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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探查

从花市西边一路过来,酉时之后街上尽是游魂。可刚刚快到面馆时,那方圆半里的地方却是一个鬼都没有,所以晚镜才忽然觉得不对劲。

晚镜着意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所有的游魂走到这附近时就停下了下来,或者折返或者转身去了别处。有被鬼跟上的人无知无觉地走过,可鬼到了那个范围也是跟不过去了。

只有一个女鬼,虽然走不过去却也没有离开。因为只有她,所以晚镜才会在等面的时候注意到。这女鬼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年纪,面色惨白泛青,眼窝陷得有些深,绸布的窄袖短袄高腰裙,虽不算很华丽但质地不差。

整体看上去颇为齐整,像是病死的。可是,倘若真是病死的,那属于寿终,是不会在这街上游荡的。而且,看上去她已经游荡了许多年了,因为那身衣裙样式颇为老旧,窄袖的短袄如今已经没人穿了。

晚镜扫了一遍这个面馆,又悄悄地看了看在座的一些人,没发现什么端倪。而且那个女鬼看的也不是这面馆,想来无甚关系。

游魂的事她不打算多管,管也管不过来。吃完了面之后,林钰招呼着店小二过来给了他一颗碎银子,那小二在手里一掂,“客官略坐,小的给您找钱去。”

“不必。过来问你点事。”林钰招呼他走近一点,从怀里把那张画拿了出来,展开给他看,“你见过这马车吗?”

“哟!小的是个粗人,但一看这就是幅佳作!公子画的吗?真是有才。”小二随意地扫了一眼后便忙不迭地夸起来。林钰对这种抓不住重点的反应已经都疲了,只言简意赅地说:“我是说那辆车。”

“噢……”小二挠挠头,凑近了仔细看了几眼,先是摇了摇头,正在林钰准备把画收起来的时候,那小二却拍了下巴掌,笑道:“咳!这就是旁边承云楼的那辆马车嘛!”

一瞬间,林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与众不同的答案,楞了一下才急忙地确认道:“你肯定吗?是承云楼的?”

“虽然极少出来,可小的认得这个茜红的帘子。不过,要是有别家也挂这色的车帘小的可就没辙了。”小二嘿嘿一笑,“客官,这银子……”

“收好!”林钰痛快地一挥手,心情大好。

“得嘞!”小二攥紧了手,乐得颠颠地跑开了。

“问问去。”林钰起身就想走,却被晚镜给拽住了,“已经这晌了,你进去要怎么问?你又不是捕快,人家会痛快的告诉你?”

“咳,我心急了。”林钰笑笑,叉着双臂盯着不远处的承云楼,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个地方……,进去容易,可要是真想打听出点事来,怕是难了。”

“回去想想再说吧。横竖张禾已经是离开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晚镜淡然道,随即起身离了面馆的布棚。走过那女鬼身边的时候她略略缓了缓步伐,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承云楼,脚下却没停顿的与她擦肩而过。

从花市东头走到西城门的距离不近,两人吃得都很饱,倒也不着急地慢慢溜达。晚镜对这承云楼并不熟悉,只知道是灵武郡最好的酒楼客栈,林钰倒是知道多一些,毕竟生意往来请客少不了一些应酬放在这里。

“三年前开的吧,据说东家是个江湖人,不过楼面一般只看得见掌柜,那东家高矮胖瘦、姓甚名谁的还真没听说过。当然,我也没打听过。”林钰道。

“江湖人吗?那与谁有关联倒是也都不奇怪了。”

林钰未置可否地笑了笑,“不管是什么出身,也不论富贵与否,一个人所接触必然是与他相关的圈层。与高官往来的多数都会是高官,与商贾往来的多数都是商贾。江湖人算是个特例,他们的人面往往很广泛,可是,若一个江湖人做到这种层次的买卖,他所接触的也只会是各个领域的上层人物了,否则与他无用。如果张禾真的只是个管事那么简单,承云楼是决然不会找他。”

林钰说的有道理,晚镜当然也知道张禾不是那么简单。她只想把张禾当作张禾,却发现无论怎么躲,张禾的不一般总是会绕到她眼前来。

“为什么非要查清张禾?”晚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因为不安。”林钰扭头看着晚镜,却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思忖了一下才道:“以他能请的动国师这一条便可以肯定他不是个普通的人物。既然如此,他到天工坊屈为一个伙计,又到山庄默默的做个管事是为何?有什么目的?退一步说,就算他来时没有什么目的,那么以后呢?”

“以后?”晚镜抬眼看着他,“什么以后?”

