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很淡然的说着:“大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大姐不会想要成为一个老姑娘在出嫁吧,难不成咱们苏府要出来一个嫁不出去的女子吗?”
“你们说什么……”
“大姐,三妹说的没错,这男子可以等到三十在成婚,可是女子呢?过了这青春年华,到时候谁又会稀罕呢?妹妹听说中山王的世子对大姐十分青睐,大姐嫁与他日后便是中山王妃,难道大姐就不想想其中的干系吗?难道大姐真的要等到明年在和妹妹们一同出嫁吗?”苏瑶说的非常淡然,可是每一个字都是带着一丝丝的挑衅……
苏晓妍看着她们两个人,没有多言:“两位妹妹既然已经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苏要和苏瞳两个人也没有要多留,相视一笑,一同就转身离开了。
独留下苏晓妍的荷香苑,稍显的孤寂,看不清的冷暖,就算是窗外还是阳光普照,终究冷清,那一份固执的人生。
可那双眼睛之中,如鬼魅一般,是有一股恨意在那里闪过……
青松苑。
苏莞回来了之后便直接的被叫到了苏寒这里,苏莞到了这门口,那小厮走了,苏莞站在门口,轻轻地敲着门。
很快能听到里面人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苏莞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看着那坐在书桌前的人,“把门关上吧。”
苏莞将门合上,那掩门的嘎吱声,一点点的在那里传递出来,这样的氛围总觉得有一点怪异,可是于苏莞而言并没有什么可觉得奇怪了。
缓缓几步,便走到了苏寒的跟前,福了福身,行着礼:“父亲。”
苏寒起身,挪步走到旁边的小方桌旁边坐下。
苏莞随着站在一边,苏寒看着她:“坐吧。”
苏莞福了福身,然后在旁边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苏寒开口说道:“我们父女两好像还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只有咱们两个人在一块聊天?这样还是头一次吧!”
苏莞点头说道:“是呢,父亲难得像今天这样有空闲的时间待在家中,就算是待在家中也是有其他的事情,或者是为了别的事情,所以就没有这样一起聊过天呢。”苏莞莞尔一笑:“不过此时,父亲将女儿叫过来必然是有一番话要说,而且绝对不会只是想要和莞儿家常闲话而已。”
“你很聪明,我不知道那一场病之后你究竟是怎么了?但是现在看来非常清楚的就是,你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苏寒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一点凝重,这一切或许终究多多少少还是会和自己有一点关系吧!
“父亲觉得以前的莞儿是怎样的呢?也许从那一年回来因为染上了病之后就被放任在哪翠竹轩,父亲可曾有踏足?将近八年的时间,父亲可还记得有过这个女儿?或许父亲的心中早就将这个女儿划出去了吧,那样一场病,没有办法医治,就算是父亲吩咐,让人日日送着那上等的药,可是父亲知道那是良药还是毒药呢?可是父亲您从未过问吧,就算是让我这个人过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根本就没有半点温暖可言,父亲现在听女儿说这一切又能怎样?”苏莞很是随意的说着。
苏寒语塞,竟不知道要如何来回答了。“那你现在……”
“我好得很啊。父亲不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吗?幸亏上天所留下的东西还是很多,让我不至于那样的孤单不是吗?又或者是说势单力薄。虽然我现在不够强大,但是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基础不是吗?我对父亲说过希望父亲在家中之事上能做到公允,是尽量不管这后宅之事,不知道父亲可能承诺?”苏莞俨然就是一副谈判者的身份在和苏寒说话。
苏寒看着苏莞,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所说的公允究竟是什么?”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我只是想让父亲不要管这后宅之中的事情。其实这些年父亲也没有管后宅之中的事情,女儿的意思就是希望父亲以后再有什么事情的话父亲能站在一家之长的位置来看问题,而不是站在嫡庶尊卑之上看问题。”苏莞非常认真的看着苏寒说着,而且说话还是非常底气十足的说。
“你现在不过才十四岁,莞儿怎么可以就变得那样步步为营,你现在就和你的父亲在说这些了,怎么可以?”苏寒心中一惊,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小女子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难道真的?
“父亲觉得女儿这样就已经到了步步为营的地步了吗?我想还差得远吧。”苏莞咧嘴一笑,看着苏寒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过冷笑,看来自己这个父亲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多说了。
“你的病究竟是怎么好的?病好了究竟是什么让这一切改变了?”
“父亲,我听说我的生母,当年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再像莞儿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风云一时,现在莞儿还只是成熟到了一一个程度,父亲觉得有一点过了吗?”
苏寒听到苏莞这样说,说起那个女子,自己心中一颤:“你生母,你确实和你生母很像,可是现在的你不需要,你何苦让自己,你只是……”苏寒的话有些哽咽了。
“何苦让自己这样吗?父亲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想的太简单了?”苏寒惊讶:“那场病究竟带给你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了?”
