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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现被跟踪

技术装备厅的入口处有两个展柜,靠近门口的那个展柜是大地原点的浓缩景观,紧靠里面的展柜是大地水准点的浓缩景观。两个展柜对应的墙上还挂着相应的两幅地图,地图上显示中国的大地原点在陕西省泾阳县永乐镇北洪流村境内;大地水准点是在中国青岛的海边。

大地原点和大地水准点是测绘工作的基准点。大地原点,亦称大地基准点,是国家地理坐标——经纬度的起算点和基准点;大地水准点是我国国家水准控制网的基点,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测量的高程都是从这个点开始的,珠峰的8488米高度就是通过这个基点测量得出的。

一个点的经纬度和高程就构成了这个点的大地坐标,测量工作就是围绕着大地坐标展开的。中国测绘科技馆把这两个景点放在了技术装备厅的入口处是有它内在的含义的。

看过了大地原点和大地水准点的介绍后,顾石祥继续往里走。他走到了刚才看到的“中国测绘科技馆技术装备厅”几个大字的下面,在这几个大字的下面是一个雕刻成书页状的大理石石雕,石雕的页面上刻着几行小字,顾石祥俯下身开始浏览这些小字的内容:测绘是人类最古老的科学之一,为人类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从远古时代起,我们的祖先就开始了寻找描述和分析地球表面空间事物的工具和手段,战国时期发明了司南,至汉代测量工具已很齐全:浑天仪、规、矩、准、绳、表、圭表、晷仪、悬垂、大觇标墩、罗经石、窥管、正方案……

看到正方案三个字后,顾石祥抬起了头,他转身向右,然后他看见了在他前方右侧的墙壁内有两个嵌入式的玻璃展柜。顾石祥赫然发现展柜内陈列了十几件他熟悉的古代测绘仪器:司南、简仪还有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中出现的日晷……更重要的是顾石祥要找的正方案也在其中。这个技术装备厅里面的仪器有那么多,顾石祥还没有看呢,就找到了他要寻找的正方案。从他站的这个位置看去,展柜里的那件正方案和邢台纪念馆里的那件可不一样,最起码它不是黝黑发亮的铁制品。不过,他还不能确认展柜里面的正方案就是件真品。

顾石祥慢慢向前挪了两步,同时他在心中默念:最好它是件木制品!最好它就是自己的祖先郭守敬亲手制作的那件仪器!随着顾石祥的靠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现在他可以确认,它确实是一件木制品,这从仪器外表的颜色就很容易分辨出来。

顾石祥慢慢走到展柜边,趴在展柜上开始细细打量里面的这件东西。是真的,是自己的祖先亲手制作的那件。因为它有个孪生兄弟,就在台湾顾石祥的家里。本来他是要带来的,可临到走时他又放弃了,一是因为它有点大不好带;二是顾石祥觉得没有必要。可那是顾石祥最最熟悉的宝贝了,上面的每一个圆,每一个文字以及它表面上的每一个细小纹路,顾石祥都一清二楚。从外表看,面前的这件和家里的那件确实是一模一样。

自它被制造出来之后,距今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了。在这700多年中,中国经过了几百年的明、清封建王朝,动荡的民国,直到现在和谐的社会主义中国。面前的这件正方案和自己家里的那个该有过怎样的一番经历?又经历过怎样的悲欢离合?之前,顾石祥其实也不相信自己就真的能够找得到它,这点和他女儿的想法是一样的,他的回来只是为了了却他的一桩心愿而已,可他却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现在,他如果闭上眼睛,他都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真的,因为它就在眼前,就在顾石祥触手可及的地方。

正方案,人们以为它只是由郭守敬发明的一件普通测量仪器,但顾石祥知道,它真正的价值是在它背面的文字,那两行文字和一大批宝藏相关,这才是自己的祖先发明它的原因所在。

顾石祥蹲下身子,低下头,试着从正方案的各个角度去观察,里面的正方案很完整,没有一点破损,这一点让顾石祥很安心。

只要它背面的标记还在,顾石祥就可以说是完成了他的任务。接下来就是把自己背包里的《四海测验图》交给大陆政府,找几个地图学的专家解开图中的秘密,然后找出那批宝藏。想到这里顾石祥就激动不已,700多年来顾家人,不,应该是郭家人的使命在自己的手里完成了,看来自己的父亲以及爷爷那一辈的牺牲是值得的。

不过,在做这些事之前,先得看看正方案的背面再说。展柜是锁着的,大厅内刚刚接待他的沈寒香也许可以帮忙。如果她不愿意,顾石祥有的是办法让她打开展柜的,想到这里顾石祥返身向接待大厅走去。

大厅的入口处,特工东条顺利地完成了参观测绘科技馆的登记手续。接待员沈寒香正在弯腰给东条找环保礼物,从沈寒香的衣领处,东条看到了她半边隆起的蕾丝胸罩和胸口的一摸雪白。这让东条昨天晚上强压下的欲火又燃烧了起来,他习惯性的眨了眨他的小眼睛,吞了吞嘴里满满的口水,他想把自己的欲火给打压下去。沈寒香找到了环保礼物——和给顾石祥的那个一样都是一个小的绿色地球仪,她把它递给了东条,脸红红地说:“希望我们大家共同珍爱我们的地球。”她早已感觉到了这个高个子外表憨厚男人的异样了。

