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哪?偷听人家讲话已经上瘾了是不是?”宁紫馨不满地说道。
“我哪里是在偷听啊!我是在关心他们!”瘦猴强词夺理地说道。
“哼,拜托,我爹哋用不着你这样的关心。”宁紫馨鄙夷地说道。
“小曼姐,是不是该煮饭了?中午只吃那一点点,我肚子饿了呢?”戚小涛在一旁捂着肚子叫道。
“哦,太阳下山了,是该煮饭了。”言小曼抬头看看天,喃喃道。
“哦,我也得去赶羊群回家了。”大爷说着,转身离开。
“大爷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史朗看了一眼言小曼,忙对大爷说。
瘦猴看了看帐篷那边,一咬牙:“好,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赶羊。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戚小涛看看宁紫馨,还是忍住不跟大爷他们一起去赶羊了。
见史朗和瘦猴他们走了,戚圆圆才说:“小曼,煮饭去,我帮你打下手。”
“算我一个!”李若曦自告奋勇,贴了上去。
“那我去菜园摘菜。”大娘说着,转身往屋后菜园地走去。
这时,只剩下宁语杰和宁紫馨仍站在原地不动。戚小涛瞅了宁紫馨一眼,又看了看帐篷那边,也转身进了厨房。
还没等言小曼他们把晚饭煮出来,大爷他们也还没有把羊群赶回家,厨房里的人就听见张仪在外面高声叫道:“言小曼!言小曼!”
言小曼一听张仪在叫她,忙丢下手中的菜,跑出厨房。李若曦和戚圆圆对视了一眼,起身跟了出去。戚小涛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这时,外面已经不见了宁紫馨和宁语杰的身影,在堂屋门口的草坪上,只有张仪一个人满脸死灰地站在那儿。
“你……你叫我吗?”言小曼犹豫地问道。
张仪没有吱声,她上上下下地把言小曼打量了好几遍,才阴沉沉地说:“言小曼,你听好:现在,我,张仪,把那男人让给你了!”
张仪说完这话,也不再看一眼被她这话惊得目瞪口呆的言小曼一眼,便挺着胸膛,高昂着头,走了。
在田埂路的那一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一辆小车在那儿了。
“喂,张仪,你给我站住!”戚圆圆和李若曦只愣了片刻,便异口同声地冲着张仪的背影大叫。
张仪无动于衷,继续强装着镇静地往前走。
见张仪并不理睬,戚圆圆便要上前跟她理论,可却被言小曼拖住了。
戚圆圆心有不甘,仍然冲着张仪的背影高叫道:“张仪,你说清楚再走。谁要你让男人啦?那男人有什么稀罕的?有本事……有本事你就把那男人抓着不要放!”
张仪站住了,她“嚯”地转过身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戚圆圆,那样子像要吃人。戚圆圆心里一哆嗦,但还是硬着头皮跟她对视着。
张仪与戚圆圆对视了一阵,又将目光转向言小曼。
言小曼坦然地看着她,淡淡地说:“张仪,我对那男人不感兴趣,不需要你相让。”
张仪突然凄然一笑:“言小曼……言小曼……好你个言小曼……”
张仪说着这话,漂亮的眼睛里漾起了水一样的东西,她赶紧转过身去,走了。
“她这……这……这……”戚圆圆指着张仪的背影,“这”了半天,没能“这”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唉,别怪她,她的心肯定很痛的。”戚小涛看着张仪的背影,老气横秋地说到。
“戚小涛,你可以啊,居然知道那女人的心在痛!”李若曦大惊小怪地说。
戚小涛白了李若曦一眼,不理他,他转过头来,柔声地对言小曼说:“小曼姐,你别生她的气,没必要。”
言小曼看着他,淡淡一笑:“我没生她的气,没那个必要,我知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言小曼说着,便要往厨房里去。
“咦,那不是宁紫馨吗?难道刚才她和宁语杰是进帐篷里去了?”戚圆圆看着帐篷那边说。
此时,宁紫馨正垂头丧气地从帐篷里出来。
言小曼站住了,她也看向帐篷那一边。此时,她的眼里,除了关怀,还有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宁紫馨走近了,戚圆圆拉着她的手问道:“紫馨,看样子你老爹真的跟张仪分手了,那已经是如了你的心愿,你怎么还这样垂头丧气地呢?”
