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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提着二姑给我烧的几个火烧馍,绕过龙潭乡,到毕山乡搭上了去县城的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河溪县城,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候根本没有发往县外的班车,旅客们都在到处寻找旅社准备住宿。我也只好去找住地,找了不少地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不是客满就是太贵。我又回到汽车站,到候车室坐下来,我感觉实在是饿了,我就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火烧馍准备填填肚子。还没等我对火烧馍下口,背后就有喊:

“走了,走了,关大门了!”我四下一看,整个候车室只有两三个人,都是背着或是提行李等车的人,一看就知是外出打工的。朝我们喊走了走了的人是车站的管理人员,胳膊肘儿上还戴着一个红色的袖标。无奈也只好把火烧馍又揣进口袋里,起身离开。我看了看其它两个人,也和我一样,慢腾腾的不想离开,我就问:

“喂,你们住哪儿?”

那两人看看我,认出我也和他们一样是外出打工的,就回了我的话,说还没住。我又问:

“你们到啥地方去?”

一个说去广州。一个说去深圳。

他们两个也不是一路的。我说我到广州,我们一路走吧,深圳也在一个方向。两人都说好。我们三个一起,有了伴,胆子也大了许多。我问他们为啥还没住,都说住宿费太贵。本打算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坐一夜,又被管理人员撵出来了。现在我们三人站在候车室门外,都不知道咋办才好。天渐渐黑下来,县城的街灯开始亮了,我们三人实在站得腿脚发酸,就坐在候车室门外的石梯坎上歇息。坐下来我又感到肚子饿,就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火烧馍来啃,我一看他们两个好象都没有火烧馍,我就把一个馍掰成两半给了他们一人一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馍,也掰了一半,把一半揣进袋子里,一半拿在手里吃。刚吃一口,就听到有人喊:

“让开了,让开了。”

一看是城里的清洁工在打扫卫生,手里拿一把大扫帚,扫得满世界尘土飞扬。我们只有起身走开。在大街上无目的地走,边走边啃吃火烧馍。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三人又转回候车室门口去,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等待着天亮。

我的火烧馍吃完了,也就到了广州。下了火车三个人就在车站外面的坝子上分了手。

我心急火燎的赶到原来的工地。可那里已经没有工地了,原来乱七八糟的建筑工地现在已经成了居民住宅楼了。好不容易辨认出曾经修过的那幢楼,进去一看,许多人在进进出出忙装修,大门口站着一个保安人员,老远就喊:

“金宝,你到哪儿去?”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工地看材料的老李。我一看老李那身制服心里就有些发毛。

我忙喊他:“老李大哥,你,你咋在这儿?”

“金宝,进屋来坐坐。”老李让我进去坐的地方,门上挂着“保安室”的牌子,我不敢进去。我站在门口朝里面看,里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跟龙潭乡治安室差不多,只是屋里再没有门,看来就一小间屋。再看看老李:穿了一身制服,跟龙潭乡治安室那个穿制服的治安员也差不多。

我说我不进去了,老李说你这个金宝啊,就一把把我拽进屋里。他把按在床边坐下,我又站了起来,他又把我按下去。他说,你坐下,我们说说话,好久没有个熟人说说话了。

我问他:“老李大哥,这房子修好了,牟彪他们又到哪里去了?”

老李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金宝啊,你走了一年多了吧?”

“嗯。”我点点头。

老李说:“这里发生了好多事你还不知道吧!”他说:“半年前,这楼竣工后,建筑方就付清了工程款,可牟老板硬说是款没有到位,没把大伙儿的工资结算完,大家找他评理,牟老板说他去建筑方要钱,就一去不回来了。”

老李一口一个牟老板,把我弄糊涂了。我问老:

“你说的牟老板是牟彪吗?”

“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不是包工头儿吗?咋又当老板了?”

“哎呀,我说你个金宝啊,现在的包工头不叫包工头儿,早改叫老板了。”

“哦。”我又问老李:“那牟老板到啥地方去了你知道不?”

