了。”她是这片天地的主宰,那么便要好好扮演这个角色。羽界的天是明媚的,羽界的花香是芬芳的,羽界是安宁的,这一切不正是她在人间那纷乱中想要拥有的么。如今,这一切由她守护。
“要想羽界安宁,首先要解决一个漏洞。”凤朱望着凤天羽渐渐安详的脸,心下也是一片安宁,但是总还有根刺,让他觉得不安。也许天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凤朱心里明白,羽界与冥域虽属妖界,却与整个妖界格格不入,毕竟他们不是出生即为妖,他们是作为天界之民贬落妖界的。作为孤立的两处天地,羽界与冥域不像妖界的其他地方能够通行无阻,他们似乎被遗落,没有特殊的手法便无法出入,就像当初将天羽从冥域带回羽界依靠的是远古之时的传送之法。自从归后,雾却一而再再而三,堂而皇之地现身羽界,也就是说他打开了某个通道。这个通道如果可以悄无声息地允许雾自由出入,也许就意味着冥域的大军也有可能毫无痕迹与预兆地大举入侵。很显然,现下的局势对于他们来说,有些被动。
凤天羽面露沉吟,她清楚凤朱所说的漏洞。那带着森森冷意的黑影,每次面对都有股烦闷。两族之间的纠葛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挽回。那些曾经有过的懵懂时光,可以追忆却不可能再次拥有。身处羽界日久,当初的那些幻想早就被她抛弃,她不可能为他改变,而他也不可能为她放弃。一切早已注定。
“你有想到什么没有?”凤天羽望向凤朱,目光灼灼,此时此刻,也唯有这个男子能给人安心的力量。凤朱思索半晌,微微摇头,“暂时还没。他们应该已经离开,我们回去吧。”凤天羽在前,凤朱在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向着凤殿行去。凤朱脚步微顿,向着远方深深地望了一眼,也许那里会有线索。转首,跟上凤天羽的步伐,但愿不是如他所想。
半日时光匆匆而去,天边的霞光暮色沉重。凤天羽的寝殿,一道倩影款款落座。“姑姑,要为玲儿做主。”孔玲的眉眼带着深深的委屈。“鹏浩仗着是鹏王之子竟然那般对我,根本就是仗势欺人。”虽说鹏浩的话她不放在心上,但若真任由他胡来,她的声名也不会好到哪去。大金鹏族势强,要想稳妥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凤天羽出面。“玲儿,你说实话,真的不动心?”回想当初殿中的男子,虽然有些桀骜,充斥着王族子弟的傲气,但为人似乎并不太差,待得年长些这些锋芒自会有所收敛,加之俊美的容貌,少有女子不会动心。孔玲的眼中闪过一丝轻笑,原来在她的心中,那般男子便足以让她倾心了么?“他不是玲儿的良缘。”孔玲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看得凤天羽有些摸不透,轻声相询:“你心里有人?”玲儿比她先返回羽界,难道在那段时间她有遇到什么人?孔玲的嘴角有些倔强的味道,“姑姑,反正,我绝不会嫁给鹏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