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真的明白了,你奶奶是与别的奶奶不同,看看你就知道了。”戚小涛冷冷地看了宁紫馨一眼,转回身来,继续看着山下。
“你——”宁紫馨瞪着戚小涛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戚小涛,我的小祖宗啊,你别给我闹拧了啊!你说些让紫馨高兴的话不行吗?”瘦猴见宁紫馨又不愿说家里事儿了,他气得真想给戚小涛那小子两老拳。
“对了,我奶奶知道我在这儿,说不定我语杰叔叔也会知道,只要我语杰叔叔知道我在这儿,他用什么办法也会来这儿看我的,只要我语杰叔叔来到这儿了,我就死赖着要跟他出国,哈,这样我又可以脱离我奶奶的魔爪了!”
还没等瘦猴埋怨完戚小涛,宁紫馨又在自说自话了。她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她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紫馨,语杰叔叔是谁啊?”瘦猴马上顾不得生戚小涛的气了,扭过头来问还在身后手舞足蹈的宁紫馨。
宁紫馨傲慢地把头扬得高高的,自豪地说:“我语杰叔叔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也是最懂我的男人。”
“他是你的亲亲叔叔吗?跟你爹哋,是亲亲的兄弟?”瘦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这时,戚小涛也把耳朵竖起来了。
谁知宁紫馨把眼一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我是关心你嘛。”瘦猴心虚地辩解道。
宁紫馨此时一拍巴掌,话题又转变了:“对,我现在就下山去,趁老奶来到之前跟我爹哋和好,这样他也能帮我说些好话,让我跟着语杰叔叔出国去。最起码,最起码他不会跟老奶联合起来,逼着我去读那什么狗屁的经济学院了。”
宁紫馨说完,拔腿就往山下跑。
瘦猴和戚小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戚小涛,快来追我啊……哈哈,哈哈,你追不上我了喽……”宁紫馨脆生生的笑声在山间响了起来,伴着山风,那声音飘得老远,老远。
“哦,我来了……”戚小涛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跟着追了下去。
看着两条充满青春活力,渐行渐远的身影,瘦猴呆住了。
这个宁紫馨,这个宁紫馨的变化也太快了吧,时而哭,时而笑,还要连喊带闹的,这这这难道就是小女孩儿的心性吗?摸不透,实在是摸不透……
瘦猴苦笑着摇摇头,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取下挂在松树枝丫上的包袱,无精打采地往山下走去。
宁紫馨像一阵风似的,直往山下奔。
戚小涛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不时地大声地吆喝着,要她把速度放慢下来,他是担心着前面那个毛毛躁躁的宁紫馨,会因为速度太快了磕着碰着,或者是一不小心,摔上一跤。
可宁紫馨哪里就肯听他的话,她仍然在前面一边咯咯咯地欢笑着,一边继续往山下飞奔。她那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儿啊,在她的腰际间晃啊跳啊的,更让戚小涛觉得险象环生。
最让戚小涛生气的是,宁紫馨还不时地在他面前假装摔跤,一旦戚小涛吓得大叫着奔上前去,要将她扶起的时候,她却马上又一蹦就跳起来,哈哈地大笑着继续往前跑了。戚小涛看着她那调皮的模样儿,既好笑,又有气,却始终拿她没法儿。
宁紫馨一口气奔到山下。
这时,大爷家厨房的后门是紧闭着的。宁紫馨站在门前,并不急于去敲门,而是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呼喘着粗气,喘了好一会,待呼吸平定些后,她才换上了一副淑女的模样儿,举起右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此时,戚小涛也来到了后门口,他一边微微地喘着气,一边戟指宁紫馨,气狠狠地说:“宁紫馨……宁紫馨……你……你好啊……好你啊……”
宁紫馨没容他说完,一巴掌将戚小涛指着她的那只手打了下去:“戚小涛,警告你,别乱说话,让我来对付我爹哋。”
戚小涛气得真想给这只小变色龙两耳光子,可是,看着她那张宜嗔宜喜的粉嫩嫩的脸蛋儿,戚小涛的怒火一下子又不知跑到个旮旯角去了。他只是白了宁紫馨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要怎么对付你爹哋?”
“你别管,我会看着办的。”宁紫馨说完,又扭头去拍那扇紧闭的门,不过这一次,她是用力的:“小曼姐姐,小曼姐姐,我回来啦,快来开门吧!开门啊……”
还没等她喊完话,“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只不过,来开门的不是言小曼,而是是史朗。
史朗一见宁紫馨,连忙把她往外面推:“你还不能回来,你爹哋还没有离开呢!”