老李说他也不知道。听说工地上有人还在找他要工资,有一次,几个工人在广州市里看见他了,他买了一辆轿车,好不神气!几个小伙子就跟踪了他的车。他的车停在了市郊区的一幢楼下,到了晚上,他们放火烧了那辆轿车,警察到现在还调查呢。据说那几个放火的人早不在广州了。

老李说:“真是恶有恶报!活该!”

老李说:“我知道有一批工友跟黄老板干去了,据说那人还行,每月初发上月工资。”

我心里想,这些事牯牛咋就不给我说呢。“狗日的牯牛!”我骂了一句。

“谁是牯牛?”老李问。

“就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工友,他把牟老板叫表姐夫。”

“不认识。这个工地上我认识的人也不多,你不和青草耍朋友,我照样不认识你。”

老李说的是真话,整个工地上互相不认识的多了,可都认识青草。工地上的每个人都要吃饭,吃饭的人都是青草从窗口一个一个把碗接过去,铲一碗饭,再打一勺菜扣在上面,再从窗口递出去。工地上凡是吃“一碗一勺子”的人都认识青草。

我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把杯子还给老李。说:“老李大哥,我去找阿兰,他肯定知道石头他们在啥地方。”

“好吧。”老李说:“常到我这里来玩,我现在是这个小区的保安了,每月工资六百元,是由居民各家各户交上来的,我先干一段时间,行就继续干,不行就走人。”

“好吧。过些时候再来看你。”我和老李握手告别。

我到阿兰发屋找到了阿兰。阿兰正忙着为顾客理发洗头,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看来生意还不错。我站在门口喊她:

“阿兰。”

阿兰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我。她把我打量了一阵后笑问:“你是金宝哥?”

“是的。”

我问她:“石头他们还在这里打工吗?”

阿兰说:“先进屋坐会儿,等我忙完了再说好吗?很快就完了。”阿兰说着又埋头给顾客理发了。

我进屋里坐在一张理发椅子上,像是一个等待理发的顾客。阿兰专心给顾客理发,没有时间跟我聊天。我坐在椅子上环视整个屋子,和过去大不一样了,屋子刷新了,墙壁上张贴了不少的照片,都是各种发型的照片。墙上挂了一个挂钟。

阿兰忙完了,一看挂钟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阿兰脱下身上宽大的工作服,抖了抖理发披单,说:

“金宝哥,你什么时候到广州的啦?和谁一起来的啦?”

“上午到的,就我一个人。”阿兰问我牯牛现在在干些什么事,还来不来打工。

我说要来,只不过要过些时日才来,他才结了婚,还有些事要安排。阿兰惊喜的问道:

“牯牛结婚了?新娘子漂亮不漂亮啦?”

“很漂亮。”我看了阿兰一眼说:“跟你一样漂亮。”

阿兰笑着说:“金宝哥,你开玩笑哦,我好丑的啦”。其实阿兰也喜欢听别人说她漂亮。都是女人嘛。

我问阿兰:“阿兰,石头在哪儿?棒槌和他在一起没有?”

“石头在黄老板那里干活的啦,棒槌他,他……。”阿兰说话吞吞吐吐。我觉得有些不对,就问:

“阿兰,棒槌他咋的了?他不在这里打工吗?”

“金宝哥,我去做饭,你先坐着,石头快下班了,今天你就在这里吃饭,石头也想你哦,你们应该好好聊聊啦。”

我看出来了,阿兰没有说出棒槌是咋回事,她是故意不说。我想棒槌一定有啥事。

阿兰脱下工作服的时候,我就发现她长胖了,腰变粗了肚子大了。我想她一定是怀孩子了。阿兰从里屋倒了一杯水递给我的时候,是她的肚子先到我面前的。我忙伸出手去接过杯子。

我问:“阿兰,看来你也怀上了?”

