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涛的担心是多余的。
丁香并不像他之前担心的那样,只会骄横跋扈,不可一世,无法与言小曼和戚圆圆他们和睦相处。他没有想到,丁香还有另一面,这一面让他原来的担心化为乌有。丁香这女孩,特会察言观色,看风使舵,她似乎天生就能掌控住她周遭人的情绪。昨天,她本来已经把大伙儿都快得罪完了的,可仅仅一夜一天,她又把大伙儿哄得把她当心肝宝贝儿似的来疼爱了。就是那个恼火戚小涛把她带来的戚圆圆,也在丁香甜甜的一声“圆圆姐姐”的攻势下,变得心花怒放。要知道,她虽有戚小涛这个弟弟,但难得听见他叫戚圆圆一声姐姐。现在有个人肯把她当姐,她乐得好好地神气一回。
戚圆圆一高兴,便愿意把她带在身边了。她带着丁香,跟大娘去菜园摘菜;她还带着丁香,跟大爷去山上放羊。
史朗和瘦猴也得到了丁香甜甜的一声:“史朗哥哥!”“瘦猴哥哥!”他们心里那个甜哟,更是甭用语言来形容。特别是瘦猴,更是乐得屁颠屁颠地跟在丁香的屁股后面,讨着要她叫哥哥。丁香被逗得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也时不时地叫瘦猴一声哥哥,便支使他帮着她做这做那的,瘦猴照样屁颠屁颠地去帮她做好。他原来最不喜欢跟大爷去放羊的,现在看到戚圆圆带着丁香去了,他也乐滋滋地跟了去。
那帮年轻的姑娘小伙儿一出到山野,便满山满垄地乱跑。丁香是看什么就觉得什么新鲜新奇,她大叫着追着这些哥哥姐姐们问这问那的,她提出的那些问题,有些幼稚得引人发笑,她也不觉得。
大伙儿都把她当小孩子来纵容,乐得为人师一回。
丁香最爱缠的还是言小曼。那天晚上,她就非要跟言小曼同床共被。
本来,李若曦已经为大伙儿准备好了几张简易行军床的,还准备了两顶帐篷和几个睡袋。他知道,大爷家一下涌来这么多的人,他家的房间肯定是不够用的。于是,他就事先准备好了帐篷。在大爷家房前的草坪上支起帐篷,在帐篷里面铺开睡袋,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往睡袋里一钻,哈,想来也会别有一番风味。
谁知,大爷大娘坚决不同意他们在屋外面过夜,说什么天已寒凉,在屋外过夜容易着凉。他们把平日里堆放杂物的地方腾出来,让那几个男生在里面睡,两个女孩仍然在他们闺女的房间里睡。这样最起码不用操心夜寒露冷,会冻着这帮孩子了。
二老这一份好心,大家当然不好违逆。
丁香和戚小涛来了,戚小涛很自然就跟男生挤在杂物间里,丁香就跟着言小曼和戚圆圆在大娘闺女的房间里歇息了。
原来言小曼和戚圆圆一起睡在大娘闺女的床上,便不用再重新支床,现在多了一个人,本打算再支一张床的,可丁香耍赖,说什么也要跟言小曼同床,戚圆圆也不愿意睡行军床,无奈,她们只好三人挤一张床上。
言小曼对丁香,有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怜爱,晚上也愿意搂着她入睡。只是当她们互相想要了解对方的家庭的时候,都被对方支吾过去了。于是,大家心照不鲜,不再打听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最让大伙儿觉得奇怪的还是李若曦,李若曦在丁香来这儿的第二天,似乎变了一个人。
以前,他以整治言小曼来寻开心,这让大伙儿感到万分的不满,有时不约而同就对他群起而攻之了。当然,现在大伙儿也还对他群起而攻之,只不过现在对他群起而攻之不是因为他对言小曼不好,而是现在他对言小曼太好了,好得有些过分了,是他那种过分的好让大伙儿反感,也让言小曼不时地在身上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就连丁香这个新加入的人,也看不下去。
你瞧瞧,这几天他简直成了言小曼的跟屁虫,言小曼走到哪儿,他就跟到那儿,只剩下洗澡拉屎不敢跟着去了。更过分的是,他剥一个橘子,一定要分一半给言小曼吃;削一个苹果,也要强迫言小曼吃下一半。那次他剥一颗小小的大白兔奶糖,自己咬了一半了,另一半硬要塞进言小曼的嘴里。言小曼抵死不要,他就跟在一旁,撒娇耍痴地非要她吃掉不可。最后言小曼被他逼得没法,勉强吃掉。
戚圆圆看不下去了,她大声地吩咐道:“李若曦,也帮姑奶奶剥一颗大白兔!”
