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溥仁心知蛇神庙失火绝非偶然,难道昭陵有变?他思忖半日,了无头绪。现在国事趋稳,人民安居乐业。他喃喃地说:“蛇神庙怎么会走水了呢?(走水即失火)”溥仁问明了蛇神庙失火的时间后,给远在美国的族兄、擅长周易的溥康打了一通电话,详细地说明了这一情况。
约略过了一个小时后,溥康回电,其卦象结果让溥仁心情沉重。溥康在电话中说:“据卦象推演,昭陵内部必然发生异动。失火发生在凌晨5时,蛇神庙位于正红门东侧,属震卦。昭陵内部必有雷击异象,但其核心部位为地宫,雷火实难为患,或许是在提示地宫内发生异常震动。”
溥仁暗自焦急,但也无法。他便步行来到北陵,向北陵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打听有关蛇神庙的事。当他获悉前一段时间听闻有一些人进入北陵地宫,而且还死了两个人的消息后,溥仁便向沈阳市文物局求证此事,但得到的答复竟然是不清楚。于是,他又托省外事办的工作人员帮忙打听此事,结果他们在沈阳市公安局相关部门得到了一个答复,即两名刑警为解救误入北陵地宫的市民曾进入北陵地宫,其中两名市民不慎触发爆炸装置而伤重不治而亡。答复只言片语,颇有些含糊其辞。但溥仁心下疑窦丛生,他通过一系列方式找到了北陵地宫案情当事警官张扬,并一再要求了解详细过程。
张扬深知这不是一般的案件,涉及到海外错综复杂的关系,当然也事关国家荣誉。他和郑义局长汇报这一情况后,郑义局长请示市局主要领导批示后,向市政府、省公安厅和省外事办同时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当得到予以如实客观地答复的批示后,便将这一工作全权委托给张扬负责。
张扬和王明在一起商谈了一个上午,将深入北陵地宫的情况形成了一个汇报材料,省去了其中多个复杂的环节,将深入北陵地宫的过程省略为所有人均是从隆业山下的“仙门”进出的。所见到的一些和清史相关的素材也是打乱前后顺序大致整理了一下。
就这样,在当天下午1时30分,他们来到了溥仁在凤凰饭店的住处。
溥仁这些天可以说是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的。身为满清皇室后裔从海外回乡祭祖,却遇上种种不祥之兆。除了当初孙殿英盗掘清裕陵和清东陵外,清代的帝王陵尚未有正式开掘的信息公之于众。更何况深入皇陵地宫一事,外人不可能在不损坏皇陵的前提下顺利进入机关重重的地宫,而且不见任何官方说法。正自疑惑之际,张扬和王明到访。
张扬和王明向溥仁说明来意后,将经过深思熟虑整理出来的深入北陵地宫前因后果的材料打印件递给了溥仁。
溥仁接过说明材料并未细看,而是给两位警官倒了杯咖啡。他先是向两位警官致谢,在百忙之中专程向他说明情况,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然后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说:“两位警官,请你们详细讲述一下你们进入昭陵地宫的过程吧,尤其是地宫中爆炸的事,我真的很担心300多年的地宫能否承受这一冲击。”
张扬理解溥仁的迫切想法,就将爆炸发生在海眼内的情形详细进行了说明。他说:“由于爆炸发生在井底,所以对地宫建筑的冲击不是很大,请您放心。”然后将深入北陵地宫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高丽国库的环节。
然而事情远没有张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溥仁听他讲完后,冷笑一声,说:“两位警官,也许有些过程你们不便告诉我。我也理解,可是据我所知,‘生门’是修建陵墓的工匠们为了逃生而私自修建的密道,它的不为人知之处就是:只能出不能进。如果你们的确是从‘生门’出来的,你们就会感觉到‘上山容易下山难’的地势,越是接近密道口,越是狭窄陡峭,这是为了出口隐秘不易暴露。而且由于是秘密修建,工程粗糙不堪,你们怎么能一同进入得如此顺利呢?”
张扬和王明听后面面相觑,惊异万分。他们此时的心情是乱麻一团。也就是说,王凤鸣和金晓兰一干人都在说谎。金毓璋也显然是知道他们在说谎的,这个结论如果是真的,那么其后果是既可怕又难以想象的。
张扬冷静下来,他在思索深入北陵地宫的前前后后,金毓璋、王凤鸣、金晓兰……一张张脸庞在他的眼前浮现、变形、消失,再浮现、模糊、消失。
溥仁见他们两人默然无语,都面露迷茫,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便继续说:“我感谢国家对皇陵的保护,在这方面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其实昭陵的地宫入口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寻常百姓并不知晓罢了。在大明楼上的圣号碑的背面遇阴雨天便显现人形,民国年间,奉系军阀冯德鳞担任奉天山陵守护大臣时,特意派画匠按照碑上的纹理把这个人形描绘出来,并涂上各种颜色,画成一幅‘麻姑献寿图’。尽管后来油彩被涂掉,石碑也因为雷火被烧。不过,现今仍可以从上面看出一些痕迹。但是人们只注意到了这幅麻姑献寿图,却忽略了石碑背面同时会显现出一张图来。这便是北陵地宫形势图,是指示负责修缮的工匠们进行修复工作时的路线图。也只有阴雨天气时,这张路线图才会显现。那么也只有在这种天气时,人们一般很少出行,所以昭陵的修缮工作一直未有停止。你们看看,这就是昭陵始建年代及重要修缮工程的年表。”说完,溥仁将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递给了张扬,张扬展开观看。王明也凑上前来,细细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