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挠头发怒,我赶紧道歉来补救,“哎,老挠头,我怎会有污蔑的意思呢?这静静是学医术的,医生见人有不适之症,便会想到这身体出了毛病,也是关心你。新派学术里可没有法术之说,她也是不懂得,我这是代她所问,也是一时糊涂。”我说完这些,朝静静使了个眼色。
静静轻哼一声,那意思是说,你倒是会赖!全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不好意思的回以一笑,静静却突然眼睛一睁,又想起了什么,走向前去,对着老挠头说,“哎,我说老挠头,刚才的话里都没有提到你吃什么神奇药物的事,你却不打自招,这可有些奇怪了。”
我一想也对,但又怕得罪了老挠头,赶紧劝住静静,“你不要一副追究到底的架势,老挠头是正经的道士,而且你说的这些也本与对付那恶鬼没有什么牵扯。”
静静心里有话,被我这样一说,心里明白了,把话又咽回肚子里。
老挠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被我这样一挡,显然松了一口气。我一时找不出要说什么,老挠头却不紧不慢地说了,“你说昨日里那朵怪花在暗中会发出淡蓝色的花?”
我一拍脑门,“正是这事儿!”
老挠头说道,“那朵怪花,你如今回去一看,定是一只空瓶!如果我从书中所学无差,那这正好能对的上……”
“能对的上什么?”
老挠头接着说,“杨家二太太集聚天下善合之魂魄,再以金木水火土五格命数为辅助,就能修成大计。而如今她业已将三魂七魄合成为厉鬼,却没有金木水火土五格命数的辅助,暂且不能随意出入天地间。昨日你所见那怪花,也不过是她暂时存放这五格命数的地方罢了。”
我听的呆了,心中懊悔不已,“那我昨日夜里若是烧了那只怪花,是不是就能毁了她的把戏?”
老挠头摆摆手,“大概可以吧,但是这五格之命相符的人很好找,你若是坏了它,只能造成别人之死来补充。”老挠头指了指院子里的一把灰烬,“你看这只扫把,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我刚才大意,只看的出它是一条木命的东西,却没看清,这也只是一朵花的木格数。”
正当我们懊恼之时,突然降魔之书《十大恶鬼》突然从老挠头的怀里掉了出来,老挠头正疑惑之时,《十大恶鬼》开始自己在地上打着转儿,转了三五圈,顶朝北底朝南停住了,书页也在自个儿一页一页地翻着。屋里本没风,难道这书自己会动吗?老挠头愣了一会儿神,突然一拍大腿,从椅子上跳起来,直奔大门外而去。我跟静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追了出去。
待出了大门,老挠头立在门口,朝着落满树叶的杨树林望着。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一个人影在飞速的逃离。我看了一眼老挠头,“这个人好奇怪,刚才在偷听我们的谈话吗?”
老挠头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这家伙也是刚来,应该什么都没听到。”
“你的警觉性倒是很高,难道是偷盗的必练功力吗?”
老挠头接着说道,“你瞧刚才那跑远的影子,没瞧出个名堂来吗?”
“什么名堂?此人你认识?”
静静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我,“你是什么眼神,难道这跑走的,不是杨克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还真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虽是这样说,但是心里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他行为古怪,没必要太在意。”
老挠头摇摇头,“随我来屋里说。”
“怎么?”我一进了屋,便追着问道,“难道这杨克还真变成了恶人?要害我们不成?”
老挠头捡起地上的书,此时这本《十大恶鬼》已经安静地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扑腾。老挠头将书重新放进怀里,“这书怕是遇到有缘人了。”
“杨克吗?”我惊讶不已。
“你瞧一下这书的摆位,明明是就着让这位有缘人瞧一眼。我看出些端倪,马上追出去,这人便跑远了。”
这个事情麻烦了。“惟一能读的通这书的人,竟然是杨克。这杨克却不一定愿意吧,毕竟这也是他亲娘!”我说着,叹了一口气。
老挠头从桌子上捡起烟斗,使劲磕掉里面的残灰,慢条斯理的装上烟丝,又重新点上。“做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合。天时可寻,地利也可寻,就是这人合,或许不可寻……”
静静早就听的不耐烦,“你净说这些没用的,就像那台上长官的喇叭,只知道说,不知道做!”
老挠头怒气冲天,“你个小女子,不懂得礼数。”
静静也是生气,转过头不理他,自已小声嘀咕道,“压根就是个江湖骗子!”
幸好老挠头没有听到,我怕两人会打起来,便从中开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窝里斗,不然真要坏了大事!”
静静苦着脸,“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头绪,你唯一指望的人,却在那故弄玄虚。你为何非要相信一个你并不了解的人?”
我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不指望他,我指望你吗?你能不能不给我添乱!”
静静被我的怒吼吓到了,退缩了一下,喃喃地埋怨道,“你这是方向都走错了,你就是不听我的。”
我想装作没听到,也不愿意与她吵,但是我又实在压抑不住,只好尽量压住烦躁的情绪,慢慢地说,“你觉得所有奇怪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但是当今的科学有如此发达了吗?你所能认知的科学知识又有多少?我即便是给你时间让你找出答案,但是,你告诉我,要多久你才能给出我答案?”
静静被我问的一声不吭,我心里也更加的愤恨,“我现在只想挽救我的家,哪怕是死马也要当作活马来医。现在看来我们是志不同道不合,你之前不是说要退出吗,行,现在可以退出了。”我说完别过脑袋,心里烦闷的厉害。
静静的脸一沉,“我退出?你让我去哪?”
“当然是去的远远的,省的你看我做这些‘傻事’心里不舒服。”
静静性格刚烈,生气地摔下手上的银镯子,骂道,“你真是狼狗打哈哈,没有一点人味儿!咱们从此一刀两断!”说完夺门而去。
我瞧了瞧地上的银镯子。这是我在南京城的时候,逛夫子庙从一个老先生那里得来的。看到静静跑出去,我差一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追过去,但还是忍住了。可能只是一点点男人的尊严,也没有去顾及静静将何去何从。
老挠头低头瞧了瞧,又拿在手里瞧了瞧。我轻蔑地看他一眼,冷笑道,“我说老挠头,你这真是见钱眼开啊,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老挠头拿着这只镯子,递到我手上,问道,“这只镯子从哪里得来的?”
“从一个老先生那里。”
“他是干什么的?”
“肯定是贩子呗,在街边摆摊的。”
“这是只苗银的镯子,你可知道?”
“很珍贵?你想要就拿去吧。”我本想嘲笑一番老挠头,却看到了他眼睛里奇怪的神色。也许这只普通的苗银镯子,还有些什么故事。
老挠头果然是说了,“苗人有下蛊的手段,你可了解了?”
“下蛊?听说过一些。”
“我识得一位下蛊的先生,不如将这蛊下在杨克身上!教他听话顺从,或许有用!”老挠头说着,眼睛里冒出光,贼亮贼亮。
我心里有了些抵触,“你这不会是想要害人吧?”
“这蛊可下可解,用完他之后,必然会放他生路。”老挠头拿眼偷偷瞄我,又佯装抽一口烟,将自己埋在烟雾里。看我没反应,又接着说,“这世上为了达成一件事,流血牺牲的故事多了去,你看这外面天天打仗,不还是要死人?”
我听的心烦,“好了,你不用再给我说。你做什么事情,没必要找我申请。”
老挠头大喜过望,“这是您说的,杨家大少爷!这事儿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