阿兰红了脸。说:“有啦。”

“你准备回石头家生呢还是回你娘家去生呢?”

“到时候再看,现在还说不准,人走了,这店怎么办?”

“阿兰,你肯定知道棒槌在哪儿,你说说嘛!”

“金宝哥,棒槌被派出所关起来啦。”

“啊?”我急忙问:“那他犯了啥事了?”

“偷卖工地上的材料!被看材料的人抓了个正着。”阿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棒槌,我们还真的谢谢他啦。”

“他偷了材料,被抓了,你们谢他干啥?”我搞不懂。

“石头和他把工地上的钢材偷出去卖了!偷了几次,总共卖了一千多元。最后那一次,偷了一百多斤,他被抓住了,石头跑了。他们报了警啦。后来警察就把他去关起来啦。”阿兰停了停说:“我们以为他要咬出石头,可他没有。棒槌真的够义气啦。”

原来是这样,我记起了出来打工没多久,石头经常神秘兮兮的,晚上也在外面不知在干些啥?我拍了一下他肩膀他就叫痛,我还警告过他,叫他不要去偷钢材,有人去偷钢材卖被逮住了,抓去坐了牢。他嘴上说不会,其实还继续干。

阿兰心事重重的样子,边说话边用手柔她的肚子。说:

“我的儿子又在踢我啦。小东西在里面听见我们说话啦。”

“阿兰,要生了吗?”

“快到预产期啦。”

“啥叫预产期?”

“医生说的啦。医生说孩子要出生的那个时间,就叫预产期。”

“你到医院看过?”

“当然啦。检查过几次啦,他们说孩子正常。还叫我到时候去医院生孩子啦。”

“生孩子容易得很,根本用不着去医院,青草就是在家生的,我和我妈接的生。容易得很,像挤一颗胡豆那么容易。”

阿兰一听说我接生,格格的笑个不停,笑完了说:“你还能接生?别逗啦。”

“谁会接生?”

我和阿兰正闲聊,石头就回来了。石头进门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石头。都互相惊喜地张大了嘴巴:

“是金宝哥?”

“是石头?”

阿兰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看你们两个,连嘴巴都是一齐张大的啦。”

我和石头互相抱住,摇了一阵,又把对方上下看了个遍。这才坐下来说话。

我问石头:“你现在在哪里干?能挣到钱吗?”

石头说:“我们在黄老板哪里干活。还行,每月初发上个月的工资。比那个杂种牟彪强多了。”石头提起牟彪就怒气冲冲。

石头说:“你晓得不?龟儿子跑到外地去了,我们还有一千多块钱被他吞了!龟儿子!不得好死!”

石头小声说:“你晓得不?龟儿子的小轿车被我们几个给他烧了!本想把他给废了,可惜没把他逮着。妈的,便宜他龟儿子了。”

“哎呀,这事你们也敢干?狗日的,哈戳戳的呀!让警察逮住不就完球了吗?”我感到心惊肉跳的。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呢!可石头却感到没事一样,说:“他龟儿子不敢报案,跑了。”

石头说:“牯牛结婚了吗?他婆娘长得漂亮不?”

“漂亮。”

石头说:“你们的孩子有几个月了是吧?是儿子还女子?”

“是个女子,都五个多月了,乖得很。取名叫南花儿,在南方怀的嘛。”

石头越说越兴奋,他转过脸去问阿兰:“兰子,你准备给我生个儿子呢还是生个女子?我爹喜欢孙子,不大喜欢孙女儿,我无所谓。”

阿兰一脸不快。说:“万一生个女孩子,你就不要啦?”

