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钟佩妮松了一口气的是,刘晓泊那天真的不知道发生了那种事情,而知道那件事的那两个人,花了一笔钱,也已被送到国外了。说实在的,他们就是在香港,他们也不敢乱嚼舌头。
宁语生回来以后,宁季棠没有征得钟佩妮的同意,就把宁语生提拔了上来,他的位置,只低于宁季棠。而且,季棠还把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了他,并把他留在香港总部,让他们夫妻多些团聚的时间。钟佩妮对丈夫这个安排,也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
宁语生得到这些好处,除了感激,他对他们二老更是孝顺有加。
而宁语杰却无法再面对言小曼,更无法面对宁语生,他独自出国了。
不久,言小曼怀孕了。
钟佩妮暗自算了一下时间,觉得那女人怀上的,应该是宁语杰的孩子。因为宁语生结婚三年了,也没让言小曼的肚子有半丝反应,而她只是跟语杰有了那么一次,就怀上了孩子,那孩子不是语杰的还有谁的啊。更何况,这些年来,宁紫馨跟宁语杰的感情,比跟宁语生的感情要好得多。
钟佩妮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宽慰的笑。
“这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把紫馨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了,将来宁氏集团,还得靠她啊……”
钟佩妮想到这儿,站起身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卓杰的小房里,端坐着史朗和言小曼。他们仰着头,紧紧地盯着站在屋子中间,正拿着检验单在仔细研究着的卓杰,他们在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宣判。
卓杰扫了那两人一眼,没有说话,他又低下头,重新又细细地看了一遍手中那几张打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纸,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看史朗,史朗赶紧问道:“怎么样?小曼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卓杰没理他,他又将目光看向言小曼,不紧不慢地说:“小曼的各项检查结果都很正常,没什么大问题。现在,连她大脑里原来的那个小节点也不见了。”
卓杰说着,又去翻翻手中的那几页纸张,蹙着眉头,继续说:“按理,按理小曼的记忆应该……应该是恢复了的啊。”他又抬起头看着言小曼,“可是……可是,现在你怎么仍然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呢?真让人费解。”
言小曼一听说检查的结果证实她的身体没大碍,松了一口气:“唉,这下可是放下心来了。只要身子没其他毛病,吃得睡得做得,不用连累你们,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记不记得过去的事情,那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可是这段时间里你不是老叫头疼吗?现在虽然做了全面检查了,可又查不出什么原因来,这不更让人担心吗?”史朗看着满不在乎了的言小曼,担忧地说。
言小曼只得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用担心啦,只要我不刻意去想东西,头就不会疼。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会注意着的。”
“你虽然不刻意去想东西了,可你不是说那些幻象还是时不时地出现吗?只要那些幻象一出现,你的头就跟着疼起来,要是这样长期下去,身体再棒的人也吃不消啊!”史朗见言小曼反过来还要安慰他,心更是替她悬上了。
卓杰看了一眼史朗,不由得暗暗叹息一声,他摇了摇头,这才又看着言小曼问道:“那些幻象到底是什么,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
言小曼的脸一红,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那些幻象是零零碎碎的片段,而且还模糊不清,我……我真的……真的记不得是些什么。”
言小曼实在是开不了口对他们说,这几天只要她一闲下来,一愣神儿,脑海里或者是眼前,就有一对赤裸裸的男女在晃荡。男人仍然是那么疯狂地在女人身上肆虐,女人呢,也仍然是一动不动的,像死一般的躺在那儿,任那个男人蹂躏。而且……而且那情景在最近这几次出现时,好像在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她能比较清楚地看到,那个在女人身上疯狂肆虐的男人,极像……极像是是宁紫馨的叔叔宁语杰。
言小曼心里的惊讶可想而知,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宁语杰会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里,甚至是眼前。扪心自问,跟这个宁语杰相处了一天,对他有一些好感,这是真实的,可也仅仅是停留在好感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很深刻的东西能困扰得到言小曼的。可就是这个刚刚见过一次面的人,却频繁地出现在她的梦里,她的脑海里了,而且……而且是以那种令人不齿的形象出现,这……这又是为什么呢?
