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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国国民党党史馆内的秘密

原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是当年李登辉任党主席时修建的,它位于台北市中山南路和凯达格兰大道口,和所谓的“总统府”遥遥相对。左边与著名的台湾大学附属医院仅一路之隔,右边与中正纪念堂毗邻。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楼地上有12层,地下有4层,门前有宽阔的广场,曾经是台湾各政党党部之中最豪华的大楼。

自从国民党两千年“总统”选举失败之后,国民党党内党外即有人要求,国民党中央应该搬离这所豪华大楼,以展现卧薪尝胆的决心,同时还可以减少国民党的经济负担。当时已经执政的民进党一直以“追讨不当党产”为名,要求国民党把中央党部大楼“归还”给台湾民众。在连战任国民党党主席的时候,就一直想出售这座大楼,可是在民进党当局百般阻挠、恐吓下,有意购买者都望而却步。直到2006年3月,台湾长荣集团张荣发以文教基金会的名义,花费了二十三亿元才购得了这座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的所有权。不过根据协议,大楼的其中两层将免费供中国国民党党史馆“继续”使用,现在的国民党中央党部早已搬到了台北市八德路的八德大楼。

当身着一身干净警服的陈志皓步入这幢原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一楼大厅的时候,立刻吸引了大厅内正在举办一场慈善活动的女士们的注意。“嘘——帅哥!”一位年轻女孩的轻声惊呼立刻让这个可以容纳500人、建材和装潢俨然五星级酒店的大厅安静了许多。

陈志皓没有理会女孩们那好色的眼光,他穿过人群,直接走进了大楼后面的电梯。很快电梯就把他载上了七楼。

党史馆门口,一位肥胖的档案管理人员手里拿着一本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有人走了过来,他坐正了身体,不过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离开他手中的书。

“王管理员,您可真是清闲。”陈志皓说着走到了那名管理员的身边。

被称为王管理员的人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和他打招呼的陈志皓。

“怎么,您都把我忘了吗?”陈志皓没有把他口袋里的调查申请拿出来,而是把他的国民党党员证拿了出来。陈志皓申请加入国民党是他个人的意愿,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觉得国民党是个有历史的党。当然在申请加入国民党之前,他是征询过陈斯警长的意见。他以为陈警长一定不同意,可是陈警长说要加入什么党,那是他的自由。

“有些面熟,怎么,你是特意来找我的?”王管理员依然没有认出之前常来这里的陈志皓。

“算是吧!我想查看些资料。”

“查看资料?你进去看就是了。”

“我是想查看你们馆里从来不对外公开的那些资料。”这次陈志皓拿出了从局里开出来的调查申请表。

王管理员扫了一眼那张表格说:“这我可做不了主,这你得找我们邵主任。我们邵主任今天可不在,不过即使你找到了我们的邵主任也没有用。”

陈志皓理解王管理员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人称“中国现代史史料典藏和研究重镇”的中国国民党党史馆的前身是1930年1月成立于南京的中国国民党中央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当时它的主要任务是管理国民党党史史料的编纂及重要文献保管等事宜。1948年底,因时局的关系,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将所藏的大批重要档案史料迁往了台湾。来台后,党史史料编纂委员会先是被定居在南投草屯,1979年4月迁至台北市郊阳明山阳明书屋,1998年10月,迁至了这座国民党中央党部大楼。现在这里公开的档案资料全都是见得了光的,那些国民党在大陆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部没了踪影。他们对外宣布说,他们已经把那些资料全部焚毁了。可是国民党党员都知道,那是糊弄外人的谎话。也许他们是焚毁了一部分,但那些只能是没有一点价值的档案,有价值的还在这栋楼里的某个黑暗角落里。

陈志皓刚要往里走,王管理员又说道:“你可以去问问八楼的那个‘老小姑娘’,这两个楼层里的每一只蟑螂的住所她都清楚,不过可不要拿出那个给她看。”陈志浩明白这个提醒是王管理员对没有认出他是谁的一种弥补。

陈志皓道了谢,走进了党史馆的七楼。他穿过码放着泛黄的档案和报纸的银灰色钢架,找到了通往八楼的楼梯。上了八楼后,他开始寻找胖管理员说的“老小姑娘”来。“老小姑娘”是指她的容貌比较老年纪比较小呢?还是年纪比较大容貌比较老呢?陈志皓想着这个问题向前走去。之前他来这里的时候,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位姑娘。

陈志皓走过几排和七楼一样的钢架后,他并没有看到胖管理员说的“老小姑娘”。于是,他开始注意上了钢架上面的标签:特种档案、重要人物档案……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先查看存放在“特种档案”里面的档案。半个小时后,他从两排存有“特种档案”的钢架中走了出来。这里面的档案让他很失望,没有一件是和中蒙边界搭上边的。

查看完“特种档案”里的全部档案后,陈志皓又开始查看起存放在“重要人物档案”里面的档案来。他从里面找到宋子文的档案,以他的了解,在众多的民国历史人物中,宋子文是最有可能和中蒙边界搭上关系的有争议的人物了。虽然之前他看过这份档案,可是这次他看的更加仔细了。