石头说:“谁说的,我不跟说了我无所谓吗?只要把我叫爹,管他儿子还是女子呢!哈哈哈……。”

石头说:“金宝哥,眼看阿兰就要快生了,我正愁这事,你说在哪儿生孩子好?要回老家吧,两家都远,在这儿生吧,这房子又太窄小,这房子窄小都还不是问题,问题是阿兰一生了孩子,就没法做生意,这生意不做吧,丢了又可惜。”

我说:“石头,刚才我和阿兰正说这事,你回来就给打断了,生孩子女人天生就会,用不着大惊小怪,俗话说瓜熟蒂落,到时候就在这儿生就是了,还用得着兴师动众?生孩子就是提前准备一把剪刀,一瓶白酒,再到诊所买一个纱布卷就成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把脐带剪断,用一根线扎紧不出血就行了。”

阿兰说:“有那么简单吗?”

“反正青草生娃儿就这么简单。青草生娃儿是我和我妈接的生,我学了一招儿,不信到时候阿兰生娃儿我来给你露一手?”

石头说:“算了算了,你来接生,不把我老婆啥都看完了?这个便宜不能让你占!不行不行。哈哈哈。”

“啧啧啧,石头,你以为女人生娃儿的时候还有平时那么好看?你不恶心就算你本事,还占啥便宜!”

阿兰见我们俩越说越离谱,就蹒蹒跚跚走过来,揪住石头的耳朵,说:

“我让你尽想歪门邪道啦!”

石头哎哟,哎哟不停的叫。

阿兰就不停的揪。

我笑得脸上的肉都发麻了,我说:

“阿兰,你使点劲,让他记着点:女人生娃儿时不能偷看,要看平时就看个够。哈哈哈……。”

阿兰放开石头的耳朵,说:“你们男人啊都不是好东西,你也不是。”

“哈哈哈。”

阿兰说:“都别笑了,我的肚子饿了,石头,你去再买点菜来,米饭我已经做好了,金宝哥刚来,没有下酒菜不行的啦。”

阿兰这一提醒,我们方才想起没有吃晚饭。朝外面一看,天全黑了。石头到里屋拿了两个碗,说:

“金宝哥,走,我们去买点菜来,好好喝一杯。”

我跟着石头到外面去找餐馆。郊区的小街,晚上灯光很暗,走了一阵才找一家熟食餐馆。石头过去一看,还有几样凉菜,石头不满意,认为品种太少,转身就走。我一把拉住他说:

“石头,这不有吗,随便买点就行了,就我们三个人,能吃多少?”

石头说:“今天你刚来,也算是为你接风,太简单了不像样子。行,我来挑几样菜。”

石头没到别处去,停下来挑选熟食。一共挑了四样,我说太多,石头总叫我别管别管。完了他掏出一张五十元钞票交给店主,店主找补了石头十七元。石头看看碗里的卤猪头肉说:

“老板,再加点麻辣味儿,我们四川人就好这一口。”

“要得麻。”我听出了店主人的口音也是四川人。我问他:

“老板,是四川人吗?”

“四川人,大足的。”

“原来我们还是老乡得嘛!你好,你好!我们是河溪县的。虽然远点儿,可我们毕竟是四川老乡嘛!”

“那是,那是。你们常来玩儿,我对老乡保证优惠。”店主从一个红油碗里舀了一勺辣椒油淋在卤肉上,又从大盘子里抓了几片卤肉片加在我们的碗里,说:

“以后多来,啊!老乡嘛!”

石头说:“多谢,多谢。下次一定来照顾老乡。”

我和石头各端一个碗朝回走。我说:“没想到今天还遇到一个老乡,老乡就是不同,还给我们多抓了肉。”

石头说:“你美吧,那是他开始就称少了秤,后来听说是老乡,良心过不去,又补了一点,估计基本够秤。”

我说:“管他是良心还少秤,我真的想吃肉了。”

我们进屋的时候,阿兰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筷子,酒杯和半瓶白酒。他们住的屋子很窄,前面临街隔了一间作为理发室,后面作住宿用房,厨房和卧室在一起。靠墙是他们做饭用的一个煤油炉,一个铝锅,炒勺锅铲等都挂在墙壁上,一张条桌也靠墙放着,那是用来切菜和放炊具用的。屋里的主要家俱就是一张床,床旁放一张木茶几,茶几前放了两个小木凳。阿兰摆放的桌子,其实就是那张茶几,上面铺一张塑料薄膜。多了我一个人,凳子就不够,阿兰说:

