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笑了一声：“胜败本来就是兵家常事，所以没什么好可惜的。”
“那不一样，如果是光明正大地竞争，输了也就输了，但是现在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怎么能让人心服口服？”慕凌歌还是有点愤愤不平地说道。
顾南城却笑了一声：“没什么，商场就是这样，有时候，做生意就是要铤而走险。”
“顾总，这样是不对的，作为守法公民，可不能有这种想法。”慕凌歌认真地教育道。
顾南城这次倒是没有笑，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你得明白，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慕凌歌歪过头想了一下，说道：“可是，顾总，邪不压正，永远都是这个道理，如果有人凭借着不堪的手段得到了一些什么东西，那也只是一时的，没有人喜欢下作的人。”
顾南城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在商场跌打摸爬久了，谁敢说自己是干干净净的？
不过，如果慕凌歌这么想的话，那就让她这么想好了，这个世界，黑暗的人多了，本来就还需要一些单纯的人存在。
慕凌歌看到对方不说话了，以为是认可了自己的观点，不免有点开心，说道：“行了，你继续休息一会儿吧，我起来了，还是不太放心安安，你再睡会儿。”
等她将这句话说完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平常的对话，好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顾南城看了她一眼，也坐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慕凌歌连忙摇头：“不了，你多睡会儿吧，我一个人去没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顾南城再次重复。
慕凌歌却拉住了他的手，有点为难地说道：“你真的不用去，安安现在情绪肯定有点不稳定，你过去，可能会加重这种不稳定，所以有情况，我再告诉你。”
顾南城深深看了她一眼，只好妥协下来：“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慕凌歌嗯了一声，去换了衣服，而顾南城也没有继续休息，跟着起身去了公司。
到了医院，慕凌歌顺手在门口买了点水果之类的东西，然后提着到了病房外面。
章老师正好出来打水，看到慕凌歌，立刻感激地说道：“昨天真的谢谢你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慕凌歌虽然已经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还是记得自己找到了李安安。
“没关系，安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她轻声问道。
“已经醒了，但是没有说话，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吃东西。”章老师有点忧心地说道。
刚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父亲，又被自己亲生母亲绑架，这一连串的打击，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来说，未免有点太过残忍了。
慕凌歌沉默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章老师也没有跟进去，看着她走进去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便先去打水了。
李安安一开始还呆呆地躺着看着天花板，看到慕凌歌来了之后，眼神突然忽闪了一下。
慕凌歌将东西放了下来，然后笑着对李安安说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头晕？”
李安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弯下腰来，仔细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说道：“别担心，应该不会留疤的，我之前胳膊上也受了伤，但是现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有疤痕呢。”
所有的小女孩都害怕自己身上会留下伤疤吧，所以她用自己的切身经历安慰着对方。
李安安还是没有说话。
慕凌歌倒也没有在意，只是拿了水果刀出来，开始给她削平果。
“不想吃饭没关系，先吃点水果。”慕凌歌说道。
李安安却突然说道：“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慕凌歌嗯了一声：“你说，我听着呢。”
“我发现了我爸爸一本日记本，还有一只录音笔。”李安安轻轻地说道。
慕凌歌削平果的动作顿了一下。
录音笔？
“我爸爸在出事之前，跟我说过，如果他出事了，就让我去找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面有一个录音笔和一个日记本，记录着一些秘密。”李安安从床上坐了起来。
慕凌歌隐隐紧张了起来，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李安安，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太看得懂，但是觉得这个事情可能跟荣禾有关系。”李安安将床头的一个背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日记本，还有一只录音笔，递给了慕凌歌。
慕凌歌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了一边，将东西接了过来，粗粗翻看了一下，却觉得有点触目惊心。
“安安，这件事情，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慕凌歌有点严肃地问道。
李安安摇了摇头：“没有，本来这件事情，我是想烂在心里的，我爸爸已经出事了，我不想让他的名声变坏，可是现在觉得，如果不说出来，对不起你。”
慕凌歌深深看了她一眼，却又重新将苹果拿起来，削了起来。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李安安似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凌歌，别过了脸去，说道。
慕凌歌将苹果削好，然后切成了一块块的，放在了碗里，说道：“安安，你不用对我觉得抱歉，大人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负担东西，知道不？”
李安安重新看向慕凌歌，眼圈突然红了。
“安安，我是认真的，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就算是你的父亲做了错误的事情，那也跟你没有关系。”慕凌歌的表情很认真，语气也很坚定。
李安安看着她很久，才点了点头，说：“好。”
慕凌歌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一直等到她睡着，这才出了门，对章老师说道：“安安现在可能有点失落，你能不能帮我一直陪着她？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