“怪不得我们现今的社会治安这么不好呢!原来警察不去抓贼,躲在这里研究起历史来了。”身后突兀的声音让埋首于宋子文档案的陈志皓抬起了头,他转回身看到一个袖珍型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不过从她的面容上可看不出她还是个女孩,方方正正的大脸上配上一架方形的眼镜,显得特别学究气。“老小姑娘”门口的王管理员这样说是有道理的。

陈志皓目不转睛地看了对方两秒钟后说:“你就是那个小姑娘?我可找了你半天了。”

“小姑娘?我早已过了春心萌动的年龄了,还小姑娘。是七楼那个胖子说的吧?”说到春心萌动这个词的时候,“老小姑娘”的脸有些微微发红。

“是,不过我认为他说的很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切,我叫吴荔,你可以称呼我大荔,不是什么小姑娘。”

“好,大荔小——姑——大荔姑娘,我叫陈志皓,你可得帮我个忙。”

犹豫了一下后吴荔轻轻握了一下陈志皓伸出去的右手。然后她有点夸张地问:“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我想查看一下你们这里存放的保密资料,就是说你们一般不会对外公开的资料。”

“哈哈哈,我们这里可没有你说的那种资料。”

“你这话只能骗那些不是国民党党员的人。别看我年轻,我可是个老龄的国民党党员了。”陈志皓把他的党员证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大荔姑娘拿过陈志皓的证件,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说:“我知道你是国民党党员,不过没什么用。如果你有我们党主席的推荐信,再经过我们邵主任的同意才行。”

“推荐信可没有,我也拿不到,所以我就直接找你来了。”

“找我,你之前见过我?认识我吗?”

“见过。”陈志皓开始撒第一个慌,“不过我们没有说过话。”

“没有说过话,那还不是等于不认识吗?”

“我知道你是最醉心于这些档案资料的管理员,这不就行了。难道总得说过话才算认识吗?”

大荔姑娘没有反驳,算是同意了陈志皓的歪理。她问:“你要查看那种类型的档案做什么?”

“我想写一部小说。”

“你想写小说?”

“怎么,不相信!如果我不是想写一部小说,我经常来这里做什么?再说了,如果我不是想写一部小说,我早就主动搭讪你了。”陈志皓确信这个叫大荔的老小姑娘老早已经注意上他了。

“哼!就算我相信你了,那么你想写一部什么样的小说?”

陈志皓拍了拍他手里的档案资料说:“我想写一部关于宋子文先生的小说,不是人物传记。”

“为什么要写宋先生的?”

“因为很多人对他有误解。”

“误解,没有呀!我看过‘百度’关于宋先生的介绍:民国时期的政治家,外交家,金融家。任过国民政府财政部长,通过谈判收回关税自主权,使中国有权确定关税税率和监督税收。在担任国民政府外交部长期间曾与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签订中美抵抗侵略互助协定,收回了各国在华的治外法权。1945年出席联合国大会任中国首席代表,同年6月去莫斯科与斯大林会谈,8月因拒签……”

“因拒签让外蒙古独立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而愤然辞职。”

“这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知道有什么用?我们全中国的普通的民众知道才行。‘百度’上是那样写了,可是普通人会看吗?你知道在普通民众的眼里宋先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他是四大家族中的一员,并被冠以中国官僚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称呼,他还被认定40年代时期世界上最富有的男人之人,可是你知道其实宋先生很拘谨,也很节俭的。”

“听你这样一说,宋先生可是个完人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想还原一个真实的宋先生,让大家明白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为何会有一大批自相矛盾的人物出现。”

“可是这和那些档案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得让普通民众都知道才行。网络上、史学研究以及人物传记说得再明白都没有用。只有把宋子文先生的个人历史融入一部集惊险、刺激人人都愿意花钱看的小说里,才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可是我没有实际体验,也没有那个时期的真实材料,你说我怎么能写出那样的一部小说?”说到这里陈志皓叹了口气,他看着大荔姑娘的眼睛说,“锁在柜子里的真理不算是真理,就像我们拥有五千年悠久历史的中华文明,其文化内涵可谓博大精深,可是我们现在的人又有几个能够明白。文明的传播途径不解决,有多么灿烂的文明其实就等于没有一样。”

陈志皓说完,大荔姑娘顿了一下,然后她翻起了白眼说:“哼!你是很明白,不过你有一件事可不明白。”说完她转身就走。

“什么不明白,难道我说错了?”陈志皓跟在大荔姑娘的身后问。

“没有说错!不过我可从没见过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求人者。”

听了这话,陈志皓笑着说:“咄咄逼人,没有吧?可能我一激动就——”

“就变得没有礼貌了,对吧?”

“是,本人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陈志皓站定了双手抱拳说,“对不起,大荔姑娘,刚才小生不小心冒犯姑娘了,多有得罪。”

大荔姑娘转过了身,她盯着陈志皓的眼睛问:“可是,凭什么我要相信你是个想写小说的作家,而不是从大陆来的共产党间谍?”