“我坐在床上,你们坐凳子。”

阿兰把沉甸甸的身子慢慢放在床边。她往床边放她的身子的时候,显得很小心,她是生怕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坐下后又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我们把买回来的菜放在桌子上,石头拿起瓶子倒满了两个酒杯,端起一个放在我的面。自己端起另一个酒杯,说:“阿兰,我们敬金宝哥一杯酒,你不能喝酒,就夹一块肉。”阿兰笑笑,夹起一块肉,举得高高的。石头端起酒杯对我说:

“金宝哥,欢迎你的到来,我们干杯!”

说完石头就干了。我也干了。我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石头就把我和他的杯子放在一起,放在一起的两个杯子也显得很亲密,一样高,杯口也一样,就像一对孪生兄弟。石头拿起酒瓶一横,酒就冲了出来,冲进那对孪生兄弟一样的杯子里了。

“满了!”阿兰在一旁提醒着石头。

石头把手中的酒瓶放正,说我们先吃些菜,肚子饿了。石头大口吃菜,我也跟着大口吃菜。石头说喝,我也说喝。不知不觉,半瓶白酒就见底了。瓶子见了底,我就感觉到我的眼睛有些模糊了。阿兰坐在床上,离我并不远,隔着一张茶几,我咋老看不清她的脸了。好象她坐到床那边去了。我说阿兰你咋坐那么远呢?夹不着菜呢。阿兰格格格的笑。石头只管吃菜,只管横着酒瓶倒酒。他再把酒瓶放正的时候,酒瓶就“咣”的一声砸在桌子上。石头说:

“他妈的酒哪儿去了?咋就没了呢?”

“哈哈哈,酒哪儿去了?全在我们两个的肚子里去了!”我摇晃着脑袋说。

阿兰说:“你们有点醉啦。”

春兰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我再看阿兰的脸,总觉得她的鼻子,眼睛都在不停地转来转去,老不在一个固定地方。我看了看石头的脸,红得就像牯牛结婚送礼的大馒头。我扑哧一声笑起来。

“你笑啥?”石头瞪着一双红眼睛迷迷糊糊问我。

我说:“石头,人家把胭脂涂在馒头上,你把胭脂涂在脸上。充当大馒头,要拿去接亲吗?”

阿兰没有笑。她说:“石头也喝醉了。石头喝醉了脸就像涂了一层胭脂。”

我说:“阿兰,你,你有所不,不知,喝酒红脸的人心,心眼儿好,疼老婆!阿兰,你这辈子享福。”

“那是瞎说,石头什么时候疼过我啦?他只疼他自己。”阿兰斜眼瞟石头。石头只顾吃肉,没听见阿兰说的啥。

阿兰又揉了揉肚子。我开玩笑说:“你别老揉你的肚子,你儿子在里边嫌痒痒呢!”

阿兰又瞟了一眼石头,说:“这小东西老踢我的肚子,就像石头一样不老实嘛,我有点受不了的啦。”

石头这下听到了,他起身绕过茶几。与阿兰一块儿坐到床上,伸手揉揉阿兰的肚子,说:

“是我们的儿子想喝酒了,嘿嘿。小龟儿子闻到酒菜的香味了!”石头想逗逗阿兰,可阿兰却笑不起来,一幅痛苦的样子。

阿兰说:“石头,我们明天到医院检查一次吧,有好长时间没检查了。”

石头说:“没啥问题老是检查检查的干啥?还是省些钱好,你没听金宝哥说吗?怀娃儿是女人天生就会的事,不要急,瓜熟蒂落嘛!再说了我那边工地上的活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缺了人咋行?你这店没人也是不行的。”

阿兰不吱声。她仍然不停的揉揉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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