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要找到你的朋友,想达到来这里的目的,你最好还是跟着我来。”她丢下一句话,扭着屁股继续向前走。
听她这样说,好像她对这里很熟悉。虽然我对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有些怀疑,但我还是选择跟她一起。
“你好像对这样很熟悉呀?”我追上她问。
“当然了,我一直就在这里,你说我能对这里不熟悉吗?”
这又是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问她:“本来就属于这里?难道这样一个终年不见太阳的村子里还有人在生活?”
她没有回答我,径直往前走。“咱们现在要去哪里?”我追问她道。
她忽然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到你想要去的地方。”
“我想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不要多问。”说完她又向前走去。
我再也受不了一个人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一把将她拉住,气呼呼的对她说:“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一下子甩开我的手,挤眉弄眼的回答道:“哟,你这就生气了?”
“换成是你,你看你会不会也生气。”我瞪了她一眼。
她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你不想找你朋友了?你不想知道那本日记本的主人是谁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出现幻想了?你不想解开所有的困扰你很久的疑问吗?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我当然想啊,不然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可是你也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吧?”我急切的对她说。
她冷笑一声,回答道:“想的话就多做事少说话,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然后头也不回的走。
她为什么对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多?我越来越好奇这个和我妻子长的一样的女人了。但任凭我怎么问她都不说,看来想让她自己说出来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好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
走了好大会儿,我们来到一幢比较高的房子前停下。她指着房子对我说:“咱们先进去躲避下,顺便休息休息。”
“躲避什么?”我好奇的问。
她作出一副很无奈的神情来,摇摇头对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问为什么啊,你忘记这一路上你遇上的那些怪物了吗?”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进去躲避那些怪物了?”
“废话,不是躲避它们难道还是躲避你朋友呀!笨蛋。”志玲轻笑,骂了我一句,然后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着装也不过才4层楼那么高,但占地面积却很大。表面一层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感觉压抑晦涩和阴森的颜色,走进一楼,是一个很大的类似于医院的大厅。楼梯在大厅的中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这里好像是医院哦!”我把四周观察了一遍对志玲说。
“什么叫好像是医院呀,这里本来就是医院嘛。”志玲边踏着楼梯台阶边对我说,“二楼和三楼是病房区,四楼是医院工作人员的办公室,我们要去的是四楼。”
“这么一个小渔村居然也有这么大规模的医院啊?”我惊叹道。
“当然了,你不要小看这个渔村,这里以前可是会繁荣的,全村全部人数加起来有几万人呢。”
一个渔村居然有几万人生活,由此可见这个渔村当初是和的繁荣啊。可为什么现在沦落到这种惨状呢?我好奇的问她:“那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志玲站住脚,回头看着我说:“你又多问了,能回答的我自然会回答你,不能回答你的问了也是白问。”
“好吧,那我不问了。”我轻声叹息道。
到了四楼,她带着我走进一间房间里面,然后把门关上。这间房子布置的很整洁,有桌子、椅子、梳妆台、镜子和床等陈设,看上去像是女人的卧室。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布置如此精美的房间,这到出乎了我的意料。更为难得的是,床上居然还有被褥枕头之类的物品。
“随便坐,累了可以在床上休息。”志玲坐在椅子上对我说。
我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儿,问她:“这里不会就是你的房间吧?”
“你还真说对了,没错,这就是我的房间。”志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看着房间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似乎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似得。我很想问她,但想到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说,于是改口说:“你怎么知道会有怪物出来呢?”
她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向我招了招手,“你过来。”走到她身边,她指着天空问我:“你看下天上有什么变化?”