谁知李若曦翻着白眼,爱理不理地说:“你没长手啊?要吃自己剥去!”
戚圆圆气得哇哇大叫:“言小曼也长着手呢,人家不要你为什么还硬要塞给人家?”
李若曦更是白眼翻上了天:“你是言小曼吗?你是言小曼我就帮你剥,也喂你吃。”
李若曦说着,又换上笑脸,转过头去,撒娇似的对言小曼说:“小曼,我还要糖,你帮我剥一颗,我们又一人一半。”
言小曼被他的肉麻弄得打了一个激灵,她毫不客气地横了他一眼:“你也有手,要吃自己剥去!”
“不,我一定要你帮我剥嘛。”
言小曼看着不一样了的李若曦,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她转过身去,跟丁香说话,不理他了。
瘦猴奇怪地问道:“李若曦,你是不是撞邪了?这些天你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啊,李若曦,小涛和丁香来的那天晚上,三更半夜了,你还溜出去好长一段时间没回转来,我当时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本想出去看看的,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出去那么久你到底干什么啊?不会是那时候撞的邪吧?”史朗也觉得这个李若曦有问题。
李若曦心一惊,那晚算是小心翼翼的了,怎么溜出来的时候还是被史朗知道了呢?他只得对史朗也翻起了白眼:“尿尿,你管得着吗?”
“尿尿?尿尿要那么长的时间?”史朗根本就不信。
“我的尿长,就得拉那么久怎么着!”李若曦没好气地说。
“李若曦,你的一泼尿到底要尿多长时间呢?”丁香听他们说得有趣,也加入进去。
言小曼见丁香一姑娘家,竟然敢张口当面问男人撒尿的时间多长多短,她不由得臊得满脸通红:“丁香……”
可丁香满不在乎地说:“李若曦,是不是你身上的东东很特殊,所以才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她又侧着脸,好奇地问史朗,“史朗哥哥,你说,那夜李若曦撒一泼尿到底用了多少时间?”
丁香的口无遮拦,倒把李若曦闹了个满脸通红,史朗也有些讪讪地,不知怎么回答好。
“我的天啊,丁香,你是不是个姑娘啊?你你你,男人的这种事儿你也问得出口啊?”戚圆圆将眼睛睁得老大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丁香。
丁香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吃喝拉撒,男人女人,这不是很正常嘛。”
众人无语,倒是大爷大娘二老却拍手称快:“这姑娘,豪气!不像时下的姑娘,扭扭捏捏的,就是不痛快。”
“大爷大娘,你们弄错了,现时下的姑娘,就像丁香这个样儿,没大没小,没老没少,没羞没臊,没……”
“李若曦,你有完没完?要是时下的男人都像你这么娘娘味儿十足,女人干脆死掉算了,或者是干脆全当尼姑算了,免得让你白白地糟蹋了!”丁香还没等李若曦说完,马上连珠炮似的向他发起了进攻。
李若曦死盯着丁香,阴恻恻地嘿嘿冷笑着,笑得丁香背脊发凉:“李若曦,你鬼笑什么?”
李若曦还是阴恻恻地看着她,沉沉地说:“丁香,好你个丁香,你真的想要知道我那夜溜出去干什么了吗?”
丁香不知道李若曦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鬼东东,便警惕地看着他。
“不想知道了吗?小丁香,不敢知道了吗?”李若曦颇为得意地紧逼着丁香。
众人也不明白这个李若曦在搞什么鬼名堂,都在紧盯着丁香。戚小涛更是气不过李若曦摆出的那副嘴脸,忙鼓励丁香:“丁香,别怕,就是要知道他夜里偷偷溜出去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我……我就是……我就是想知道你那天晚上溜出去干什么了。”
李若曦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还是停在丁香的脸上:“丁——香,小小的丁——香,这可跟你……嘿嘿,有小小的关系哦,你真的希望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去吗?”
丁香看李若曦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似乎嗅出了一种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