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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孝子“林大嘴”的眼泪

小淘猫笑道:“哼哼……”

小嫣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有些伤感。

周立撑把雨伞在学校的道路上慢慢走着,看着雨之精灵漫天飞舞,品读着秋之魂在树叶间、在空气里若隐若现。这多么像诗人笔下描写的意境啊,他的脑海里也浮现一连串优美的词句,他轻轻低吟着,迷失在如梦境的怅惘中。

远远地闪现出一个身影,在风雨中疾驰,雨水已经打湿他的衣服、脸庞,凄凉的秋意中的他显得孤单萧瑟。

周立抬头望去,不禁失声叫道:“林大嘴,你怎么啦,这么大的雨也不撑把雨伞。”说着赶紧走过去,用雨伞把他罩住。周立这时才发现林大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红红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这哪里是以前那个直爽开朗的林大嘴啊,周立感到一阵心酸。

林大嘴喃喃道:“我家里出事了,我必须赶快赶回去。周立,你帮我向牛牛老师请个假。”

周立安慰道:“好,你放心回去吧。不管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一定会帮你的。记住,you and me,hand and hand!这把雨伞你拿去吧,不要被雨淋坏了,你要坚强。”

林大嘴接过雨过伞,感谢地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消失在雨中。周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快步向前走去。

林大嘴归心似箭,他急急忙忙地去长途汽车站,买了回家的车票。在车上他翻来覆去地想着,他怎么也不能够相信这个现实。“几天前,爸爸他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送我到车站,看着我回大学呢。他的身体是多么强壮啊,脸上也始终红光满面的啊,怎么一下就病倒了呢?”他讷讷地想着。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明媚的春光里,一大片美丽的油菜花无边无际,调皮的蜜蜂在黄色的花浪间飞来飞去。林大嘴和爸爸、妈妈在这片花海里劳作,他们要把这片作物管理好,以便获得好的收成。林大嘴劳动一会,便在花海里跑来跑去,追逐着花从里的蜜蜂。林父卷起一根旱烟,一边抽,一边温和地对林大嘴道:“大嘴啊,小心点,不要抓那蜜蜂,没有蜜蜂,这作物就没有好收成啦!”林母笑道:“你们爷俩在这边休息休息,我马上就回去给你们准备饭来。”说着就不见了,紧接着林父笑了两声也不见了,广阔的天地间只有林大嘴一个人。忽然天色一片暗淡,电闪雷鸣,林大嘴吓得到处跑,口中叫道:爸爸,你在哪里。可是无论他怎么跑,始终跑不出这片花海,接着天上一道巨大的雷电又从头顶劈了下来,林大嘴挣扎着叫道:爸……

“爸爸……”林大嘴猛地醒了过来,发现他还在回家的车上。他惊魂未定,举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呼出一口气。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下来,但乌云四合,远处的山峰烟云飘逸。林大嘴凝神看着这片迅速向后滑过的土地,这个地方多么熟悉啊!家乡……家就快到了。林大嘴心情激动,一颗心儿蹦得老高。此时的他多么像一只受伤的鸽子,渴望回到父母的怀抱啊。

车儿到站了,林大嘴走下车来,腿儿有些发抖,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慌张。通往家的那条红土路殷红如血,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路面上印着一行清晰的足迹,显然刚刚有人走过。

林大嘴顺着道路慢慢往前走,前面的一户人家传来一片笑声。只见一个青年人正在跟四五岁的儿子嬉戏,孩子歪歪颠颠地跑着,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青年人时而逗他,时而把他举过头顶,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切的一切令人感到心里的温情涟漪而动。林大嘴回忆起自己小的时候父亲也是这般疼爱自己,一连串的眼泪又从眼里冒出来。勇气,林大嘴的心里涌起一股勇气,不管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战胜。

他爬上山坡,家的影子已经遥遥在望了。放眼望去,一片苍茫,茫然的树木,茫然一片的露珠,茫然一片的山野轮廓。林大嘴的心里呼唤道:我回来了。林大嘴好像隐隐约约看到母亲在大门口张望了,他一路小跑着下了山坡,一口气跑到家门口。

林母果然倚门而望,看见林大嘴回来,微笑着走上前去,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慈祥道:“回来啦,怎么弄得浑身湿透,快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劝劝你爸。”

林大嘴道:“爸他怎么啦?”

