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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极乐酒肆

屠江见有五位客人到来,虽然暗地里高兴,但有些琢磨不定:五人中有一位“老乞丐”,这些人对他很是尊重,难道他是丐帮的长老?如果是,我可不敢贸然下手,丐帮弟子太多,一旦知道了,麻烦就大了;这五人中没有一个携带兵器的,难道不是武林中人?如果不是,图谋他们就毫无意义了。不管怎样,先把客人请进来再说。

极乐酒肆就坐落在少华山脚,处偏僻之地,外面树木遮掩,不知深在何处,没有耐心的人,一定会中途折返。这酒肆不仅名字特别,造型也很别致,一扇很宽的半圆形大门,上方垂下一块块白布条,有如人的一排牙齿;上面是一个小型的三角洞,作为店主人的望风口,有如人的鼻孔;再上一点,建筑向两侧凸出,有如人的脸部两侧颧骨;稍上一点,开出两个大窗,犹如人的两只眼睛被挖去了,留下两个深邃的黑洞;再往上,两侧稍有收缩,筑成了一方不椭不圆的上层密室,没有再开窗户。整座房屋的结构与人的头颅一般无二。

酒肆下方两侧,有一条斜坡出进路,上方两侧斜插着如角似的大型建筑。从远处看,这极乐酒肆就是一具巨型的骷髅,一般人见了唯恐避之不及。只是武林中人不仅没有这么多顾虑和害怕,更会激起他们的好奇心,特别是林木风、飞龙、莫少怀这样无所畏惧的人。

林木风等五人从坡下沿路而上,来到并不宽敞的地坪中,立即有一个人前来迎接他们。此人骨瘦如柴,牙齿倒也洁白,两块嘴唇皮却相隔较远,上唇皮几近鼻梁,留有一撮小胡须,下嘴皮紧贴下颌,牙齿成了口腔的门户;面部是皮包骨,颧骨高高隆起;双眼已深陷眼眶之内,如果不近看,会认为他仅留两个黑乎乎的黑洞;额头虽高且宽,可头顶几乎光秃,只留有左右两边小撮头发,很长。

此人的头部形象与此酒肆结构造型简直就是孪生一般,也许这建筑就是按他头部设计的,不得不佩服巧夺天工的能工巧匠们。

别看此人形如骷髅,肚子却是鼓鼓的,有如怀胎六月的妇人。其双脚虽有长袍遮盖,可在北风的吹摆下便知此人双脚有如两根干柴,支撑着身体。他手拄一根铁杖,手柄处的两个骷髅头和两个龙头,为精铜所铸造,其形状又与他的头颅一般无二。此人真是匠心独具,人、屋、杖一个模样。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林木风、飞龙、莫少怀觉得此人好生奇怪而且透出几分诡秘,李拓和白碧莲早已躲在了三人背后,生怕被此人发现似的,有几分惧怕。飞龙对此人虽然心生厌恶,但还是上前问道:“请问您是不是店主人屠江屠大爷?”

这些人从未见过屠江的庐山真面目,对他仅有的了解也只是耳闻,故飞龙也只能试探相问。其实,屠江对他们也颇多疑问,主要是其中有病态的“老乞丐”林木风、正“邪”兼备的飞龙,使屠江摸不透这帮人的底细。但是屠江还是笑脸相迎,礼貌回答:“正是在下,五位请!”他不笑还好,一笑就更难看了,长长的牙齿好似要把人吞噬,上翻下垂的嘴唇似乎准备随时与你亲嘴。白碧莲见状,差点呕吐了。林木风等五人跨进了极乐酒肆的大门。

一进门,里面的陈设更是怪异,几乎每样东西都雕有或画上与主人面目一样的骷髅标志,连大厅只有五张餐几其摆设位置呈现出来的图案既像梅花,更如骷髅。店中帮手每个骨瘦如柴,好像从阴曹地府中钻出来似的,也没有一点笑容。

飞龙要店家上牛肉、羊肉、鹿肉各两盘,几个素菜和几壶酒。不一会,菜很快上齐了。但当他们食物刚入口就感味觉怪异,根本不是平时吃的那种口味,但咽下之后余味还不错。那酒有一股腥臭味,难以入喉,令人作呕。虽然他们试了酒中无毒,但觉得还是不舒服。