我抬头看天,看了半天除了感觉天色愈发的变暗以外,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来,我对她说:“感觉好像比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稍微要暗了一些。”
她满意的点点头,放下窗帘对我说:“你说对了,天色确实要比之前要暗一些,每次天色暗下来以后,所有的怪物就会倾巢而出的,到那个时候满大街就全部是它们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之前说进来躲避怪物呢。虽然来到这里分别遇上两次怪物,但我以为这里的怪物不会很多,完全没有想到怪物居然多到满大街都是的地步。想到周云龙还下落不明,我为他感到有些担忧,如果他此时没有回到学校的话,等天色完全暗下来,那他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志玲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看着我说:“你不用为你朋友担心了,如果他真有事,你担心也没用,还是祈祷他在天黑之前回到学校去吧。”
我沉默了片刻,问她:“天色还要多久会完全黑下来?”
“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她伸了一下懒腰对我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对了你有手表或者钟之类的东西吗?”我问志玲道。
志玲摇摇头,说:“有,但是没有用,时间在这里是无法计算的,我只是对时间很敏感。”我想到周云龙说学校里面的三年级2班没有怪物敢进去,于是便问她:“这里是不是和学校一样,怪物不敢进来了?”
志林显得有些疲倦,打了个呵欠,回答说:“是的,整个渔村不止医院和学校它们不敢进来,还有东边的一家宾馆它们也不敢进去。”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问了这句话,但马上有意识到她之前对我说的话,于是向她道歉说:“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之前的警告,你可以不用回答。”
志玲笑了一下,说:“这么快就记住我的禁忌了?不错,看在你这次表现这么出色的面子上,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吧,因为它们都诞生自这三个地方,在它们的眼里,这三个地方神圣不可侵犯,仿佛******眼中的麦加!”
虽然她的这个比喻让我听的不大懂,但我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说话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犹如黑夜突然降临一样,我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志玲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对我说:“不用怕,只要我们不走出这里,它们是不可能会闯进来的,放心吧。”说完,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开始脱上身那件小而短的紧身衫。
“呃,你干嘛?”我有些尴尬的站起身问她。
“脱衣服睡觉啊?难道你喜欢穿衣服睡觉?”她脱下衣服露出黑色的胸罩,眼神诧异的问我。
我马上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呼吸加速。连忙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吱吱唔唔起来。
志玲轻笑一声,接着褪去鞋子和裙子。我转过身不去看,这样感觉就不会那么头昏目眩。放好脱下来的衣服,她便在床上躺下。我以为他身上应该还穿着内衣裤,结果等我转过身一看,她居然是一丝不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洁白的小绵阳。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脖子处,干咳一声对她说:“呃,那个、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或者把被子盖上呢?这样会好一些的。”
志玲笑脸盈盈的看着我说:“怎么,你觉得难为情呀?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有见过,装什么呢你。”
她竟然会这样说,什么叫她的身体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潜台词不就是说我对她的身体很熟悉了?我从认识她到现在也才短短几个小时,说的好像我和她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似得。
志玲见我没有说话,轻笑一声把被子盖上,然后对我说:“我睡觉了哦,记得把蜡烛吹灭了,不然下次黑暗来临之前没有能照明的东西了。”
我应答了一句,问她:“天什么时候会再亮起来?”