林母叹道:“医生说是严重肝硬化,要入院治疗,最好是换肝。你爸他硬死不去治疗,说自己没事,脾气犟着呢,等下你好好劝劝他。”说着拉着大嘴往里走。

“大嘴啊,你回来啊!”隔着屋子传来林父的声音。

林大嘴道:“是啊,爸!我回来了,我换身衣服就去看您。”房间里传来林父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林母叹道:“他身体不好,心情郁闷,就一直抽烟,唉……”

林大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擦了擦脸和头发,然后走进父亲的房里。林父侧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睛,呼吸一起一伏,脸色蜡黄。

林大嘴觉得鼻子一酸,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林大嘴强忍住眼泪,轻声叫道:“爸。”

林父张开眼睛,淡淡笑道:“我没事,可能是太劳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说着坐起身来,拿出旱烟又卷起来。

林大嘴劝道:“爸,我看我们还是上医院治疗去吧。现在的医学很发达,你这病是能够完全治好的。”

林父叹口气道:“你懂什么?医生就知道没病找病,小病说成大病,目的还不是坑病人赚钱。”

林母端了一碗中药进来,接道:“只要能把你这病治好了,这钱我们舍得花。”说着把药递给林父。

林父喘气道:“你妇道人家懂什么?”说着接过药来猛喝一口。忽然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身体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冷汗,一只手捂着肚子。

林母紧张道:“别是病又发作了吧?大嘴啊,咱们赶快送你爸去医院。”

甜甜老师正在讲台声情并茂地讲着法学课程,枯燥的法学课被她讲得生动有趣,时而引经据典谈到唐太宗定的律疏,时而谈到法国路易十四时期颁布的法令。忽然她指着书中的某一处道:“书中的这一处案例应该如何解释呢?林大嘴,你来解释一下好了。”

甜甜老师一连叫了两遍,没人回答,不禁皱眉道:“怎么?老实的林大嘴居然流氓起来啦,旷我的课。”

周立答道:“甜甜老师,林大嘴家里有事,回去了,我已经跟牛牛老师请假过了。”

甜甜老师看了一下林大嘴的空位,点了点头道:“嗯。好吧,我们继续……”

周立趁着下课的功夫,马上给林大嘴打电话,一连拨了三次才拨通。电话那头传来林大嘴颤抖的声音:“周立嘛,我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学校了。家父……家父得了重度肝硬化……”林大嘴一阵哽咽。

周立忙道:“大嘴啊,你照顾好伯父,好好给他治疗。如果钱不过的话,我们会给你想办法。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有一位亲戚也得了这种,治疗后也健康得像正常人一样。你要振作,一切都得靠你呢。好了,就这样,勇敢点。”说完挂了电话。

他直直望着教学楼前飞来飞去的鸽群,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已经下决心帮忙憨厚老实的林大嘴,他走进班级踏上讲台,对着正在说笑的同学郎声道:“大家静一下,我有话和大家商量。”

大家都静下来,诧异地看着周立,心里一阵纳闷。周立接着道:“大家想必都看见林大嘴今天没来上学,大嘴可是一个勤奋好学的人啊,整整一年都没有旷过一次课。我记得有一次他大感冒晕晕乎乎的也赶来上课,我劝道:‘大嘴,你不用这么勤奋,你的成绩已经够优秀的了。’他摇头道:‘我的学习还不够好。我要好好学习,回去致富我的家乡。’他的话令我特别感动。可是今天他却遇到困难了,他的父亲因为重病躺在病床上,需要大笔的钱来救治。我知道大嘴的家庭并不富裕,我们作为他的同学和朋友,是不是应该帮助他呢?”

整个班级忽然像炸开的锅,纷纷议论起来。甄美站起来道:“大家并非无动于衷,如果不是现在周立提起,大家也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大家都应尽绵薄之力,帮助大嘴渡过这个难关。我们还可以把大嘴的事反映给学校领导,对大嘴进行捐助。多一分行动,就多一分力量。”大家都纷纷赞成这个主意。

班长肖祥发言道:“班级里的行动就由甄美带领。周立和我立刻去找牛牛老师,把大嘴的事情和大家讨论的结果反映给他。大家开始行动吧。”

周立和肖祥在教师办公室里找到牛牛老师,把大嘴的事述说一遍。牛牛老师听着,脸色越发显得苍白,他拿着笔不停地敲打桌面。最后,他盯着墙壁的时钟缓缓道:“这件事我来处理,我现在就向学校反映这事。希望放学前能把这件事落实。”说着摇头叹息着走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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