“父亲看不到的根本就不只是这一点点而已,但是我可以非常认真的和父亲说的就是,那场病好了并不是父亲所想的那样简单,因为这一切都是用命换的,病好了的苏莞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莞,以前的苏莞已经死了,现在在父亲您面前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父亲一定很困惑吧,这就是事实,不管您信不信。”苏莞冷笑:“说起来,这一切到底还是归功于母亲日日准备的良药呢。说起来让女儿我脱胎换骨母亲的良药是一回事,父亲的放任也是一回事,若不是这一切都衔接的这样好,怎么可能会有您眼前站着的苏莞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寒整个人都是蒙了,但是更多的是震惊,这一切怎么好像是有一种罪恶在那里一般?
“父亲,女儿什么意思难道父亲听不出来吗?现在是死而复生的苏莞,以前的苏莞已经没有了,站在您眼前的不过只是苏莞的衣服躯壳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常年累月的病症缠身是因为你母亲的原因?并不是……那碗有砒霜的药?那个死掉的婆子?难道……这些年我让秦氏,可是她却是再让你慢性死亡?”
“父亲可不要乱猜啊。这话要是传出去可就不好听了,再说了现在莞儿不是还好好地吗?”苏莞轻笑。继续说道:“父亲让人刻意的在门口等着莞儿回来让莞儿来您这里一趟不会就是想要说这些吧,好像说起来并没有什么有值得要多说的理由啊?”
“那我现在问你一件事情。”苏寒镇定了下来,双眼直视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女子开口问着。
苏莞看着苏寒的那个眼神,仔细猜测下来左右不过只是为了旭王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了:“父亲有什么要问就问吧,女儿能说的自然都可以说与父亲听。”
苏寒听到苏莞这样说了,便开口问道:“旭王,究竟是怎样的心思?”
“怎样的心思?父亲这句话女儿有一点听不明白啊!”苏莞故意装傻的看着苏寒回答着。
苏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着:“旭王有没有那样心思?他到底有没有将心思放到皇位上,他是不是也在暗中培养势力?他是不是装的这样散漫?”
苏莞冷笑,还以为自己这父亲俨然就是武人心思,不过说来也是,在这上京已经待了这么些年了,并没有待在沙场,这朝堂之上的所有自然是要一一的在那里应付下来,自然心思也就不再是那样了,苏莞笑道:“旭王的心思女儿并不知道,但是女儿的心思自然是可以告诉父亲,那就是这个世上没有那个女人不会喜欢皇后之位。”苏莞看着苏寒将那些话说的非常的清楚,可是自己心里却还是没有那样认定,皇后之位又能怎样,自己根本就不稀罕。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就必须说的那样决绝。
“皇后之位?这是你的想法?”苏寒被这直接惊倒,或许自己若不是经历过生死,经历过风雨的人,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敢想象自己会在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是,又或者不是?但是却不能否认,这不是一种想法。”苏莞说的云淡风轻,苏莞越是这样说话,苏寒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让人觉得心惊胆战了。
“你和旭王之间有交易了?”
“父亲说笑了,怎么可能会有交易呢?女儿和旭王之间本来就是夫妻,到时候女儿自然就是未来的旭王妃难道夫妻两之间还需要交易或者别的什么来讲这彼此联系吗?这夫妻关系不就是最好的联系了吗?”苏莞只是一句夫妻关系就已经让苏寒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看着苏莞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已。
苏寒心里面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继续和自己这个女儿说话,或许现在这里坐着的这个人,所变成的这个样子也许也少不了自己在这里面的一些原因吧!
苏莞看苏寒不说话了,直接说道:“父亲,今日和女儿闲话了这么久,想来也应该要去做正事了,女儿就先行退下了,不过父亲和女儿之间的秘密希望父亲能坚持下去,那些事情父亲仔细衡量就是了,父亲知道孤注一掷的下场会是很可怜的,所以有多一个人砝码在手中会不一样,父亲不应该将苏家整个的下场就拴在一处了,父亲知道其中的轻重。”
苏莞站起来在苏寒跟前福了福身,“女儿先行退下了,”说着就直接朝着门外而去。
打开那掩上的门,走出去,再掩上,那嘎吱的声音就像是刚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那门合上的那一瞬间,那穿过去的那以最后一丝光很快的消失了。
只是那坐在那里的人还在那里坐着,离开的人已经离开,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再是从前,一切已经变了。
当今太子的婚期本来早就已经订好了,只是因为前些时候的江南水患,如此大灾,如此喜事也就不方便拿出来了,因为此事只能推迟了,现在中山王已经回京,江南灾区都已经基本恢复原貌了,自然这件推迟的喜事需要马上进行了。
俨然这一切在上京城中一下子就哗然了,自然这其中少不了自有联系的镇国大将军福,秦国公府,还有那中山王府了,不过太子娶亲,本就是重要事,自然是热闹非凡了。
自从上次苏莞和上官旭同游一日回来之后,苏莞和苏寒之间,这父女两个人之间好像莫名的多了一些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