“他出手相助又走的悄无声息,可这几年他毕竟已经与霁月山庄扯上了关系。就算他没有别的心思,那么别人呢?底层人有底层人的难处,上层人有上层人的掣肘。”林钰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轻叹般地呼出来,“上层的盘根错节,很多事往往来得更出人意料,更凶险,也更致命。不能不小心一点,我想至少摸出一些脉络来,万一有事也不至于被动的一点办法没有。”

晚镜有点惊讶,乍一听林钰的说法觉得他想的有点太多,可细想下去也不得不承认事情确是这么一回事。不管他们是否愿意,也不管张禾是否愿意,张禾与霁月山庄已经扯在了一起,的确是种祸福难料的不安。

“晚镜,你不想我查张禾?还是你已经知道了他究竟何人?”林钰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似闲聊般地问道。

晚镜默然,转头看了看花市路旁的暗巷,袁陵香设计她的那晚她与张禾在这里停留过。那天张禾对她说,他是霁月山庄的小管事,他以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要紧,连他自己都不想记得了,她又何必总记挂着。

不想记得了又何必要走?如此看,张禾的想法与林钰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晚镜在心中轻轻地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也无所谓想不想你去查。对我而言他只是那个小管事,大抵,以后也再不会相见的一个小管事,而已。”

云摘砚睡足了一天一宿,神清气爽地爬了起来。屋里的檀香味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窗外秋日特有的味道灌了满屋满室。

“不错!”云摘砚舒活了一下筋骨。心想那王天权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把他折腾的不轻,但经这一番打扫之后他觉得自己睡得真是比往日都安稳,一宿无梦,浑身带劲儿。

“东家?”窗户外面有人试探般地小声问了一句,“东家起身了吗?”

“进来!”云摘砚中气十足的喊道,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赶忙推门进来问了声安,十分狗腿地笑道:“东家今天气色好。”

“马屁少拍,有事说事。”云摘砚倒了杯凉水漱了漱口,又端起小厮给他泡好的云雾茶慢悠悠地品起来。

“昨天蒋熙元出了城。”

“出城?出了哪个城?”

“锦城。”

云摘砚手里的动作顿了一顿,须臾,哼笑了一声,“又回来了?这锦城有什么事值得他半路折返的吗?”

伙计低头道:“这个,小的不知道,还没查出来。发现他的时候就是他出城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这几天他去了哪里。但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承云楼来的。”

“噢——”云摘砚漫不经心地把茶碗放了下来,笑得很假,“那就是说,锦城有比咱们承云楼更值得他上心的事了呗。那得是多大的事呢?我竟然不知道?”

伙计声色一凛,利落地说:“我们这就去查。”

云摘砚摸了摸下巴上冒出来的胡碴,撇嘴一笑,“最近多留着点神,禹州那边不出半个月应该就到了,别出什么岔子。”他想了想,又道:“还有,找人去查查霁月山庄。”

晌午未到,承云楼里进来了两个公子。跑堂的伙计正靠在柜上发呆,一看有人进来了不禁眯眼一笑,跑过去弯腰拱手地招呼道:“林公子?我就说今日风向不一般,到底是吹来个稀罕人。”

“谁不是承云楼的稀罕人?没事谁舍得来,贵死人了。”林钰笑道,环视了屋里一圈,找了个离后厨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林公子在我一个伙计面前说穷可不应该。”伙计一副熟络的样子与林钰调侃道,又瞧着他对面的人问:“这位公子倒是面生。”

“舍弟。”林钰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李檀,“书呆子一个,今儿带他来开开眼。”

伙计看了看李檀,满脸堆笑的又是一拱手,“公子一看就是饱学之人,腹有诗书,林公子这是带来让我们开开眼才是。”

“石见,你当个跑堂的的确是委屈了。”林钰闻言不禁大笑,“去吧,末等的菜席就行,再上一壶锦城春。”

伙计给林钰和李檀倒了茶水,让他们稍等后便下去了。李檀叉着手指支在桌子上,语带嘲讽地说:“不是说等我中了举才请我到承云楼的吗?”

“那不知道猴年马月了,怕到时候你想吃也吃不动,索性先带你尝尝。”

“少说这话。”李檀白了他一眼,换了个闲散的姿势,“恐怕还是跟我画的那幅画有关吧,你这是拿我当幌子来了。”

林钰赞赏地看着他,点点头,“行啊!读书到没读成个书蠹。”

伙计进了后厨,把肩上的手巾往桌上一扔,端起茶碗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旁边有人过来,欠了欠身道:“东家,什么吩咐?”

“末等菜席,锦城春。去做吧。”云摘砚头也不抬地说。他手指捏着茶碗盖子的轻轻划了划茶沫,呷了一口,暗笑道:“动作也够快的。看来都不塌实啊!他还真行,隐姓埋名的还能搅开一滩水。真是五行带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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