陈志皓爽朗的笑出了声:“间谍,你可真能想得出来。反正我也拿不出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你凭感觉了,感觉我是个做间谍的料就不要帮我了。”

“哼!谁说我要帮你了。”大荔又转身向前走去。

“你刚刚说的。”陈志皓跟在她的身后。两人来到了西南角一间办公室的外面。陈志皓看到,办公室的门上贴着“馆主任”三个字。

大荔转过身又盯着陈志皓的眼睛问:“你真的是为了写小说才来查资料的?”

“真的。”陈志皓真诚的说道。

“你认识我吗?”

“在你帮我这件事上,我不认识你。”

大荔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懂点历史知识的份上,我才不帮你呢!”说完,她回身用早已拿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大荔进了办公室,但是陈志皓并没有跟着进去。

“你进来呀!”大荔回身说。

“这需要得到你的容许才行,你不是刚才说我没有礼貌吗!这不我马上就改正自己的缺点了。”

“哼!真会卖乖。”

陈志皓进了办公室,发现这间办公室极其简陋,中间只有一个陈旧的办公桌,桌上堆着一些文件,还有一张邵主任的照片。不过这个简陋的办公室倒是很干净,想来是这位大荔姑娘一个人的功劳。

在陈志皓打量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大荔开始拉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最后,陈志皓看到大荔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钢制钥匙。陈志皓开始把他的手机和随身带的东西往办公桌面上放,然后他又开始脱自己的衬衣。

“你干什么?”大荔红了脸问。

陈志皓用手指着办公室后面的一扇门说:“档案就在那里面。我的一个人进去,而你得给我站岗放哨。另外,我想你很怕我把里面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给夹带出来,所以我得脱个精光才行。”

“好,你脱吧!”大荔红了脸看着脱衣服的陈志浩。

“如果这个时候,你们主任回来了,他一定以为我们在他的办公室里约会呢!”

“切!你才看不上我这样的呢!这个我很清楚。我帮你是因为看在你还有些历史知识和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上。”

“唉!那算什么呀!你也有,不是吗?”陈志皓说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大荔赶忙制止了他,她回过身用那把钥匙打开了陈志皓说的那扇门,摁下了墙上白炽灯开关后,她把陈志皓请了进去。

“只准看,不准拿,还不能向其他人说,不然我的饭碗就没了。”大荔叮嘱道。

“我明白,这是你个人对我的信任,我一定对得起这份信任。”

陈志皓进去后,大荔又把门从外面上了锁。她把陈志皓的衬衣和电话装到了一个纸质袋子里,就到办公室外面站岗放哨去了。

进了房间的陈志皓发现,他身处在一个只有墙没有窗户的狭小空间。如果没有头顶上的白炽灯灯光,里面会是漆黑的一片。可能是因为好久没人进来的缘故,加上房间里又没有通风的通道口,这使得里面的纸质散发出的油墨香变了味,闻起来可有些呛人,不过这对陈志皓还不是个大问题。

暗室里存放的档案和外面存放的方式是一样的,都是分类堆放在灰质钢架上面的。当然没有外面那么多,只有不到几百份,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每份档案的封面都印着“保密”或者“绝密”的字样。

熟悉了环境之后,陈志皓开始查看起里面的这些档案资料来。这里面有两类档案,其中的一类也是最多的是国民党来台后对大陆侦查得来的档案。在这一类里,陈志皓从头到尾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份和他要查的那个地区有关的档案。

当年军统和中统的档案应该有很多,可是这里保留的只有不到百份,可能是都销毁了的缘故。在这个类型的档案文件当中,陈志皓注意到了当年中统的一份文件。这份文件里面提到了蒙古草原、元朝以及宝藏的字样,还有被绑架到了台湾后的一家人的去向。这可能和他在陈警长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资料有点关联的唯一的一份文件了。

陈志皓把那份档案上的所有信息记熟悉之后,他敲了敲那扇门,一直候在邵主任办公室门口的大荔姑娘把他放了出来。其实,陈志皓完全可以把那份文件夹带出去的,可是他没有。

从那个密封的房间出来后,陈志皓对大荔姑娘就换了一种态度,他显得淡淡的。不是他无情,而是他有情。大荔姑娘虽然说了对他并不报以幻想,但对陈志皓还是有些不舍,这个陈志皓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已经帮了他一个忙了,他可不能再伤害她了。

陈志皓向大荔姑娘道了谢后,一个人走出了党史馆。离开党史馆后,陈志皓并没有直接回总部,而是去了档案上提到的一个地址。那个地址就在台北市南面的一个山村里,距离台北市并不远。

在那个山区的村庄里,陈志皓查到了档案中提到的被绑架到台湾之后那一家人的去向。让他惊讶的是,当年被绑架来的孩子,现在已经是一位名叫顾石祥的台湾大学教授了。回到台北市的陈志皓又查到了一条信息,巧的是,那位叫顾石祥的教授刚刚登上了一班飞往北京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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