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晗也在?”许东临双眉锁起,这杜晗怎么又和巫浅在一起。
“嗯,她突发胃痛,我就是下来给她买药的。”巫浅给许东临讲了她和杜晗来檀灵寺的一天,以及刚才在杂货店里遇到的事。
“你是说,杜晗开车和你一起来的?”许东临问。
“嗯。她早上说要到庙里来祈福,让我陪她一起来。”巫浅一一回答。
“她的车你也敢坐?”许东临勾起嘴角笑了。
“怎么了?”巫浅不解。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很怕她开车。一个月内从不同地方借来三辆车,都开坏了。开车那是横冲直撞,风风火火的。幸好她一般都是开去郊外,郊外的公路够宽够大,才没有酿成什么悲剧。”许东临回忆起这段美国生活,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后来我们没人敢借车给她,她就自己买了部二手车,每天开在大街上游荡。直到和巫翼恋爱了,才改邪归正。”
“我给她打个电话,看她现在怎样了。”许东临拿出手机。
巫浅停在原地,心想杜晗真是胆大,车开成这样还敢载人,自己还糊里糊涂地一路跟着她欢腾。想想和她在一起出的乌龙事,她也算得上危险人物了。
杜晗根本不知道巫浅下山给她买药,一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睡了两个小时,胃痛好像也不明显了,这时许东临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杜晗,我是东临。”
“嗯……什么事,我要睡觉呢。”杜晗的声音带着慵懒。
“你现在胃还疼吗?”许东临听她声音已经猜出几分,应该是没事了。
“不疼了……哎,你怎么知道我胃痛啊?”杜晗双眼依然紧闭,不解地问。
“既然不疼了,那我和巫浅就不上山去了。你休息吧,明天下山再打电话给我。”许东临挂了电话。杜晗虽疑惑,终究抵挡不住睡意,又倒下去再睡了一觉。
“杜晗她怎么了?”巫浅问。
“没事,睡下了。我们找家旅馆先住下吧,明天一早她会下山找我们的。”
“可是,杜晗她……不会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骗我们她好了吧?”巫浅还是很忧心。
“你放心,所有人都可能这么做,杜晗绝对不可能,一有些疼痛就呼天叫地,还会说什么美好的谎言?”在许东临心里,杜晗绝对就和自己家里的宝贝妹子一个性格。
坐上许东临的车,巫浅闭上双眼,自己竟有些累了。
“我们现在去哪?”巫浅问道。
“附近找间旅馆住下吧,明天还要去警察局报到呢。”许东临难得幽默了一下。
巫浅却郁闷起来,怎么又要进警察局了呢?上次进去还只是几个月前的事,而且每一次都是许东临及时地赶来解救她,巫浅恼自己真是爱找麻烦,怎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摊上了自己?
“巫浅。”许东临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似乎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却突然开口叫了巫浅一声。
“嗯?”巫浅思绪被打断,看向许东临。
许东临却没有要回应的意思,仍是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路,巫浅怏怏地转回了头。良久,又听到了许东临的声音。
“困的话你先睡下吧,到了我叫你。”
“噢。”巫浅看向窗外,路两旁都是森林,远处村庄的一盏盏橘黄色的灯照射出来,竟让这个冬夜有了温馨的感觉。
“前几天我碰见了唐可芸。”巫浅在车窗上呼出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颗心,神情甜蜜而安然,好像并没有在开口说话。
许东临却突然停下了车。“她又跟你说了什么?”许东临两手按住巫浅的肩膀,把她的身子扭过来,目视着她。
“你不要那么激动。”巫浅覆上他的手,淡淡地说。
“我怎么不激动?”许东临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然后对巫浅说,“就是因为她,我们才会分手的。”
“她跟我说,当年你和我之间,是误会……”巫浅垂下眼眸,“是我的错。是我任性不懂事,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你……对不起。”
许东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沉默半晌,“我们可以回去的。”哪怕曾经分开,只要两颗心还在一起,那还会怕什么?
“东临,我……”巫浅有些许哽咽。真的能回去吗?我们还是当初的我们吗?