“我不知道,或许一天,或许更长时间,反正每次都是睡醒了以后就会亮的。”志玲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这么长时间你让我在黑暗中一直等啊?”我听她说需要这么久黑暗才会消失,不由得有些急躁。
“你也可以到床上来睡觉啊,我又不是不让你睡。”志玲回答一句,把身子向床里边挪了挪,腾出一些面积给我。
“呃、那个这样不方便吧!”我此时的心情无以言语。
“你觉得不好意思就不要睡咯,随便你吧。”说完这句话,她便再也没有说话,很快就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听上去感觉痒痒的。
我沉思再三,还是决定去睡觉休息,因为前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我得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熄灭蜡烛后,我小心翼翼的爬到床上,在志玲的身边躺了下来。想着这一路来的所见所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想起此时我的妻子芷若,是否也和我一样和别人躺在一起?是否也和我一样想我所想?“唔……”志玲忽然翻了个身,面朝我一只手把我抱住,嘴里还喃喃呓语:“不要离开我……”我忍了一会儿,侧过去也一把把她搂住,轻声对她说:“我不会离开你。”“嘻嘻……”她迷迷糊糊的笑了起来,把我抱的更紧了。
沉睡后我又作了一个梦,梦中那个和芷若长的很像的女人,在海边和一个男人争吵。男人的样子我看不清,但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他们俩争吵的很厉害,吵了很久,男人拂袖而去。女人一个人跪在海滩上痛哭流泪,哭了很久很久,哭的眼泪都变成红色的。
我很想跑去过劝慰她,但始终无法靠近。她大声呼喊男人回来,可那个男人却再也没有回到她身边,最后,女人失望至极,走进木屋内把房子给点燃了,她和房子一起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梦中的我战战兢兢的走到变成一堆灰烬的房子前,寻找女人。突然,一只被火烧的血肉模糊的手把我抓住,一个令人听上去感觉五脏要被震碎的声音,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怎么了?又做了那个梦啊?”志玲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点点头,看见她正笑嘻嘻的坐在窗沿边上看着我,衣服也已经穿好。看了下窗外,天稍稍要亮了一下,但还是很暗。
志玲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对我说:“你来看看外面。”我走到窗口向外面的马路上望去,天啊!满街都是奇形怪状的怪物,有在地上爬的、有滚的、还有跳跃的怪物。成千上万的怪物挤满整个路面,昏暗的街道上,鬼影憧憧,阴风阵阵,加上鬼怪们此起彼伏的嚎叫声,那情景看上去让我感觉仿佛置身于地狱。
我指了指我前面遇见过的两种怪物对她说:“我就见过这两种怪物,其他的我现在才第一次看到。有一点我无法想明白,为什么这些怪物们,要么都脸上没有嘴巴,要么就嘴巴特别大,好像被撕裂过一样呢?”
“因为有人想让它们闭嘴。”志玲脱口而出,连想都不用想。
“这话什么意思?谁想让它们闭嘴?”我大惑不解的看着她。
志玲轻笑一下,答非所问的回答道:“这里的怪物虽然很多,形状也很繁杂,但它们都有个共同点,就、那就是速度很慢,只要你会跑,一般它们是伤不了你的。”
“可是,它们追我的时候速度都很快的呀。”我见故意避开那个问题,只好顺着她的话茬说。
“那是刚开始,以后就不会了。”志玲说完把窗帘放下,重新坐回到床上。
我问她:“还有多久天色会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呢?”
“半个小时吧。”
“还是半个小时,为什么总是半个小时呢?”我苦笑一声低语一句。
志玲听见后,对我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因为半个小时的时间,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而且是一个女人的生死。”
我蠕动下嘴唇,想要问她,但看她那副表情便把疑惑强吞进肚子。很快天色又恢复之前的状态,志玲起身开门对我说:“咱们走吧。”
“去哪里?”我问她。
“带你去渔村的宾馆玩玩。”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不问她为什么去宾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已经习惯这个神秘女人的行为举止了。
她边走边对我说:“去了宾馆,我相信你能找到困扰你这么久的答案的。”
我还是点头不语。
我们俩走到三楼,她忽然“哎呀”一声停下脚步,对我说:“我忘记把包落下了,现在回去拿下,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不容我多说,就“蹬蹬”的往回跑。
“可是,我记得你之前就没有带包啊?”我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可她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我只好在三楼过道等她。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她回来。拿个包居然需要这么长时间?正纳闷之际,隐隐约约的听见过道的一头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难道又是令人恐慌的怪物?志玲之前不是说过这里不可能有怪物能进来吗?如果不是怪物又会是什么呢?莫非,这里还有其他人?我循着声音好奇的走了过去。