“我爹哋……我爹哋好像很不高兴。”宁紫馨抬起头来,好无助地说。
“这很正常,他们毕竟在一起有些年头了,分开肯定会有痛苦的。”戚圆圆安慰道。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宁紫馨看着言小曼,嗫嚅道。
“你……你叔叔呢?”言小曼答非所问。
所有的人都不禁看着言小曼,眼神里充满疑问。
不知为什么,言小曼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忙掩饰道:“刚才你们两人还在一块儿的,现在只看见你一个人了。”
宁紫馨“哦”了一声才说:“他在帐篷里呢。不知为什么,爹哋说有话要跟语杰叔叔说,又把我打发出来了。”
宁紫馨说着,又转头看着那顶帐篷,担忧地说:“我出来的时候,爹哋和语杰叔叔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别趁我不在场的时候,又打起来啊。”
“他们是兄弟,为什么在一起会打起来呢?”李若曦装着不经意地问道。
宁紫馨“嚯”地转过头来,盯着李若曦,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若曦也不在意,他笑呵呵地说:“不告诉算啦,我也不感兴趣。”
“咦,那女人怎么舍得先走了?”这时,大娘从屋后转了出来,她手里搂着一大捧新鲜的蔬菜。
“觉得没趣,就走了呗。”言小曼瞅了一眼正准备上车了的张仪,淡淡地说。
这个女人,来的时候为了保持形象,不敢大踏步地走,同样的一段路,差不多用了别人的两倍时间,去的时候,不用再顾及形象,好像是一会儿就走完这段路程了。可见,心境不同,步伐也就不同了。
“走,别管她,择菜洗菜去,等会儿,你大爷他们赶羊回来了。”大娘说着,抱着菜进厨房了。
言小曼甩甩头,重重地说:“对,饭一定熟了,炒菜去!”
说完,她也跟着进了厨房。
戚圆圆见言小曼进去了,赶紧也往厨房里钻。
李若曦看了看那辆呼啸而去的小车,心里一动:“看来,那车队,并没有远离这儿。这个宁语生,步步都能算计好,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以后跟他的合作,也得处处小心才是。”
他见戚小涛和宁紫馨仍站在那儿不动,随口问道:“你们不去厨房里帮忙吗?”
宁紫馨白了李若曦一眼,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你还不是也站在这儿没动?”
李若曦意味深长地看了戚小涛一眼,才对宁紫馨笑嘻嘻地说:“呵呵,我马上就进去帮忙了,不会在这儿妨碍你们说悄悄话儿的。”
“你……”还没容宁紫馨骂出口,李若曦就钻进厨房里去了。
见李若曦钻进厨房里去了,宁紫馨也没兴趣骂他了。她看看小车离去后只剩下的飞扬尘土,又看看帐篷那边的动静,显得心神不宁。
戚小涛怜惜地看着她,轻声地安慰道:“没事儿的,所有……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的。”
宁紫馨看着戚小涛,担忧地说:“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惶惶的,总觉得爹哋和叔叔跟以往不同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又互相伤害啊……”
“不,不会的,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爹哋……爹哋不是奶奶亲生的呢……”宁紫馨嗫嚅道。
“啊……”戚小涛乍听之下,有些吃惊。他想问什么,但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
“这件事……这件事我也是昨天跟爹哋在树林子里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要我……”宁紫馨欲言又止。
“别想那么多了,你想再多也没有用。你能做得到的事情你就做,你做不到的事情,不喜欢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做。”今天戚小涛的言语比以往要多。
宁紫馨看着他,温柔地点了点头。
“还有,”戚小涛难得有这么温柔。“你不能难过,你难过了,我……我也会难过的……”
“小涛……”宁紫馨心里暖暖的,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戚小涛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夕阳已经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碧空。半山上,一群羊儿飞快地往山下跑,三个男人急急地在后面追。成年羊儿还能乖乖地跟着头羊跑,小羊羔子却没有那么听话,它们“咩咩”地呼唤着母亲,却对母羊的回应置若罔闻。它们时而向西,时而朝东,毫无目的地,胡跑乱钻,弄得三个人也只得跟着羊儿们东奔西突,大声地吆喝。浓艳如血的夕阳,深秋苍翠的寒山,雪白滚动着的羊群,还有那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三个挥舞着鞭子拼命吆喝着的牧羊人,所有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卷,在飞速地向山脚下铺展开来。
宁紫馨无意中向山上看去,刚好看到了羊群和赶羊的人飞速地像滚动着下山似的画面,她迷醉了。直到雪白的羊儿下了山,牧羊人大声地吆喝声入了耳,宁紫馨才从迷醉中醒来,她忙冲着同样还在迷醉地看着她的戚小涛大声地喊道:“戚……戚小涛,别傻看了!快,快去打开羊圈门,大爷他们赶羊群回来了!”
戚小涛猛地醒悟过来,脸“唰”地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抬起头,看着史朗和瘦猴真的跟大爷一起,把羊群赶回家了,他忙“嗯”了一声,跑去开羊圈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