沈寒香害羞的表情让东条心头又是一漾,勉强压下去的欲火重新升腾了起来。他接过沈寒香递给他的环保礼物,回头,他看到了他跟踪的对象——顾石祥正向他走来。

东条看了顾石祥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向着顾石祥来的方向走去。同样顾石祥也看了他一眼,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擦身而过。

心神荡漾欲火难禁的东条犯了一个他自做间谍以来从没有犯过的错误,就是不能和你跟踪的对象对视,特别是如此近距离的对视,一秒钟都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所有都可以伪装,但是眼神是伪装不了的。后悔已是来不及了,东条用手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根部,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可再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了。

“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沈寒香看见了顾石祥笑着问,这个老人看着要比刚刚登记的那人可亲近多了。

沈寒香的问话让顾石祥把他对东条那异样的眼神丢在了一边。他说:“确实有个忙需要你帮,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

沈寒香向门口的一名保安指了指自己的工作台,要他给自己照看一下,就跟着顾石祥重新进了技术装备厅。两人来到了盛放正方案的展柜旁,顾石祥看到了刚刚和自己插身而过的东条,东条正停在前面只有几步远的一架国产的光学经纬仪边。顾石祥没有理会东条,他俯下身指着展柜内的正方案说:“就是这件正方案,我想知道它是件真品吗?”

“啊!您可真有眼光,这件仪器可是我们这里所有展品中为数不多的真品,不是仿制品。”

“不是仿制品,你们是怎么确定的?做过鉴定吗?”

“做过,我们局长说,这件是元代大科学家郭守敬亲手制作的一件仪器。元朝到现在有700年的历史了,这件仪器的碳鉴定也是700多年,时间刚好吻合,所以它必定是件真品。您如果去过邢台的郭守敬纪念馆或者北京的郭守敬纪念馆您都能看见和这件同样的东西,可是那都是仿制品,它们都是照着这件仿制的。”

在沈寒香介绍这些的时候,顾石祥的一部分注意力又不自觉的转移到了只有几步远仍旧没有挪动地方的东条身上。他觉得这个人有哪里不对劲儿,这个下午就要过去了,他进到这里来难道也是和他一样专为了一件普通的测量仪器而来,这也太巧合了。想到东条刚刚看他的眼神,一个念头电光石火的出现在了顾石祥的大脑中:这个人是不是跟踪自己来的?刚才他虽然和自己对视了那么一两秒,可是那眼神和电视节目动物世界里老鹰发现兔子时候的眼神一样。

这个念头让顾石祥迅速改变了他接下去要做的事,他决定在发掘这个秘密之前,他得先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真是为他而来的。如果他真是为了自己而来的,那么他又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大陆特工?不,不是,顾石祥马上对这个猜测做了否定。大陆特工不可能知道他身上所背负的秘密,即使知道也不可能指派一个特工跟踪自己,上面有的是摄像头,他们只要坐在监视室里就可以看清楚他的一切行动了。

难道是台湾的特工?这个想法让顾石祥内心立马紧张了起来。如果对方真是台湾派来的特工,那一定会危险到自己的女儿顾碧彤的安全,自己的安全倒是无所谓,可一想到他的女儿顾石祥就——

“哦!既然是真品,你们这件东西不卖吗?”改变了想法的顾石祥转换了话题。

“当然不卖,我们局长说了,这可是我们的镇馆之宝。”说到这里沈寒香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不懂测量的人不懂它的真正价值,可在我们测绘人的眼里它就是无价之宝。我没有想到原来您还是个收藏家,您可真识货。”

“我可不识货,我只是觉得用它可以算命,所以买来玩玩。”顾石祥大声说。

“算命!”沈寒香的脸上涌起了两个可爱的酒窝,这个老人一定又和自己开玩笑呢!“来这里参观的好多人都认为这是件算命的仪器呢!可是也不想想,这里可是中国测绘科技馆,测绘可是一种要求精密的高科技工作,怎么会和算命联系到一起的?”

“到了我的手里它就是一件算命的仪器。你们真的不卖吗?我可以出个好一点的价钱。”顾石祥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不远处依旧一动不动的东条,一边笑着和沈寒香说。

“这个可真的不卖。”

“你能做得了主吗?要不去问问你们的局长大人。”

“您要是真的想买自己去问吧!我们局长就在这栋楼上,我可不想替您碰这个钉子,不过您问也是白问。”

“唉——既然这样,那算了,我也是偶然的兴头。”

这个老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算命的江湖术士,可是他后来说的又好像是真的,不是故意揶揄自己的,沈寒香怀着诧异的心情出去了。顾石祥又装模作样的参观了一番后,就出了技术装备厅。

在大厅内,顾石祥又看见沈寒香,她走了过来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不成生意,您就不参观了吗?”她还以为自己刚刚得罪了这位老人了。

“不是!下次再来,我现在有点急事,谢谢你的接待。”顾石祥假装有事急匆匆走出了测绘地理信息局的大楼。

如果那个人真是为了自己而来的,他也很快会出来的。顾石祥心想。

东条把顾石祥和接待员沈寒香说的话听了个清楚。顾石祥离开那个展柜后,东条立马过去用他的手机拍摄了展柜内的所有仪器,然后他把照片发给了远在美国的中情局,并且他把自己听到的顾石祥和沈寒香的对话内容也一并报告了中情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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