吃喝了一会,感觉有点飘飘欲仙了。难道这就是极乐酒肆“极乐”的含意吗?他们哪里知道,咽下的肉类食物都是人肉,只是添加了不同佐料而已;而在酒中混合了人血和脑浆。同时在食物和酒中都放有一种叫“极乐销魂”的致幻剂,是屠江在山中采来苦艾草、迷幻蘑菇、卡瓦根等致幻植物炼制而成。功力尚浅的李拓、白碧莲入口就昏倒过去了。

这时,林木风等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特别是飞龙和莫少怀证实了先前的担忧。莫少怀急道:“怎么办?”说完后,已难以抑制亢奋了。莫少怀亢奋得比飞龙还早。

屠江将客人“迎”进来以后,就实施他的凶残计划,只要他们中了毒,就没有人能抵制得了“极乐销魂”,到时就可以“审问”出他们是正是邪。屠江吩咐手下一定要谨慎小心:这几个人不仅可能有些来头,而且武功难以琢磨,特别是那病态“老乞丐”,更是摸他不透。如果毒不倒他们,屠江还有备用方案。

莫少怀、龙飞有着深厚的功力,不像李拓、白碧莲一样被毒倒,而是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林木风见李拓、白碧莲中毒,便假装不支,“醉倒”在几上。对林木风而言,别说是区区制幻迷药,就是夹竹桃、番木鳖、毒箭木等剧毒夺命之药也是枉然。虽然他的血液有解他人之毒的功效,但在此情况下无法施用。因为他发现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同时,他要查明屠江究竟安的什么心?

屠江当然不知道五人中竟有百毒不侵之人,见五人已经中毒,便命手下先将林木风、李拓和白碧莲三人抬到酒肆的顶上层,让其躺在地板上后,纷纷下楼而去,无人看守。

待人走后,林木风张开眼睛一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他施展“气化神灵”无尚神功,便能看清一丈以内任何物事。房间内非常宽敞,但里面的陈设让他感到很是诡异:墙上挂着骷髅、壁上画着骷髅,他们所躺的地板上也涂着一副大型骷髅画。除此外,上方几上摆放着十把骷髅刀。所谓骷髅刀就是在刀把上铸有骷髅形状图案,这些刀是用来剐人皮的。林木风心里在问:这屠江为何对骷髅如此感兴趣呢?是不是他们像骷髅的原因?他为什么要对他人如此残忍呢?

林木风不知屠江的“极乐销魂”毒究竟有多大毒性,生怕李拓和白碧莲因时间久了会中毒身亡,便用“气化神灵”无上心法从自己左手指尖逼出血液分别滴入俩人口中,并辅助以真气。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拓和白碧莲悠悠转醒。俩人感觉处在黑暗之中,惊恐至极,白碧莲差点惊叫起来,幸亏林木风手快,把其口捂住。林木风吩咐俩人假装仍处在中毒状态,自己则下楼去查看屠江到底要干什么?

林木风在下楼前再次审视了此处的环境,突然发现上方两侧各有一扇小门。

他先进了右侧门。进来一看,让他大开眼界。这房间只有一丈宽,却有五丈多长,房内大半空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最有名的是干将、干胜、断蛇、鱼肠等名剑陈列其中,简直是一处兵器库。此房尽头还有一扇厚重的门,但因设置了机关一时无法打开。面对如此繁多而绝好的兵器,林木风丝毫没有动心,不仅因为他从来没有使作过兵器,对他来说基本没有多大用处,更因为这些极品不属于自己所有,不能有非份之想。在了解房间情况后,林木风退了出来。

林木风又来到了左边房间,大小与右边房间一样,两边摆放着一排矮几,在一张几上放着两捆竹简,竹简上刻有文字。林木风一看,都是记载着名人,卓号、武功、兵器、地址等内容。有的人名已划上“V”,有的划上“X”,也有什么都没划上的,这些人几乎是他不认识的。但有一个人的名字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帘——“赵抗,卓号‘白幻魅影’”。这不是师父的名讳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而且已划上了“V”,这是何意?当他再往下看时,“张佛孝,卓号‘智禅大师’”,另一师父的名字也出现了,但没有任何标记。林木风已隐约懂得其中意思: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V”“X”和无标记,分别代表自故、被杀和尚在者。他再往下看,记载的都是一些武林正派人物。

