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节目里演的是几个人在谈爱情,老于也懒得换台,因为他觉得电视无非就是打发时间的一个工具,看什么也无所谓。老婆新抱来的小狗崽子正在沙发上活蹦乱跳,好不讨厌。老于看老婆在东鼓捣西琢磨的折腾,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揍了狗几巴掌,小狗哀号着逃开,把粘满狗毛的沙发终于让给了他的屁股。“欢欢怎么了?”老婆在询问。“没事没事,它自己掉沙发下面去了”。说完了谎,老于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开始看电视。节目主持人是个胸大于脑的妹子,嗲声嗲气的说话倒也有趣,用港台腔调跟几位特约嘉宾打着哈哈,隔靴搔痒般地说着笑话。后来话题谈到了“爱情”,一个女演员便率先发难,针对前几年自己和一个男演员的离婚展开了“话当年”。因为老于对她前夫拍摄的几部警匪片都有印象,于是就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用遥控器加大了电视音量。
女演员先从恋爱说起,什么和他一见钟情啦什么感情日益加深了扯得无边无际,声音也委婉如雨后春笋。后来说到结婚之后语气便急转而下,由温柔变粗暴,谴责男性不遗余力,什么没责任感了粗率大意了最后不出老于所料的是用乱搞男女关系来过渡,说到愤慨处连“******”也上来了,主持人赶紧来规劝一番,但是女演员已经进入了怨妇的角色,伤心到处泪雨纷飞,一时之间气氛相当的凝重。观众老于也听得入港,哈哈的大笑起来,连欢欢再次爬到沙发上胡闹也没去理睬。
女演员说完了便到了广告时段,一个妖里妖气的浪妹子出来展示美体内衣。老于吱溜地喝了一口茶水,觉得那妹子的身材还真是惹火,于是心里就有些荡漾。正有****的意思,突然感到异样,低头看那条小把戏正玩命地撕咬着自己的裤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圆了胳膊便是一掌。虽然老于掌法平平,但是小狗才3个月,也无抵御能力,一个跟头从沙发上翻将下去,头还重重地撞在了茶几上,疼得也不是正经动静了,嗷嗷地怪叫着。老婆闻声从卧室里冲出来,一把抱起欢欢,搓揉之抚慰之,一边凤眼圆睁地怒视老于:“你是不是打它了,我问你话哪?你咋那么狠哪?”还没等老于分辨,电视节目又开始了,老婆看到那刚把脸擦干净的女演员,顿时来了精神,说她不刚离婚吗,又出来做节目了什么的。老于由于无聊,信口开河地说这个节目请她过来谈谈妇女卫生的意义和妇女发脾气容易导致衰老,顺便说些离婚的事儿主要是怕观众把她忘了,戏子无情****无义也都那么回事。老婆正凝神看电视,也无心理睬老于,只是不疼不痒地来了句:“闭嘴,好好看电视”。女主持人又胡扯几句,就把话语权交到了一个男作家手里。该作家目前正走红,写那玩意颇受低龄女性的青睐,文字风花雪月的不着个边际。长相也很中性,半长头发,面白无须的,老于认为这个人去学小旦应该有被富婆包养的可能。
男作家这时候开了口,唇红齿白的不像个爷们,说话口气也很香艳,当然了这个对老于还构不成刺激。作家毕竟是作家,明显比那个直抒胸臆的女演员有文化,先扯了些《红楼梦》和张爱玲作品里的爱情观世界观,然后又开始扯自己的爱情,说和初恋女友宛若两条直线,到最后也没相交的可能,于是乎黯然分手。还用了些很诗意的语言,说得好像那姑娘跟朵花儿似的。老于又喝了口茶水,一脸的冷笑,心下认为他肯定没把那姑娘搞到手,所以才这么惋惜。类似老太监话当年,说什么都是胡扯,其实最痛惜的还是自己那根接力棒。男作家接着啰嗦,说自己一个朋友三角恋,跟琼瑶阿姨笔下的不同,但是也爱得盘根错节的不可收拾,然后又谈了些数学和几何逻辑,说什么三角形的爱情特征是很符合古希腊古罗马的史诗审美的。这时候老于受不了了,提议说换台吧,越扯越没边际了。老婆却不为所动,还说这人说的有些道理。老于悻悻地继续喝茶,茶水已经凉了,一个很没审美效果的茶叶棍儿还浮沉在茶杯上面,令他想起一些海难事故中的幸存者。
这时候男作家谈锋正健,如果不是女主持人提议休息一会儿,估计他能把天棚唠穿。现场乐队卖力地演奏着一个曲子,而老婆居然会唱,跟着呻吟起来:“我们的爱最新鲜保持原味”。老于索然无味地站起来去接热水,这时候小狗欢欢已经在老婆的双腿上沉睡了。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老于想了想,如果爱情这玩意能用图形代替,那么自己的算是什么?三角的没搞过,梯形的不知道怎么个搞法,多边形的更是不着边际,最后老于给自己确诊为四边形。为什么哪?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想通了这个问题的同时,一截大便“咕咚”一声掉进马桶深处,还崩了老于一屁股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