声音是从过道最前端的一间病房里传来的,随着我的逐步靠近,声音也愈发的清晰。走到病房前,我停住脚步仔细聆听起来。原来是两个人在对话,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对话。
先是女人的哭声,哭声好像是用被子捂住了,听上去的感觉很压抑苦闷。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保重身体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没有了我们以后还可以有嘛。”男人在劝慰女人。
“可是,医生不是说第一次没有成功,以后会很难有吗?”女人抽泣着说。
“医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嘛,又没有说一定会这样,咱们回去好好养身体,什么都会有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你叫我怎么能够不多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小心多谨慎,可结果还是这样……”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
“够了,痛苦难受的不止你一个人,我也很难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你听我的一次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愠怒。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嘤嘤的哭泣,房间里面传来一阵阵走路的声音,应该是男人在烦躁的踱着步。
我虽然没有看见对话的人是谁,但从他们的这番对话里,我能揣摩出个大概来。事情应该是这样的,说话的这对男女应该是一对夫妻,女人哭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孩子没有保住,男人则是在劝慰她,似乎这个女人的性格有些固执,让男人感到很无奈。
“砰……”病房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好像是玻璃之类的容器被砸碎了。我赶紧探头朝里面看去,“啊……”一声能够瞬间刺破耳膜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两个人影,随着尖叫声的响起,他们俩仿佛两只受惊吓的小鸟一样,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我双手捂着耳朵,冲到进房间里面的窗户前向外面望去,我看见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快速的向地下坠落。落地后“嘭”的一声闷响落地,随之化为两团黑色的烟雾消散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它们到底是什么?”我骇然的连连后退,背上被冷汗浸透。
走出这间病房,我快步的向楼梯方向走去。正准备朝楼上喊志玲,她的声音却抢在我开口前响起,“我已经在一楼啦,你快下来吧。”我向下一看,她果然在一楼的楼梯口站着,手里还挎着一个手包。
于是我急忙的下楼梯,刚走到二楼又被一阵响亮的哭声吸引。怎么又有哭声,难道那对男女又回来了?我站在过道中间向右边望去,一看我立刻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连嘴巴都合不拢。
不知道什么时候,二楼居然一改之前的破旧与败坏,而是以一副整洁干净的姿态呈现在我眼中。过道内几个护士推着一辆推车向我这边走来,推车上躺着一个被白布蒙着的人,这个人应该已经死去。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孩,痛哭流泪的跟在后面。
“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女人死去活来的扑在推车上。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的哭声凄惨悲痛,尤其是个头小的那个孩子,哭声悲悯的几乎让我流泪。
“爸爸……爸爸……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小男孩右手抹眼泪,左手拉着个头大一些的男孩子。
推车继续向我靠近,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等走到我跟前,推车停下了,护士和女人还有大男孩一下都消失了,过道里的墙壁和地板就像被火烤的蜡一样,快速的融化,很快又变回之前的衰败状。
但推车和那个小男孩依然还在,蒙在推车上尸体的白布,也犹如变戏法的似得变得泛黄脏兮兮,并且还有一股很刺鼻的臭味。我不禁捂住自己的鼻子,小男孩低沉着的头缓缓的抬起来,面对着我。
我一看感到一阵反胃,几乎要吐出来。因为这个小男孩的脸上几乎没有肉只有皮,头骨的轮廓一览无遗的呈现在我眼中,如果不是眼眶中的眼珠子在转动,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活人。
小男人仰着脸面无表情,或者说有表情但是由于没有肌肉导致我无法辨识,用手指着推车上发臭的尸体,一手指着我的鼻子恨恨的对我说:“你怎么也可以嫌弃它臭呢?”
在我和他对视的那一刻,我立刻想到那本日记本,几乎是在一瞬间,我断定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就是那本日记本的主人。
我刚想解释给他听,告诉他我绝对没有嫌弃的意思,我是医生看见尸体只是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但小男孩却宛如空气一般消失了,推车也跟着他一起消失,过道内只有我一个人。
怎么回事?难道我刚才看的都是幻觉?我左顾右盼,过道内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