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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祭奠

清晨,安拉贡离开之后十五分钟左右,诺林和艾瑞斯走到了北方的一处空地。整整四十米左右的范围内寸草不生,那是圣域光明团与黑暗剑使激战之后的结果,五年过后好像只有幸存的当事人,以及那片荒芜的土地还记得当时的惨烈。

冷风吹过,艾瑞斯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肩膀,五年前雷斯克就是在那里离开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棵树,雷斯克就是靠在那颗树上离开的。

“艾瑞斯,他们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走吧!”诺林这时拔出背后的长剑插在地上,拉着艾瑞斯手向前走了几步。

“雄狮越过沉睡的草原,

踏过恶魔肆虐的山谷。

我们为每一块沉寂的土地奋战,

我们为世间带来光明的流传。

伊力特的诗人为我们歌唱,

开拓者的笛声为我们回响。

每一次呼吸都意味着未来的停顿,

每一次疼痛都代表着过去的时间。”

诺林单膝跪在地上念着光明团残缺的祭词,他望着雷斯克最后依靠的那颗树,心中想的却是那些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的人。每一次疼痛都代表着过去的时间,诺林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撼,因为疼痛所以铭记,这大概就是祭词想说明的吧!

“因为光明故而不朽,因为不朽所以永恒。”艾瑞斯跪坐在地上,念完了本属于诺林的最后两句祭词。

“其实说到底我们每个人都没死过,也许死了我们就是一无所有。所以我们每个人活着都要万分努力,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死亡之后会面对什么。”听着艾瑞斯念完最后的祭词诺林笑了出来,他学着艾瑞斯的样子跪坐在地上,“这是雷斯克当时对我说的。”

“雷斯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分明是你说的才对……”艾瑞斯把目光移到诺林疲倦的脸上,终于开心的笑了出来,“其实说起来我怕倒是很羡慕你,你近乎怀疑一切,你不相信书本或者某个人,所以你才会有那么好的剑术。”

“哪有,是我一直羡慕你才对,你会坚定的相信什么,而我不会。我真正开始喜欢你就是你在教堂里祈祷时虔诚的样子,而那种虔诚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

“诺林你……”艾瑞斯有些受不了诺林灼热的目光,她低下头的一瞬间发觉背后有人。

“谁?”诺林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这点,眨眼间诺林便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回身遥指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的那个人。

“诺林,你果然是偷偷来找艾瑞斯了。”那浑厚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揶揄,诺林仔细打量那人的红色长袍,那人竟然是圣域光明团的首领——路易·菲耐斯。

“首领!”艾瑞斯连忙起身对路易·菲耐斯行礼。

“当初跟你同行的人,如今只有你一个了吗?”路易·菲耐斯有些不忍的看着艾瑞斯。

“老头子你又不是看不见,要是还有活人会不和我们在一起吗?还有,这次行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失败究竟是我们有内奸还是……”

“诺林!”艾瑞斯慌张的拉住诺林的手,路易·菲耐斯这时笑了出来。

“你要是有雷斯克或者安吉尔一半沉稳,将来接任圣域光明团团长的就是你。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剑术吗?”路易·菲耐斯迎着诺林挑衅一样的目光,“我知道艾瑞斯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可你就不能为塔奇亚多扛起责任吗?”

路易·菲耐斯微笑着走向诺林和艾瑞斯,诺林长剑递出同时把艾瑞斯推开。紧接着就是雷霆一般的四十九剑,让路易·菲耐斯的脚步短暂的停了停。

“你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头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诺林借着假路易·菲耐斯手中法杖的攻击向后疾退,稳稳的挡在了捏好法诀的艾瑞斯身前。他用余光看了看艾瑞斯,他相信只要那个假路易·菲耐斯出手,他和艾瑞斯至少不会处于下风。

“不愧是当今圣域光明团的第一剑士诺林!我叫卡其莫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卡其莫多话音刚落,诺林的剑就抖了一下,卡其莫多是当今魔族的魔王。

论实力魔王绝对不在圣域光明团首领路易·菲耐斯之下,更重要的是卡其莫多曾在圣域光明团中卧底,熟知圣域光明团剑士的剑法。外人大多以为几十年前的剑术外泄无所谓,但诺林知道无论怎么改,圣域光明团的剑法都有固定的规律。

而只要有人能掌握那些规律,圣域光明团怎么改剑法也没有用。真正让人庆幸的是圣域光明团与黑暗剑使相争多年,他们也大体掌握了黑暗剑使的剑法。可问题是,此时诺林和艾瑞斯面对的魔王卡其莫多。

一切的规律到头来都是虚无,但一切的虚无又都有规律。

“老头子也许会骂我胡思乱想不像样子,但绝对我不会跟我说什么让我当首领。他知道我不论在圣域光明团怎么努力,都是为了艾瑞斯!”诺林紧紧盯着卡其莫多,他之前怎么也想不到,魔王身上会有和路易·菲耐斯类似的气质。

“你倒真有些像当年的路易·菲耐斯呢!”卡其莫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算了,反正什么事情都会在银月城结束,就让你和那丫头多活两天也无所谓,是吗?路易·菲耐斯。”

“不错!一切的纷争都会在银月城终结,到那时,我再像当年杀了卡其莫顿一样杀了你也无妨。”鬼蜮森林深处,身着一袭白袍的圣域光明团首领路易·菲耐斯走了出来。

“老头子,你可真是难得一次出现得这么及时!”诺林淡淡瞟了路易·菲耐斯一眼,他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吗?当年如果不是我大哥舍命救我,你怎么可能会有杀他的机会,如果我大哥没死你们圣域光明团也好罗斯曼王朝也罢,早就成为历史的灰尘了。”卡其莫多冷笑着,“不过一切都会在银月城结束,到时候究竟谁死谁活也就明了了。”

“想不到你当了这么多年魔王恨意还那么深!我们银月城再见吧!诺林、艾瑞斯,你们两个这就跟我走,魔族现任的魔王大人,绝对不会搞背后突袭的把戏!”路易·菲耐斯也不去看卡其莫多的神情,只是经过诺林与艾瑞斯身边时,少有的轻轻拍了拍诺林的肩膀。

“诺林,你觉得如果雷斯克没死一切会怎么样呢?”诺林转身离开时,他又一次听见了卡其莫多带着几分揶揄的声音。

“你说什么?”诺林下意识的回头但魔王已经消失不见。“诺林我们走吧!”艾瑞斯拉住诺林的手轻声说,“有些话等有时间我们再说!”

“你们两个觉得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有必要扶持罗斯曼王朝吗?”半个小时之后,大河奎亚边缘,路易·菲耐斯望着奔涌的河水低沉的说。

艾瑞斯看了诺林一眼,谨慎的说,“圣域光明团原则上不理会王朝更替,所谓对罗斯曼王朝的扶持,也只是因为魔族步步紧逼才去做的。故而……”

“这也是你心中的想法吗?”路易·菲耐斯的目光越过艾瑞斯投向诺林,诺林看了看艾瑞斯又看了看路易·菲耐斯,最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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