言小曼想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希望卓杰能给她答案,可这些无根无据的话,言小曼怎么能跟另外两个男人说起呢?弄不好,让人以为她喜欢上了宁语杰,那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卓杰见言小曼的脸无缘由地红起来,觉得很奇怪,他见言小曼不肯说,也不好深究,只得说:“看来你的失忆,不仅仅是身体受到伤害引起的,现在看来,心理因素也不能排除在外了。”
“心理因素?”史朗疑惑地反问道,“小曼会有心理问题吗?”
言小曼的脸“轰”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卓杰轻描淡写地说:“心理问题,谁都会有,只是轻重和侧重点不同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让小曼去看心理医生吗?”史朗继续问道。
“现在能不能记起以前的事情,其实……其实也不太重要了……”言小曼小声地嘟囔道。
“奇怪,你前些日子不是很希望快点恢复记忆,好早日找到你的家人的吗?现在你怎么就这么无所谓了呢?”言小曼虽然是小声地嘟囔着的,可史朗还是听到了,他觉得言小曼这几天很奇怪。
言小曼白了史朗一眼,没好气地说:“前些日子是前些日子,现在是现在。”
“小曼你……”史朗见言小曼无缘无故地生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一回到江城,史朗就马上想要拖着言小曼来做检查,可言小曼都是在找这样或那样的借口,不愿意跟他来做全面的身体检查,今天,是史朗真的要生气了,言小曼这才硬着头皮,跟他来医院做检查的。
其实,不是言小曼不想来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她只是不愿意跟史朗一道来,她心里有些疑虑,这些疑虑是不想当着史朗的面跟卓杰说。
“史朗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小曼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什么大碍。要恢复记忆,急是急不来的,它得有一个过程。有时候,你越是着急,她越是记不起来,顺其自然,反而会好一些。”
“看,卓杰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说的?”言小曼看着史朗,有些自得地说。
“小曼,你先别得意,我看啊,过段时间,要是还没什么进展,你还是得去看看心理医生的。要不,就去找我那朋友试试看。”卓杰看着言小曼那得意劲,不由得好笑。
“你那朋友?你哪个朋友啊?能帮得到言小曼吗?”史朗一听又有希望,赶忙问道。
“呵呵,我那朋友,是个催眠师,他啊,还真有两手,好多人记不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经他一催眠,嘟嘟,都说出来了。不过,像小曼这种情况的,他能不能帮得到忙,我也说不准。”
卓杰见史朗比言小曼还要着急,不觉莞尔,他可不敢让他抱太大的希望。希望大了,失望的时候会更难受。
“管他,死马当活马医吧。”
“史朗,你才是死马呢!”言小曼听史朗说得那么难听,不由得有气。
史朗一想,也不由得笑了:“呵呵呵,我只是打个比方,又不是真的拿你当成一匹死马让那人给你医治。”
卓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奇怪,我觉得你们去了一趟乡下,回来就很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言小曼和史朗异口同声地问。
卓杰笑着搔搔后脑勺:“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你们俩都有些变了。”
言小曼和史朗对望了一眼,又是异口同声:“我怎么不觉得?”
“瞧,你们还说没有变——你们配合得多默契,以前哪有过?跟我说说,在乡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史朗看了言小曼一眼,言小曼蹙着眉,低下了头。史朗理了理思路,还是把在乡下发生的一些状况跟卓杰说了,
卓杰听了,很是吃惊。他真没想到,言小曼两次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大骂宁氏兄弟。要说言小曼在失忆前跟宁氏兄弟没有任何关系,任谁都不信。可是,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呢?要是他们真的会有关系,言小曼失忆了,记不得他们了,可宁氏兄弟没有失忆吧,他们为什么也把这个言小曼当作刚认识的人呢?这真叫人费解。看来,要解开这其中的奥秘,还真的得言小曼恢复记忆不可。可照刚才言小曼的表现来看,言小曼现在似乎不像去乡下之前那样急于要求恢复记忆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来啊,这个言小曼,可真是一个谜啊!
卓杰在心里感慨着,言小曼这时抬起头来,嗫嚅地问道:“卓杰,有时候……有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些片段,那会不会是以前……以前的真实生活的再……再现呢?”
“你那些突然出现的片段里,是不是有宁语生弟兄俩?”卓杰答非所问。
言小曼看了一眼史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小曼,那晚宁语杰在吹萨克斯的时候,你的头脑里是不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事情跟宁语杰有关?”史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