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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活着

日落时分,诺林疲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北风城下。艾瑞斯正在城楼上与安拉贡闲聊,一见诺林她就站了起来,她知道诺林能看见她,她也想让诺林看见她。那时艾瑞斯并没有注意到,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她和诺林的关系就有了不小的改变。

安拉贡见诺林只是一人回来心头一紧,忙挥手示意城楼下的米达麦亚开城门。那是米达麦亚第二次见到诺林,与之前军营初见时的自信不同,这时的诺林长袍染血一脸疲倦。

“谢谢!”诺林缓缓走进北风城的大门,他的目光还未找到艾瑞斯,便被一众蔷薇军团的士兵填满了。“回来就好,艾瑞斯一直都很担心你!”米达麦亚心里虽然也满是疑惑,但仍然推开围在四周的士兵,让诺林能快点去见艾瑞斯。

“萨克里·戴斯蒙特将军阵前毒发离世,炎狼军团军团长洛伦佐·卡捷普投敌,而诺克斯·罗纳德经济身受重伤,如今北风城是罗斯曼最重要的要塞。”米达麦亚的理解让诺林有些感动,看着安拉贡和艾瑞斯一前一后走下城楼,诺林说出了不得不由他来说出的境况。

“什么!”安拉贡和米达麦亚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没人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人所共知的概念从记忆中回溯。整个塔奇亚大陆由大河奎亚分为南北两域,但事实上,奎亚并非那种湍急南渡的险河,故而南域人族抵御北域魔族大河无法倚仗。

千年之前的历史早已混论缺失不可考究,诺林等人所处的这个时代,事实上罗斯曼王朝能抵御魔族千年,依靠的是北风城与奎亚以南两大军团的配合。现在两大军团剩下的人加起来都不到一个军团,北风城守兵死的死逃的逃,魔族南下明显是眼前的事。

问题是,他们现在的兵力根本守不住北风城。如果他们在北风城的抵抗,能够换来罗斯曼王朝全力抗击魔族,迅速调遣骁龙寒鸦两军团北上,或许还有价值。可如果他们的抵抗只换来胜利的魔族屠城呢?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不抵抗就撤退,那将来还有立足之地吗?魔族人胜利统一塔奇亚倒还好说,可问题是魔族人要是撤退了呢?千年战争中魔族不是没有越过过北风城,但那三次都被圣域光明团与骁龙军团赶了回去。

“但是你们得相信我们还没输,情况还没糟到那个程度。圣域光明团还在,只要圣域光明团还存在一天,魔族就绝不会吞并我们!”诺林很多年后也行不通,那时为什么他会想也不想的就说出那些话,但那时那些话他确实是说了。

“说得对,我们还没输呢!何况只要我们蔷薇军团的旗帜还在,不就还不能让骁龙和寒鸦的那些混蛋看笑话吗”米达麦亚笑着拍拍身边每个士兵的肩膀,向阿拉贡点点头之后先一步上了城楼,安拉贡挥手示意围着的士兵可以散了。

“诺林,我有一个非常疯狂的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但你和艾瑞斯去银月城,务必一切都小心从事。”安拉贡等只剩下他和诺林艾瑞斯三人时,才说出了他思索的原因,这一切都是圣域光明团团长路易·菲耐斯与魔王卡其莫多设计的结果。

“不可能,老头子古板归古板但不是疯子。”诺林想也不想的反驳安拉贡的猜测,艾瑞斯不说话但态度很明显。如果不是安拉贡是为了他们好,他们早就跟安拉贡动手了,圣域光明团没有不许侮辱的高傲,但整个组织的尊严并不缺人维护。

那时不仅仅是身处圣域光明团中的诺林,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敢相信,事情的结果竟然会导向那种方向。战火没有立刻结束,甚至愈演愈烈,有些问题被解决了可又有不少新的问题被创造了出来。

当然那些都是未来的事情,此时此地,诺林和艾瑞斯想的不是未来,而是眼前必须面对的选择。究竟是回银月城,还是去北域找艾瑞丽。至于安拉贡的猜测也许有道理,然而他们没时间也不愿意去想。

更何况圣域光明团里依然是人才众多,真要是说能与路易·菲耐斯一战,除了诺林之外最少还有安吉尔、阿格勒斯与莫法雷三人。尤其是现在担任副首领的阿格勒斯,诺林每次想起他的毁灭系法术都会恐惧,他有时认为阿格勒斯的法术高于路易·菲耐斯。

外人或许会认为路易·菲耐斯可以决定一切,但诺林知道那是假象,假使五年前雷斯克没有死还好说,阿格勒斯素来都是敬佩阿格勒斯如兄长。可惜雷斯克五年前死了,如果不是黑暗剑使步步紧逼以及路易·菲耐斯的积压,圣域光明团早就内乱了。

“诺林,如果雷斯克还在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选择了你想走的路,我也会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我不希望你挡着我,哪怕是为了雷斯克。”路易·菲耐斯宣布圣域光明团大部将动身前往银月城,阿格勒斯转身对诺林说出这样的话。

“阿格勒斯你该知道我……”诺林记忆中那时还想向阿格勒斯解释两句,但在阿格勒斯挚友莫法雷摇头劝阻下,诺林最终选择不去做任何的解释。五年前鬼蜮森林那次任务,本来该是阿格勒斯和雷斯克搭档,可因为诺林的坚持雷斯克决定带上他。

“都是你这个废物,要是我在雷斯克怎么会死,我真想这就……”五年前雷斯克的尸体被运回圣域光明团总部那天,阿格勒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质问诺林。

“阿格勒斯够了,雷斯克对他的重要性不比你差多少!每个人都会死,雷斯克他能看开的我们都应该看开。对吗?”那时莫法雷抓住阿格勒斯半空中的拳头,诺林低着头跪在地上紧紧的攥着雷斯克给他的长剑。

“诺林,活着!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活着!”五年前黑暗剑使的重重压迫下,漆黑的雨夜中雷斯克那样对诺林说。

那次大战人魔两族哪一方都没得到便宜,任谁也无法意料,鬼蜮森林里圣域光明团与黑暗剑使会战得那般惨烈。往后整整两年,塔奇亚大陆没有人见过双方出现在战争中。两年之后诺林开始执行任务,一年前开始诺林逐渐被人视为圣域光明团的下任首领。

外人看来诺林是个逐渐崛起的英雄人物,一如当年的雷斯克,可诺林知道他这五年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他一直都是没什么追求的人,他努力,不过是他不得不努力。

“诺林,别想过去的事情了,你越想心就会越疼的。”夜晚北风城的城楼上,诺林扶着城墙望着月光挥洒下波光粼粼的大河奎亚,诺克斯·罗纳德领着残兵缓缓入城,他回想着米达麦亚扶着诺克斯·罗纳德进城,把头轻轻的靠到了艾瑞斯的肩上。

“艾瑞斯,我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不到,而是我们不愿意去想,你说如果雷斯克还在很多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雷斯克走了五年了,我很久之前就学会不去想如果了。可以悲伤,然而我们谁都不可能去尝试如果了,所以想好将来吧!”艾瑞斯的话让诺林站好凝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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