“现在我爹哋在哪儿?他是不是准备在这儿开party?”宁紫馨不肯往外走,她把史朗的手推开,急切地问道。
“是要在这儿开party又怎么样?快走,别贪玩儿,你父亲一定是想用这计策把你骗出来,你别上当……”史朗说着,又要把宁紫馨推出去。
这时言小曼也进了厨房,她见到宁紫馨下了山,也吃了一惊:“紫馨,你怎么下山了?瘦猴没告诉你,你爹哋还在这儿吗?”
“说了,不过,我想想还是打算下来见我爹哋。”宁紫馨胸有成竹地说。
“小变色龙……”戚小涛在她的身后嘟囔着。
宁紫馨回过头来,瞪了戚小涛一眼:“你懂什么,人家想通了嘛。”
“你真的想通了吗?”言小曼关切地问。
“嗯,小曼姐姐,我是想通了,我得先跟我爹哋沟通好,这样才能联合起来对付我奶奶。”
“对付你奶奶?”言小曼不解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我没时间跟你说了,我得去找我爹哋,有些事儿,你们问戚小涛吧。”宁紫馨说着,就要往厨房里钻。
史朗想拦住她,被言小曼制止了:“史朗,别拦她,让她去吧。”
言小曼又拍拍宁紫馨的胳膊,笑着对她说:“紫馨,你爸爸在草坪那儿指挥布置会场,你去找他吧。”
“好咧!”宁紫馨高声答应着,“滴溜”的一下子钻进了厨房,一个转身,又从另一个门溜出去了。
“小涛,到底是怎么回事?”见宁紫馨出去了,言小曼这才柔声地向戚小涛询问道。
戚小涛瞅瞅门口,看到宁紫馨已经消失在厨房门口了,他正要跟言小曼和史朗说起在山上听宁紫馨提过的她家里的那些事情,可还没等他开口,瘦猴就气喘吁吁地赶到。
“小涛……你……你和紫馨怎么像赶鬼似的,跑……跑那么快干什么啊……”
戚小涛见瘦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不由得好笑:“瘦猴,你怎么越来越弱了啊!”
“老了老了,老人家是不能跟你们小孩子比的了……”瘦猴边喘边说。
“去你的吧,你才大我几岁,就想在我的面前称老人家?”戚小涛笑着打了一下瘦猴单薄的肩膀。
瘦猴顺势就歪倒在戚小涛的怀里:“大一岁也是大啊……小涛,你和紫馨累着了我,你们得负责!”
“瘦猴别闹了,你们在山上怎么不拦住紫馨呢?”史朗怕瘦猴闹起来没完没了,赶紧制止他。
“是啊,瘦猴你先静一静吧,听听小涛说说,紫馨要跟他的父亲联合起来对付她奶奶是怎么回事儿。”言小曼也在一旁焦急地说。
“唉,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紫馨特可怜,从小就不能跟妈妈在一起……哦,小曼姐你说奇怪不奇怪……”
戚小涛说着,突然像想起什么特大新闻似的,紧紧地盯着言小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言小曼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忍不住嗔道:“什么奇怪不奇怪的啊?”言小曼又白了他一眼,“戚小涛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没拍亍!?
戚小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但他马上又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说:“宁紫馨说,她的妈妈也叫言小曼。”
三人听到戚小涛这话,心里都是雪亮雪亮的,他们只是不好在这孩子的面前,显得太过无所谓的样子,于是,言小曼和史朗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儿,反问道:“真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戚小涛想了想,非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真的有这么回事儿,是宁紫馨亲口说的,不会有错。”
瘦猴瞅着史朗和言小曼配合得那么默契,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他赶紧挤上前来,附和着戚小涛:“是的,这话是宁紫馨说的。她还说她的妈妈已经死了,是出车祸死的。”
“紫馨妈妈出车祸的时候,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整整五年,五年以后才去世的,是在今年四月份去世的。”
戚小涛接过瘦猴的话,继续说道:“那个言小曼,真是可怜啊,她死的时候,没有任何亲人在她的身边,当时,宁紫馨的爹哋还在国外忙他的生意。紫馨也不知道,她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就算是她知道了,她的奶奶也不会让她回来的。还好,有她语杰叔叔帮忙料理她妈妈的后事,把她送到殡仪馆火葬了的,要不然……唉……紫馨后来知道了,又跟她奶奶大吵了一场,那时,她还准备不顾一切地跟着她的音乐老师JJ出国定居呢。她是想要从此离开那个家,离开她的奶奶和爸爸。只是可惜了,她的意图被她奶奶识破了,奶奶是又哭又闹还要上吊,说是这十几年来白养了她,骂她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跟她妈妈言小曼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