屠江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在与天下武林正派为敌吗?林木风再一次看出了屠江的本质和可怕。不知屠江对飞龙和莫少怀怎么样了,他得赶快下楼。

林木风返回一楼大厅,已是空荡荡的,不见有人影。他们把飞龙和莫少怀弄到哪去了?林木风只得四处寻找。他来到二楼,狭窄的三角形房间开着一扇三角形窗户,自然光线把房间照得一清二楚,中间一条不高的地线把房隔为两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三面画着见过多次的骷髅画。

林木风赶紧来到上一层,楼上两边一样的造型,很是对称,各有一页同样大小的内门进入。林木风首先来到右边房门口,窗户是封闭着的,只听里面有一个女人的浪笑和一个男人的“嗯嗯”声。这男子好像在竭力遏制什么诱惑一样,声音很是沉闷。

林木风推开一线门缝,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红色灯光,女子高高凸现的胸部半羞半遮,在那人面前翩翩起舞;长长的秀发伴随着她的舞姿有如托起一片红云,和着舞动的罗裳,有如天上的仙女;一阵浪笑过后,坐在那男人的膝盖上,口吐玉兰:“大侠,你叫什么名字啊?您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呢?”虽然此女子面目如骷髅,但声音娇嘀,身材窈窕,没有一定定力的人,会因眼前的春意而神魂颠倒,对她所问之事将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但这男人在强忍毒药带来的亢奋,紧闭双目,以坚强的意志力抵抗着女子的百般挑逗,只用“嗯嗯”的难受强抑自己,“回答”她的问题,

林木风仔细一看,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同来的朋友、慧心大师的高足莫少怀,终于找到他了。

这女子认为,邪派人物没有一个在中毒后还能经得起如此诱惑的,也甭管他是什么人、什么名头,一定是位所谓的正派人物。所以,她毋须他回答问题了。既然问不出他的出处,就让屠江用其他手段去问吧!

林木风见女子欲返身走出房间,便“迎”了上去:“别走,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对待这位大侠?”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屠江二十八岁的大夫人粉仙娱,奉屠江之命前来查问莫少怀底细。

粉仙娱见来者是一位七八十岁的病态“乞丐”,不管他有没有中毒,便故伎重施,在林木风面前卖弄起来。在她看来,乞丐一定很少“沾晕”,更何况是病态模样的“老乞丐”。可在这翩翩少年林木风看来觉得她特别恶心:不仅容貌丑陋,更让人心生厌恶的是她那不知羞耻、为虎作伥的行径。在她展开迷心舞步之际,林木风向她伸出了“柔骨棉花指”。粉仙娱慢慢软绵下去了,她想当口叫唤,被林木风点了她的哑穴,并将她拖到了门后藏了起来。

林木风关上门来到莫少怀身边,这时的莫少怀还在紧闭双眼、满头大汗,正在强力抑制着“极力销魂”毒药给他带来的亢奋。林木风立即从指尖逼出血液,滴入莫少怀的口中,并为其输入真气,推宫过血,莫少怀逐渐恢复正常。

莫少怀想不到原本奉师父之命前来保护和相助林木风,不料倒给林木风增加了麻烦和负担,他对林木风心存感激。

林木风问莫少怀:“莫大哥,知道飞龙在哪里吗?”“老弟呀,自从发觉中毒后,就一直处在亢奋中。如果你不来,我恐怕将耗尽精力而亡,哪里还知道飞龙的下落呢?我想一定也和我一样,正在经受着折磨。”莫少怀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和想法。

林木风心想,这毒原来如此厉害,幸有师父将我炼成为百毒不侵之躯。否则,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了,也许会和他们一样,将葬送在这极乐酒肆。他再次对白幻魅影心存感激和思念。“莫大哥,我们去找飞龙!”俩人跨出了房间。

林木风与莫少怀经过道,准备向另一房间走去。这时,从下面传来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俩人立即闪进两房相交的空隙缝中,在屏息的瞬间,听到了左边房间传来一个人歇斯底里的“啊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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