许东临一侧身,把巫浅搂入怀里。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虽磕得他有些生疼,却真切感觉到了幸福,原来,只要她在身边,就什么都可以了。
低下头,毫无预警地吻住她,温柔地撬开她的牙关,急切地吮吻起来。巫浅张开眼,下一秒却感觉一阵熟悉的淡雅气息萦绕住自己,藤蔓般缠绕的唇齿间摩擦出火焰来,于是陷落、陷落,重新闭上眼睛,双手绕上他的脖子,像是无数次熟悉的动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又仿佛鱼遇见了海洋,一切都是那么直接……
爱情如蛊毒,只能越陷越深。巫浅慢慢听不见,看不见。也不想听,不想看,只想跟随着他,跟上他的节奏。这么多年练就的冷静,这么多年的理智,都见鬼去吧。
觉察到巫浅的回应,许东临更加热烈起来。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双手在背后游离起来。巫浅微颤了一下,这时许东临的吻已经移到了巫浅白皙的脖子。
“放开。”许东临的声音带着坚决带着迷乱。巫浅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领,身体也微微颤动起来。
“你想干嘛?”巫浅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吻你。”许东临双手摸上巫浅的耳垂,吐着温热的气息,“专心点。”巫浅的脖颈一片烫热,还有着些许薄薄的汗。
一只手伸进衣服里,巫浅的大脑瞬间空白,凉意覆盖全身,酥酥麻麻。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
许东临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是阿信。
“喂。什么事?”许东临很想骂人。
“没事,你把上次那件案子的资料传给我,我想再看一下。你……在干嘛吗?”阿信很少听见许东临这样的语气。
“办事。”许东临挂了电话,眼里全是怒火。
转身看巫浅,她早已做坐回自己的位置,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脸上通红一片,蔓延到了耳根。
“额……天黑了,快去找地方住吧。”巫浅开口,转开了话题。左手拨弄着头发,企图盖住自己红了的脸颊。
“好。”许东临看着巫浅羞涩不自然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笑。车向前驶去。
两人找了家旅馆住下。这一晚上,巫浅都睡得不太踏实,在床上辗转反侧。
关于以后,关于幸福,都需要一个抉择。
耳边绕着一句歌词,“回忆就像困在眼里的沙,不管有多痛你都要柔柔地擦。”
因为舍不得失去,哪怕回忆再痛苦,也甘之如饴。
她和他,还有他……
早上八点杜晗就已经醒来了,睡了十几个小时终于恢复了元气,吃过寺庙的早餐后猛然想起昨晚迷迷糊糊地好像接到了许东临的电话。
“该死!”杜晗气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昨晚光顾着睡了,也不知道浅浅发生了什么事……”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巫浅的电话。
“浅浅,你在哪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吧?”杜晗咬着嘴唇,“我真特么混蛋啊我,没事搞什么胃痛,东临他肯定要剥我皮了……”
“你知道就好。立刻来警察局,迟点我再和你算账。”许东临的声音传来。
“你是东临?这不是浅浅的手机吗?为什么要去警察局?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杜晗紧张起来,迈着大步往缆车走去。
“你问题太多了,立马下山来。”许东临挂了电话,递回给巫浅。转而笑着说,“对杜晗,你得狠着点。”
许东临在美国那两年多时间可是彻底摸清了杜大小姐的品性,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胆。在一次几个好友的聚会中,不知道怎么地谈到了教育问题,一位美国同学说中国的教育制度是非常腐朽落后的,培养出的学生都是木讷的,不太聪明的。然后许东临就看到杜晗的脸慢慢变青,一句“stupid!”脱口而出,吓呆了身边的几位同学,也让许东临有点始料未及。毕竟杜晗很小就来到美国,受的是美国教育,如果要生气,应该也是他这个在场的唯一受过系统完整中国教育的人才对。
“Keep your shirt on.I didn’t mean to off end you.”美国同学连连摆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去你妹的冷静!”杜晗大叫一声,指着许东临说,“这位是我朋友,他比你们每个人都聪明,都优秀!他是中国人!看不起人?凭什么?”眼睛扫过在座的几个外国友人,脸色非常不好。
许东临看向杜晗,才发现她双眼通红,是真正动了怒气。嘴里还在不停念着,操一口流利的北京话,骂起人来毫不含糊。那几位同学面面相觑,最后选择了道歉,这事才算平息。
后来的相处,更是知道,杜晗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是勇敢执着,是非分明,在美国那么多年最注重的就是同胞情。许东临初到美国的时候,一下子适应不来,加上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也不想要家里的帮助,于是需要不断地打工来维持生活。而杜晗,给了他很多的帮助,也给他带来过很多的温暖。所以,他也一直把她当妹妹,当不懂事的小女孩疼着。
许东临也知道,杜晗就是小孩子脾性,你不对她狠,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